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蘭心會意,連忙將自己的來意述說了一下,一邊說還一邊看着昊天的臉色,只是昊天的眼睛一直半閉,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是睡熟了一般。聖蘭心不由得擔心起來。
好不容易等她說完,昊天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坐正身子,昊天目光掃視了一下仙戀塵和秋沐,嘴角拉起一抹笑意:“仙子好心機,既然你已經找了秋沐和戀塵,想必這裡面的爲難之處,她們也向你解釋了一下。”
頓了一下,昊天坦然說道:“我們有心放這些嬰孩一馬,但是,將士們和百姓們都相當的反對。他們堅持認爲,自古以來的謀逆和勾結異族等大罪,都是誅其九族,從來沒有網開一面的慣例。而且,他們的情緒也相當的激動,我昊天既然是他們的主公,那麼自然要考慮他們的感受。”
聖蘭心正要說話,昊天一擺手,她連忙識趣地閉上了嘴。
昊天緩緩說道:“仙子之心,我們也相當理解。這樣吧,如果你能夠想到一個恰當的安置辦法,那我昊天破例一下又有何妨?”
聖蘭心的眼睛一亮,秋沐三人的臉上也同時浮起一抹喜色。昊天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因此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而且說話絕對算數。
“末將的意思是,我們河套有不少百姓都是遷徙於幽雲十六州。現在河北三路已經收復,百姓們也陸陸續續的遷徙了回去。不過大多數的百姓都已經過了生育的年齡,而且他們的家小大多已經喪生在了東北三國入侵的戰火之中。”
“你的意思是,讓這些百姓抱養極樂聖教的嬰孩?”昊天問道。
“末將正是此意。幽雲十六州地方寬廣,然而這些年來遷徙回去的百姓並不是很多,說是地廣人稀也不會過。將這些嬰孩抱養過去,能夠將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將至最低。況且,這些人都是舉目無親,他們突然得到一個孩子,也必定會視若珍寶。”聖蘭心有些激動地道。
秋沐在旁邊幫腔道:“夫君,你想想,這些百姓大多沒有後人,又過了生育的年齡,再過一二十年,他們勞動力衰竭的時候,總需要有人照顧吧?可是地方政府能夠做到面面俱到嗎?既然不能,那麼就給他們一個孩子,這樣一來,至少給了他們一份生的希望,同時也讓他們日後老有所養。”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雖然百姓們對極樂聖教這些是恨之入骨,可是這些嬰孩畢竟是無辜的。”辛皎輕聲道:“夫君,這件事情只要操作得當,知道的人絕對不會太多。既然如此,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
昊天思考了一下,覺得辛皎等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如果自己這裡下一道命令,那麼本來就有心的楚相成等人必然會睜一眼閉一隻眼,這樣一來,只需要通過噬魂的渠道,就能夠將事情辦好。
想到這裡,昊天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去找一下楚大人,他思維縝密,就算有什麼漏洞,想來也能夠堵上。唉,但願這些人日後不要成了狼心狗肺就行。不過蘭心你必須記住,這些挑選出來的嬰孩,最好不要超過三歲,不然他們有了自己的記憶,以後恐怕會有些麻煩。”
有了昊天這句話,聖蘭心等人總算完全放心了。既然已經了了這個心事,那聖蘭心也不好在呆在天都聖京。她畢竟是軍方將領,必須儘可能的迅速返回揚州路,不然,擅離職守這一條罪名,就夠她受的了。
聖蘭心剛剛走出房門,昊天的身子便再次軟軟的靠在了椅背上,辛皎照例是站在他的身後。
在昊天的幾個妻子中,辛皎是最被厚待的一個。她出身卑微,甚至近乎於卑賤,不過即便是張月婉雪傾城二人,也不敢在辛皎面前放肆。當初填寫雲朵金詔的時候,天意便特意將辛皎的名字寫在了自己的身後。因爲天意明白,辛皎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一個不帶有任何的功利色彩,完完全全的融入了昊天生活的女子。其他四人,即便是秋沐,對昊天的愛也參雜着一些其他的因素。
張月婉等人也不是沒有嫉妒過,不過她們明白,如果自己也能夠對昊天毫無私心的付出,昊天對自己等人必定會像是辛皎一樣的厚愛。不過,她們畢竟還是放不下,因此在昊天心中的地位也始終無法和辛皎相比。不過,即便她們再是嫉妒辛皎,也沒想到挑釁辛皎的地位。因爲她們明白,昊天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爭風吃醋,誰要是敢挑起第一把火,那麼最後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夫君,你既然有心放這些嬰孩一條生路,爲什麼自己不提出來?”辛皎疑惑不解地道。
昊天苦笑了一下:“皎,我並不是如你們所想象的那樣強大,河套的根基是三路的一千七百萬百姓,是那些最普通的將士。你千萬不要以爲我們已經站在了神州的最高點,因此必定能夠一呼百應不管做什麼事情下面的將士和百姓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舉手贊成。我們也都只是普通人,只不過得到了將士們的支持和百姓們的擁戴,才能夠走到這一步。因此,我們必須考慮他們的感受。而且,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我自己根本忙不過來,也沒有精神去處理。”
辛皎有些好奇:“什麼事情?不是有楚大人嗎?而且魏鶴他們也不是笨蛋。”
“楚叔父也就只有一個人。我們的腳步太大了,如果是穩打穩紮,用個兩三年的時間來統一神州,那不管是地方民政還是軍隊事務,我們都能夠處理的井井有條。但是現在,我們根本沒有那個時間。極樂聖教已經是全軍覆沒,淮水張家也支撐不了多久,至於靖南公那邊,完全可以不用戰爭的手段解決。因此,只需要兩到三月的時間,我們便能夠實現神州的一統。”
“這不是好事嗎?”辛皎不解地道:“統一神州一直是先生他們的夙願,也只有蕩平了神州,我們才能夠毫無顧忌的出兵塞外。”
昊天笑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妻子根本不通軍務,而且在政見方面也沒有什麼才華,因此在看問題的時候也相當片面。
“我們河套雖然經過了這幾年的休養生息,但是,我們的底子畢竟太薄,尤其是人才儲備方面,更是欠缺。收復了幽雲十六州,我都只是認命了太守,至於下面的知府和知縣,全部都還空缺着,便是因爲我們沒有那麼多的人手。而大河以南的地盤如此寬廣,所需要的地方官員更是倍增,秦川路地區,我們之所以用了李家原來的官員,便是因爲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皎,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啊。”
辛皎在昊天的背後翻了一個白眼,她不喜歡這些事情,不過昊天每次一說起來就是長篇大論,不過又不好打斷,只好當做是耳邊風,左邊進右邊出。
昊天也察覺到了自己小妻子的異樣,於是呵呵一笑:“除了這些,麻煩的事情還很是不少。比如說,邊帥認爲,我們最多明年就會出兵塞外,而遊牧民族實力不弱,因此建議抽調十萬左右的騎兵回去,先下手爲強,突然殺入塞外,最大程度的削減對方的軍事力量。”
“樓蘭六國再次提出歸附的問題。現在篷車三國幾乎已經住到了嘉峪關中,而樓蘭、肉支和和田三國全部集中到了樓蘭城內,與嘉峪關遙相呼應。春劍賞做不了主,而且如果真的要將樓蘭六國納爲屬國的話,嘉峪關內必須要有一支強大的騎兵,這樣才能保證樓蘭和嘉峪關的聯繫不被颯珊切斷。不過,樓蘭等國的地位未定,邊帥和楚大人拿着也有些頭疼。”
“邏些王朝的烏必蒼雄準備向我方投降。颯珊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於益州路,嘉峪關下又沒有進展,颯珊國力大減,能夠提供給邏些的力量有限。只是,對於邏些的定位,我們自己這邊還沒有統一的意見。作爲藩屬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那麼,究竟是收歸我們河套直接統治,還是還給血色一族,這些都需要考慮。”
“張家現在究竟是準備負隅頑抗還是獻土投降,他們還沒有決定。不過,這件事情最好還是等到月婉回來之後再說,畢竟這件事情和她關係最大,我們多少應該參考一下她的意見。只是她現在正在遠征東倭的途中,根本不可能抽身回家。”
“大湖路的歐陽靖忠寬厚仁慈頗識大體,在帝國素有威望。老實說,我很不希望和他對決沙場。內戰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真正的戰士,他們的舞臺應該是在塞外,是在自己的國土之外。不過,拿下大湖路之後,相應的治理這些又是一個問題。”
“還有滇南四族,他們現在是徹底的和金花三越攪在了一起。哼,還真以爲山高林深我們拿他們沒辦法,要是惹火了我,一把火下去,必定讓他們雞犬不留。只是,這樣做畢竟有傷天和,唉,我做的有傷天和的事情還少了嗎?”
聽到昊天的語氣有些傷感,辛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靠前了以前,讓昊天的腦袋能夠很舒適的靠在自己的雙峰之間,雙手輕輕環住昊天的脖子,一言不發。
魏鶴正好前來彙報一些事務,不過剛剛走到小院的門口,便看見昊天和辛皎這樣靜謐的靠在一起,連忙很識趣地退了出去。沒有打擾這難得的風景。
東海之上,此時已經是千帆爭渡。
在剿滅了加藤鷹的水師之後,張月婉毫不停留的從迷失之海趕回,在揚州路的煙州港裝載着河套十七萬步騎兵調整風帆駛向東倭。而獨孤率領的十八萬步兵則是在高麗的仁山港口,和等候在這裡的五萬高麗士兵一起,乘坐着匆匆調集的大小船隻,直殺東倭北部。
按照玄機的計劃,兩路大軍分別從東倭的南北兩端登陸,然後穩打穩紮,在東倭的王都奈良城會師。不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因此兩路大軍皆有自主決策權。
“祭天!”張月婉一聲長喝,當先的數十艘戰艦之上,一片刀光猛然揮落,上千顆人頭冒着血光,撲通撲通的落入大海之中。這些好不容易在葬魂島上活捉的東倭戰俘,成爲了族滅東倭之戰中第一批犧牲品。
神州慣例,只要是隆重的祭天儀式,必須要有太牢等祭品。不過對於這種你死我活的滅國之戰,那麼祭品的等級就要高出一個檔次,往往都是採用活人。爲了抓住這些東倭俘虜,張月婉和傅一山等人當時還很費了些功夫,不過現在看着這上千顆人頭和倒在甲板上的屍體,張月婉還是挺高興的。
“祭天完畢,全軍出發!”張月婉再次一聲長喝,然後皺着眉頭對武周說道:“將那些屍體全部踢到海里,放在甲板上,像什麼樣?”
武周連忙指揮士兵行動,順便從海中提起幾桶海水,將甲板衝的乾乾淨淨。
伴隨着張月婉的一聲高喝,數百艘大小船隻紛紛起航,巨大的風帆猛然拉起,無數條纜繩被同時拉直,沉重的鐵錨石錨在水師士兵的吆喝聲中,緩緩從海面上拔起。雄壯的戰鼓聲中,張月婉所在的定海號第一個破浪而去。
迎着東方的朝陽,遮天蔽日的船隊以勢不可擋之勢朝着前方開去。大羣大羣的飛魚從艦隊中間疾馳而過,無數的海鳥被戰艦爆發的聲勢所驚嚇,撲哧撲哧的連忙飛起,蔚爲壯觀。包括河套水師在內,所有的將士都是出神的站在船上觀賞着這無邊無際的藍色大海,甚至有些士兵直接拔出了兵器,站在甲板上高聲狂呼了起來。
“本帥總算明白了,爲什麼古人對於大海是如此的讚譽。如此廣闊的天地,如此璀璨的美景,當你行駛在大海之上的時候,你的心也會跟着大海的脈搏一起搏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整個人也會變得胸襟寬闊豪氣萬丈起來。”血殺讚歎道。
賀不歸點頭笑道:“血帥說得不錯,大海是如此美麗。也只有東倭這種卑劣齷齪到了極致的民族,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依舊充滿了他們卑鄙的貪慾和無盡的殘忍下流……”
血殺的脈搏有沒有和大海一起搏動,外人並不知道,不過他的胃部倒確實是和大海一起搏動的。這個當今天下都是當之無愧的頂尖高手,上船不久之後就吐的一塌糊塗。看來,冠絕天下的武功也不能改變暈船的命運。好在張月婉等人都是經驗豐富之輩,加上血殺的底子畢竟很厚,躺了一段時間之後,總算能夠吃下一點東西了。
不過幸好獨孤這個老流氓不在身邊,而奉敬信刻等人又顧忌着他長輩的身份,因此都不敢大笑,不然血殺這張老臉還真不知道往哪裡擱。
剛剛纔六月初,強勁的南風還沒有颳起,所有的戰艦隻需要稍微調整一下船帆的角度,便能夠飛速行駛。
“照着這個速度,只需要兩天時間,就能夠抵達東倭西部大港下關。”張月婉沉聲說道。
她曾經率領水師偷襲過下關港口,並且在東倭水師回援之前將這裡燒成一片白地。不過下關畢竟是東倭西部最重要的港口,因此在東倭的全力重建之下,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規模。
其實整個東倭地區,除了下關之外,就只有難波港和江戶港還拿得出手。至於高麗大軍進攻的東倭西北部,那裡的港口都相對較小,而且人煙也不是很多。
張月婉攤開地圖,指着地圖道:“這是五年前東倭的地圖,不過以東倭的實力,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東倭王朝以東倭大島爲核心,周圍散居着許多星羅棋佈的島嶼。不過這些島嶼大多沒有淡水供應,因此根本不適合人居住,便是當做船隻的中轉點都相當困難。我們這次主要的進攻對象便是東倭大島,至於那些小島,相信日後蛟龍軍團完全能夠勝任圍剿他們的使命。”
賀不歸站起來說道:“如果這次能夠將東倭從根本上剷除,那麼日後對付那些散居在其他島嶼上的零星倭寇,我們蛟龍軍團必定能夠勝任。”
“東倭乃是島國,全國包括王都奈良在內,共有五個拿得出手的城市,分別是東北部的難波,西南的下關,東南的中京,以及中部的奈良和以前的古都江戶。”張月婉緩緩說道:“東北部的難波是東倭北部最大的城市和聚居點,不過這裡應該是獨帥考慮的問題,不在我們的進攻範圍之列。奈良是東倭最大的城市,總人口大約在五十萬左右,其次是古都江戶,常住人口高達三十萬。下關和難波沒有具體的數據,但是人口應該不會超過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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