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比試已經結束,糜然武藝高強,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宜雪第一時間向黃胤稟報。
黃胤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繼而將目光遊移,挪到到了蒼山遂的身上:“蒼山遂,本侯知道你與糜然關係極好,是以此次並不怪罪於你,但你要切記,日後斷不可再有今日之舉。”
蒼山遂惶恐,忙道不敢,同時低下腦袋去,不敢看向黃胤,他也明白自己的做法,卻是過了。
“依本侯看來,諸位將軍之中,以糜然武藝最高,於休賴次之,蒼山遂第三。諸位,都回去休息吧,明日看糜然爲我軍爭得威風。”黃胤再度開口,卻是已經透露出了所謂的重任。
戰鬥許久,衆將也都有些疲乏,此時聞言,三三兩兩地返回營帳休息去了,有人沉重,有人歡喜,有人鬱悶,有人激動。至於多數的人,則是在琢磨着黃胤最後那句話透露的信息。
“侯爺,我軍戰將極多,你爲何一定要決出第一人,與費軍作戰呢?”宜雪一臉的疑惑。
黃胤默不作聲,只朝趙引望了過去,如今他的計策已經顯露出來了,趙引應該能看出來了。
果然,趙引略一沉吟,便上前答話:“末將猜測,侯爺是在攻心,牛世貪生怕死,或許本有投降的心思,但思及費笑言的強大,他只好按下了這個心思。侯爺今日故意連敗三場,損失三將,其實就是要讓牛世知道,侯爺兵多將廣,不在乎幾個將領的性命。明日再戰,侯爺遣糜然出戰,必然要每戰皆勝,而且是輕易斬殺牛世的將領。如此一來,以侯爺麾下戰將實力,加之侯爺戰無不勝的名聲,只要侯爺曉之以利害,牛世克服對費笑言的恐懼,必然率軍投降。”
“唔,正是這個道理,當然,本侯如此做法,其實也與費笑言有關,他的百戰鐵騎,本侯大軍未必能夠抵擋,是以若是能讓牛世自己歸降,必然會麻痹他,以爲本侯不過是靠着軍隊數量和闖下的名頭震住了牛世,其實卻是毛頭小子一個,尚不足爲慮。”黃胤望向趙引的目光之中,明顯多出了讚賞之意,他看得出來,趙引的眼界,較之之前,已經擴寬了許多。
晚飯之後,黃胤與秦瑤夫妻恩愛,極爲歡愉地聊了一會兒,便着軍士將糜然叫來了。
待得糜然一臉思索地坐定,黃胤道:“糜然,明日本侯率軍叩關,不論敵軍何人出戰,你都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之擊殺,而且,你最少也需要連戰四場以上,不知你可有信心?”
糜然本來還有些迷糊的,此時聽得任務,卻是放鬆下來了,以他的武藝,足以面對任何先天以下的戰將了:“侯爺請放心,末將必然竭盡全力,費軍幾員戰將出戰,末將就斬殺幾人。”
見糜然信心百倍,黃胤不再說此事,只與他隨意地聊天,談論一些江湖上的趣事。
翌日辰時,黃胤大軍再度到達要塞叩關,由於秦瑤身體不適,此次卻是沒有一同前來。
昨日一個周長生連勝了三場,牛世今日信心滿滿,見得明侯並不大舉進攻,依然要會戰,便命令周寰再度派將領出去叫陣,這次他卻是要佔個先,要讓明侯知道費國將領的厲害。
周寰左瞅瞅,右瞅瞅,最後派出了一個長臉的男子,這人約莫三十二三,名叫劉文性。
劉文性得了將令,提着自己的長刀就縱馬出戰了,到得要塞外面,高聲叫陣:“明侯,昨日你連折三將,今日還敢前來,莫非是閒手下的膿包太多,需要我們替你消除掉麼?”
黃胤靜坐車駕之上,對於敵將的叫陣不予理會,只是一招手,拿過軍士遞上來的一杯美酒,將之遞給車駕旁邊不遠的糜然:“糜然,喝下這杯美酒,去替本侯取下此人頭顱。”
糜然接過美酒,一飲而盡,輕輕放回酒杯,重重點頭,將長槍一抖,兩腿朝馬腹一夾,縱馬急奔而出,也不與敵將言語,長槍去勢如虹,直取劉文性腦袋,觀其駕駛,勇猛無比。
“來將何人?報上名來。”劉文性大喝,長刀一揚,也催着戰馬疾奔而出,迎戰糜然。
所謂先聲奪人,待得雙方距離拉近了許多,糜然聚起全身的功力,猛地大喝一聲,如平地炸響一聲驚雷,威風無比,竟將那劉文性的戰馬都驚得慌亂,全速朝前奔跑。
糜然不愧是江湖高手,據說他曾經殺人如麻,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他的氣勢,戰馬都畏懼。
黃胤心中讚歎一句,卻明白糜然勝券在握了,恐怕那倒黴敵將,會被他一招斃命,刺死馬下。
果然,劉文性戰馬驚慌,他措手不及,正要施展輕功,先行脫離戰馬的時候,忽然胸前現出一杆長槍,這長槍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他完全沒有躲避的機會,加之他的戰馬正在不要命地前衝,完全是要努力把他送到死神的面前,是以毫無懸念,他被這一槍直接就貫穿了胸口。
緩緩從敵將身上拔出還淌着鮮血的長槍,糜然這時才說了話:“鼠輩,你不配知道本將名號。”
“周寰,此人是誰?居然如此生猛,一槍就刺死了劉文性?你且說說,我軍有誰能與此人一戰?”眼前的一幕,與昨日的戰局完全逆轉,牛世大驚失色,聲音都帶着顫抖了。
不待周寰說話,一將忽然站出來,此人名叫龍飛揚,武藝一流:“城主,劉將軍一時不慎,中了此人的奸計,方纔慘死馬下,末將以爲,此人武藝,未必厲害,願意出關與之一戰。”
牛世大喜,也不管周寰還有什麼想法,立即下令龍飛揚出關迎戰糜然,還特意斟了一杯美酒。
龍飛揚喝下美酒,一臉的自信,提着一對大錘,下得要塞,騎上駿馬,奔騰而出。
望着又一名敵將出來,糜然也不等這人問話,長槍舞動開來,刺出一朵槍花,策馬直衝過去。
有了劉文性的前車之鑑,龍飛揚謹慎了許多,雙錘一輪,策馬迎戰,他倒是不再問糜然名姓。
咣的一聲,金鐵交擊,聲音清脆無比,卻見得火星四濺,正是二將已經互相拼鬥了一招。
這兩人一個武藝高強,一個小心翼翼,一招還分不出勝負,是以兩人快速戰到了一起。
兩匹駿馬在迅速奔跑,兩人的兵器,在不停地碰撞,一人長槍點出無數寒芒,一人雙錘生風,舞動開來,密不透風,將全身都完全護住了,乍然看上去,這兩人似乎難以分個高下。
唔,這個敵將,錘法精湛,擅於防守,不容易對付。黃胤伸出手來,隨意地摸了摸鼻子,他能夠看出,糜然其實只是在隨意地攻擊,而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尋找對方破綻之上。
一刻鐘之後,糜然終於有了機會,他將長槍驟然收回,虛晃開來,繼而又迅速出擊,接連刺出二十餘槍,攻勢綿綿如雨,密不透風,龍飛揚防不勝防,雖還是勉強擋住了,但他的氣力,卻明顯小了許多,攻擊速度也慢了許多,再抵擋糜然的進攻,就顯得左支右拙。
“侯爺,糜然果然生猛,這一戰,即將又要勝出了。”形勢大好,宜雪的心情,也是很好。
“本侯麾下第一戰將,若是不能輕易斬殺敵將,本侯也就沒必要繼續攻打封城了。”黃胤微微一笑,淡淡開口,形勢正朝着他的預料在一步步發展,他沒理由不歡喜。
頓了一頓,他扭過頭去,朝趙引道:“趙引,寫一份招降書出來,準備今晚着人送進要塞。”
“遵命。”趙引接了命令,當即策馬離開,心裡卻是在思考着怎麼寫這份招降書纔好。
駿馬剛剛走出幾步的距離,一聲慘叫傳了出來,趙引下意識地回頭,就見得那敵將已然殞命。
連續殺了兩人,糜然心情大好,倒提着長槍,原地來回奔走,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不是個話多的人,是以也不叫陣,只是呆在那裡,要塞之上的敵軍,自然能夠清楚地看到。
“周寰,今日兩戰皆敗,本城主已經損失了兩員將領,你說,你們剩下的四將,有誰能殺了此人?”牛世極爲誇張地大叫着,手舞足蹈,似乎在跳着巴西著名的桑巴舞一般。
他是個極爲肥胖的人,加之身材極愛小,此時看上去,就好象有人在玩陀螺,讓人不禁想笑。
周寰等四將無人開口,剛剛下方的大戰,他們是有目共睹,敵將的實力,明顯是深不可測。
好一會兒,周寰試探性地問道:“城主,明侯威震天下,麾下良將數十,更有先天高手數人,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抵擋,與其這般送死,不如城主你率領大家投降吧。”
投降?牛世大驚,急忙道:“周寰,你是不是瘋了,你有沒有想過,大帝將來若是殺回來了,我們豈不是難逃一死。明侯固然威震天下,卻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如何能與戰無不勝的大帝匹敵?”
周寰想了想,也沒有辦法,又沉默了一小會兒,只好對身後一將道:“常生界,下方敵將猖狂,你不一定是其敵手,下去一戰吧,若是不敵,就趕忙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