揹負着千夫所指的罪名,曾大帥登上大秦“空軍一號”開始訪問北京之旅。
搭乘“空軍一號”起飛的還有一批特殊乘客——12名從大科科島上撤下來的、被沙林毒氣薰傷的傷員。
由於大秦缺乏相關的醫療條件,只好捨近求遠,向漢龍國求救。登陸部隊一共有49名戰士受到沙林毒氣的荼毒,其中17人不幸罹難,重傷20人,重傷員由一架從漢龍國西南航空公司租借的客機緊急運走,傷勢較輕的隔天隨曾大帥出行。
飛機爬上平流層,曾大帥離開座位,在蘇夢柳的陪同下探望傷兵。
最高領導兼英雄偶像來慰問,傷兵們紛紛掙扎着欲從病牀做起來敬禮,被曾大帥以軍令喝止。沙林毒氣專門破壞人體神經,嚴重可導致支氣管收縮窒息而亡,輕微者呼吸困難,爲維持身體運作所需的氧氣量,必須平躺降低負荷以及藉助呼吸機呼吸。專機後艙經過連夜改裝,放置了12張病牀,配備了兩名醫生6名護士和12套吸氧系統。傷兵得到了很好的照料,暫無生命之憂。
曾大帥先與醫生交流,而後逐一查閱傷員的病歷。走到一個少尉的病牀前停了下來,病歷顯示,少尉大名秦東曉,海軍陸戰隊排長。
“如果我記錯的話,秦東曉,登大熊油田鑽井平臺第一人。”
秦東曉聽了一愣,非常意外,大帥博聞強記至斯,去年南洋戰役的捷報多如天上繁星,奪佔大熊油田只能算其中平凡的一個,大帥居然記住了他的名字。
被領導關注的感覺就像注射了一針腎上腺素,振奮人心。呼吸由此暢順了許多。士兵就是悍勇,激動起來不顧後果,伸手摘去呼吸罩,“大,大帥,”
曾大帥不得不親自爲他戴上呼吸器,“我瞭解你們的心情。醫生都告訴我了,你們以後不能再服役。”沙林毒劑的威力位列全球十大最致命毒藥之內,即便處於低濃度的空氣中,人體也會受到傷害,尤其大腦和肝臟,直接表現爲持續疲勞,慢性關節疼痛和噁心,又稱“海灣綜合徵”。據統計,第一次海灣戰爭,將近10萬名花旗國士兵中招,大腦出現不同程度的缺陷。
士兵們一陣黯然,默默注視着他們的首領。
曾大帥同樣在審視他們,“我以軍人的榮譽保證,國家永遠承認你們所作的貢獻,功勳章,退役金,一個不會少,另外每月發放特殊獎金,讓你們,以及你們家人過上體面生活。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大秦警察系統隨時歡迎各位。嗯,依舊享受前述待遇。”
現場鴉雀無聲,安靜兩秒,醫生與護士率先鼓起掌來,掌聲熱烈。秦東曉等人跟着鼓掌,臉上露出欣慰笑容。老兵最怕被遺忘,被拋棄。大帥一語說到他們心窩裡去,打消所有顧慮。
曾大帥接受着掌聲洗禮,忽感蘇夢柳的手指輕戳在他腰間。
蘇夢柳面有難色,眼睛望着曾大帥,視線卻瞥向過道兩側的病牀,小聲道:“他們能面對記者嗎?”
按計劃,專機首降蓉城,傷員移送到軍區醫院就醫,曾大帥一行也在蓉城逗留一天,順便召開新聞發佈會,請傷員與醫生現場說法,揭穿盎珊絲姬的歹毒陰謀,痛擊西方媒體的無恥謊言。
“延後吧。”曾大帥搖頭,這些傷員經不起折騰。
“可是,”
“照我說的辦。”態度堅決。傷員登上政治遊戲舞臺就必須脫下呼吸罩中斷爲大腦供氧,這對他們目前的身體狀況乃至未來的恢復程度都會產生深遠的負面影響。
倆人的交談聲斷斷續續飄進了秦東曉的耳裡。他費力地舉手比劃,嗚嗚叫着。
原來宣傳部已經告知他們相關安排,甚至幫他們準備好了場面應對措辭。
秦東曉堅持要去,要通過媒體揭露叛軍的喪心病狂,告訴世人當時他與他的戰友處於爆炸點的下風口,拷問西方媒體的良心何在……
經過與醫生交換意見,曾大帥最終斷然否決了。
定了調調,不再給傷員申辯的機會,回到前艙。
運8體積一般,前艙的空間與客機的商務艙大相徑庭,沒有“空軍一號”應具備的奢華氣息。在曾大帥進來之前,前艙只有一個乘客——秦傾卿。後艙的談話她大致聽明白了,丈夫表現出的高尚令她感到驕傲,望着曾大帥的眼神多了一絲粉絲般的光芒。
“別把夫君想像得那麼偉大。”曾大帥坐回嬌妻身邊,落落大方自嘲,“原意想讓他們帶傷爭取媒體同情分的壞蛋正是你老公。只不過我剛剛改變主意,後發制人,等世界充滿惡狗狂吠聲之時再去打它們的嘴巴。嗯,屆時傷員的狀況也允許脫離呼吸機。”
啊?
秦傾卿努努小嘴,送上一個嬌嗔眼色。
曾大帥拉着她的柔荑,嘆一口氣,說:“你夫君我所處的地位決定了考慮問題的政治性,殘忍性,凡事從大局出發,哪怕犧牲少數人的利益,甚至生命。”
小美女順勢側倒在他懷抱裡,良久幽幽說道:“無論怎樣的選擇,傾卿都支持帥哥哥。”
曾大帥摟着她,低首感受她髮絲散發的溫香。“傾卿,”
“嗯?”懶慵慵的迴應,音如天籟,撩人心絃。
“與你商量一件事。”
“啥?”
“這次回北京,好好陪媽媽多住幾天,順便過春節,回老家探望姥姥。”
“好啊,傾卿可懷念老家的花園了,有桃花,桂花,山茶花,桂花最清香了,帥哥哥要幫傾卿摘好多......”小美女聞言離開他的懷抱,瞬時容光煥發神飛色舞,一雙清澈優美的眼眸閃爍期待嚮往之情。
曾大帥尷尬一笑,咳嗽兩聲,期期艾艾道:“我的意思是,你留下,過了春節我再來接你。”
秦傾卿先楞後驚,桃花般笑靨生冷凝固。聽明白了,花旗國的魔爪在靠近,他擔心她的安危,所謂的陪媽媽過春節只是一個堂而皇之支開她的藉口。不,鴛鴦不獨宿,梧桐會雙棲。這輩子無論生死都要在一起。
哭了,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柔和燈光灑在美眸的水霧上,折射委屈。
“怎麼了?別哭,”曾大帥慌神了,伸手爲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專家說過,愛哭的女孩容易變老。”
嚇唬毫無作用,美人一頭撲在他懷裡,香肩巍巍亂顫,越抖越利害,終於,“哇!”,放縱情緒。
“好,好,帥哥哥陪你,陪你回姥姥家採花。”連哄帶騙。
“騙,騙人。”美女繼續哭。
“好吧,我承認,局勢失控了,花旗國武力介入勢在必然。戰火無情,我——”情急之下,語塞。他經歷過花旗國鋪天蓋地的轟炸,對其強大的打擊能力深有體會,頗爲忌憚,每每回想就頭皮發麻。時隔數年,雖說他從偏居一隅的草頭王搖身一變成一國之主,實力以N個幾何級數暴漲,但是仍舊無法有效拒止對方的攻擊。總參部做過多次兵棋推演,忽略東風21C/D,假設花旗國投入8個航母戰鬥羣,加上天竺人的“維蘭特號”和龐大的空軍,
大秦空防力量頂多撐15天到一個月,並且空軍的壽命大致相當。當然,敵人也會付出慘重代價,考慮到山姆大叔與天竺人的厚底子,可以源源不斷補充戰機和飛行員,最後他還是隻有捱打的份。
美女不領情,小嘴一撅,耍橫:“臭,臭蟋蟀,分明,喜,喜歡煙煙姐多一點,存心趕走我——啊!”
啪!
驚叫與響亮的拍屁股聲幾乎重疊,美人的幽怨嘎然而止。
“胡說!”曾大帥佯怒,大手覆蓋在她豐彈的圓臀上,依依不捨地在輕撫,“小傻瓜,你是我心裡最牽掛的人,從前是,現在,將來,永遠都是。”
美人趴在他懷裡,嚶嚀一聲,歡喜地抽噎着,待呼吸順暢了,翻轉過來面對着他,淚眼朦朧,情深款款,“你才瓜兮兮,傾卿害怕打仗,可更害怕帥哥哥遠離身邊。若要選擇,傾卿寧願死也要與帥哥哥在一起。知道麼,我愛你,很愛很愛,所以才容忍你享受齊人之福。”
一番話聽得曾大帥既感動又愧疚,他深愛着她,卻擁有兩個嬌妻和一個情人。博愛,結果事與願違,分身乏術,白非煙懷了他的孩子,本應陪在她身邊的,現實是爲了國家大事不得不拋下她,順道送秦傾卿回安全的北京,並非厚此薄彼,他也想把白非煙疏散到北京的,奈何小生命着牀未穩,難以承受舟車勞頓。
美人挑明瞭心跡,態度異常堅決。曾大帥無奈,緊緊摟着她,尊重她的選擇。倆人就這樣摟着,讓溫馨倘徉,讓心情飛翔,讓時光流蜜。
濃情至斯,老天亦嫉。蘇夢柳腳步匆匆,着急之處連基本的咳嗽提示都忘了,直接掀起門簾布幕闖入,驚醒一對鴛鴦。
“緊急空情。”蘇夢柳半蹲着,附在他耳邊小聲說,眼角瞄了下滿臉紅暈,慌張撩髮絲掩飾尷尬的秦傾卿。
曾大帥不動聲色,淡淡迴應一句:知道了。安慰嬌妻兩句,起身隨蘇夢柳進入駕駛艙。
機長正直接與總參空管總調度通話。根據通話內容,曾大帥很快了解情況:西北方向,兩架天竺蘇30MKI深入大秦空域,距離目前“空軍一號”的位置僅500來公里。
500公里對於高空時速超過2000公里的蘇30MKI而言,十來分鐘的光景。如果天竺飛行員獲悉大秦“空軍一號”就在眼前,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壯烈突擊,笨拙的“空軍一號” 劫數難逃,儘管有四架殲7MF護航。
威脅不言而喻。
“護航戰機脫離編隊迎敵了,總參部也下達了緊急命令,令地面防空部隊將入侵的敵機擊落。”機長回頭向曾大帥報告。
“嗯。”
事關生命安危,不敢大意。空境異於國土線,沒有任何的標識參照物,鄰國戰機越線常有之,一般只提醒,進一步的警告,再進一步是驅趕,動輒付諸武力的可謂罕見,畢竟兩國並未進入全面戰爭階段。
天竺飛行員絕對沒意識到,他們的冒險行爲意外觸犯了大秦的紅線,兩架奉命轟炸東北區毛派獨立武裝的蘇30MKI在完成任務後,和平常一樣又一次故意挑釁大秦防空力量。然而故事的發展超乎預料,今天的大秦防空部隊似乎吃錯藥了,相當暴戾,直接省略警告程序,鎖定即發射紅旗9防空導彈,一連6枚,兩架蘇30MKI措不及防,一架凌空粉碎,另一架負傷落荒而逃。
消息傳來,“空軍一號”全體機組人員,包括蘇夢柳,獵人王等發出舒心的歡呼,紛紛鬆下一口氣。唯獨曾大帥的笑意透着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