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以開始了嗎?”獨孤偏過腦袋,探詢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昊天,在後者點頭默許之下,獨孤猛然一聲暴喝:“來人,點火!”
身邊的傳令兵揮舞着令旗,前面的諸紅劍見狀,毫不猶豫地點燃了手中的火把。
要想滅國曼丹,必須先破黑石。而要破黑石城,首先要攻破高達六丈的城牆。黑石城內有着整整二十萬曼丹士兵,加上貴族的私兵和民壯,實力不可小覷。況且這裡是曼丹的王都,對方佔據着地利,要想不付出代價便拿下黑石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獨孤不這麼認爲,身爲名將,就應該要有名將的覺悟,那就是要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損失,把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在這五天裡面,諸紅劍驅趕着曼丹的精壯,整整挖了五天地道。不過和以往的地道有所不同,這次的地道並不是直接挖到城內,而是以黑石城的南面城牆爲目標,將城牆下的地基完全掏空。爲了避免被城牆上的曼丹士兵察覺,也爲了避免城牆過早的崩塌,地道里面設置了不少用油浸過的木樁,等到進攻的時候,立刻放火燒掉木樁。
獨孤有些擔心地看着前方,地平線上的黑石城依舊雄偉的佇立在眼前。
“轟!”
只聽得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之中,黑石城南面長達數裡轟然倒塌,原來是大火燒斷了支撐地道的木樁,於是地道崩塌,導致城牆的地基被動搖。
“幹得漂亮!”獨孤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江沉舟肩膀上,大聲讚道。
江沉舟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就像是被熊掌拍了一下,痛的不住呲牙,只是看着獨孤那興奮的模樣,江沉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連忙退到一邊。
“諸紅劍,你這小子怎麼做到的,下面處理的怎樣?”獨孤笑呵呵地問道。
諸紅劍道:“都處理好了,他們全部埋在了下面。”在準備攻城的時候,諸紅劍便算好了時間,等所有的河套士兵全部退出了地道,柱子剛好燒斷,而那些不知情的曼丹精壯,則全部活埋在了下面。
獨孤滿意的一笑:“做得好!埋在下面,我們正好省了給他們挖坑。”
昊天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獨孤的耳邊響起:“獨帥,改進攻了嗎?”
獨孤回過神來,連忙道:“來人,準備攻城!”
伴隨着獨孤一聲令下,江沉舟親自率領着榮譽軍團的五萬士兵瘋狂的吶喊着衝了上去。沒有了城牆的黑石城,就像是失去了盔甲的戰士,雖然還有一定的戰鬥力,不過和武裝到牙齒並且早有準備的河套大軍來說,危險係數已經降低了很多。
榮譽軍團居前,白虎軍團緊隨其後,奉敬的獵鷹軍團則是嚴陣以待。他必須等前面的步兵將道路清掃乾淨,這才準備衝鋒。騎兵在巷戰中戰鬥力會受到很大的限制,不過在主要的街道之上,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震動傳來的時候,耶律滄桑兄弟三人正在城牆上高談闊論,伴隨着一聲巨響,城牆猛的塌陷下去,好在耶律滄浪身手不凡,兩手抓住兩位兄長的手臂,腳尖一點,便倒飛出去好幾丈。恰好脫離了危險地域。而包括耶律明輝兩兄弟在內,都是灰頭土臉的站在坍塌的城牆上,目瞪口呆。
耶律滄桑兄弟三人站穩身子,待灰塵散盡之後,看着眼前的情況,同樣是目瞪口呆。黑石城南面的城牆已經徹底的被摧毀,由於河套方面的精確算計,正面城牆幾乎是同時下陷,現在殘留在地面上的城牆不過兩丈來高,而且處處破損,根本無法擋住河套大軍的進攻。
“王兄,快退!”耶律滄浪大聲說道,耶律滄桑二人這才發現,河套大軍已經高聲吶喊着衝鋒了上來。
黑石城的南面城牆上,至少有三萬士兵,結果城牆突然坍塌,這些士兵相當於從六丈高的空中突然掉了四丈,一個個頓時摔得氣暈八素。還沒有回過神來,一眼望不到頭的河套士兵已經衝了上來。
耶律滄桑大驚,一把抓住耶律滄海的手臂道:“滄海,現在該怎麼辦纔好?”
耶律滄桑畢竟是行軍打仗過的人,曼丹最大的依仗就是黑石城的高城厚牆,現在城牆已經坍塌,河套士兵可以輕鬆的攻入城內。雖然佔據了熟悉地形的優勢,可是在絕對兵力優勢的河套大軍面前,曼丹根本沒有任何的優勢。
耶律明輝灰頭土臉的從城牆的碎石堆中鑽了出來,一看見耶律滄桑三人安然無恙,耶律明輝大喜,連忙說道:“父王,兩位王叔,你們立刻撤退,現在城破在即,以我們目前的兵力,根本支撐不了多久。我先率軍拖住河套的腳步。”
耶律滄桑感慨地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明輝,苦了你了!”不過話鋒一轉,耶律滄桑又哀嘆了一聲:“可是現在朝哪裡撤退?整個南部國土都已經淪爲了河套的地盤,東去的道路又被河套的騎兵所截斷。西邊是飛鳥難越的斷魂嶺,難道要讓我們去北面,可明壯那裡只有兩三萬士兵,而且阿巴特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耶律明輝沉聲道:“父王,不能去北面。說不定阿巴特人迫於河套的壓力,會和河套一起兩面夾擊。向東!河套在東面僅僅只有安茹城的三萬駐軍,擋不住我們的鐵蹄。”
耶律滄海也大聲說道:“王兄,明輝所言極是,我們麾下還有五萬最精銳的鐵甲重騎。騎兵守城無用,不過用於突圍,卻有着很大的發揮餘地。”
耶律滄桑點了點頭,總算穩定了心神,拍着耶律明輝的肩膀,感慨地道:“明輝,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曼丹要是能夠挺過這次,曼丹的未來就是你的。”
如果是在平時,聽到耶律滄桑這句話,耶律明輝肯定要大喜過望,不過現在,耶律明輝只是一聲苦笑:“父王快走吧,孩兒現在也想不了這麼多。對了,明煌還在前面,你們帶着他一起走吧。”
雖然兩人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不過在這生死關頭,耶律明輝並沒有落井下石。留下來,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條,耶律明雄已經死在了太行路,耶律明輝並不希望耶律明煌也跟着自己一起陪葬。
耶律滄桑臉上一陣風雲變幻,最終示意耶律滄浪將一跛一跛的耶律明煌提起,在宮廷衛隊的保護力,朝着黑石城內部退卻。在這裡,他們將調集曼丹最精銳的鐵甲重騎準備突圍。
看人四人遠走的背影,耶律明輝發出一聲苦笑,瓦罐難免井口破,將軍總在陣上亡。自己也算是戎馬一生,能夠從大河以南逃到幽雲十六州,再從幽雲十六州逃回國內,已經是相當的僥倖。只是這次,自己還有那麼好的運氣嗎?
看着蜂擁而來的河套步兵,耶律明輝一聲大喝:“將士們,百姓們,最後一戰到了,爲了王國的榮光,殺啊!”
河套大軍的營地之中,昊天看着前面黑壓壓的河套士兵,對着獨孤宇明說道:“獨帥,黑石城雖然陷落在即,但是也要小心他們反咬一口,畢竟城內有着至少二十萬士兵,這些都是曼丹的精銳,可不是那麼好啃的骨頭。”
獨孤微微一笑:“主公不用擔心,現在情況混亂,由於城牆的突然崩塌,對方根本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現在就連軍隊的調度都很手忙腳亂,更何況是糾結精銳兵力反擊?本帥擔心的是他們突然領軍突圍,曼丹的鐵甲重騎,乃是東大陸之上攻擊力最爲彪悍的騎兵。”
玄機在一邊插話笑道:“獨帥,這句話你可不能讓信帥聽見,信帥一直認爲,他的青龍軍團,攻擊力纔是天下無雙。”
昊天笑着說道:“信帥現在可是一肚子的火氣,被卡辛巴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兩萬戰士埋骨沙場,誰現在要是敢去招惹他,肯定沒好果子吃。”
玄機笑着將話題拉了回來,道:“獨帥,曼丹突圍是必然的,他們能選擇的防線只有北門和東門,以本人之見,他們多半會選擇東面,以期和拜京會師。”
獨孤點了點頭:“軍師所言極是,黑石城陷落在即,曼丹王室必定不會甘於坐以待斃。而且,他們對於卡辛巴斯必定會有幻想,畢竟卡辛巴斯這麼多年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而且前段時間剛剛打了我們一個耳光。”
說道這裡。獨孤的聲音突然高出了八度,大聲喝道:“周季龍、熊楚昭、寧白!”
站在獨孤身後的三人連忙應諾出列。河套大軍發起總攻,打先鋒的是江沉舟的榮譽軍團,獨孤的白虎軍團緊隨其後,不過獨孤僅僅是出動了七個軍的步兵,而且是由龍知山率領,卻單單留下了他們三個軍。三人早等得不耐煩,聽到獨孤的叫喝,頓時大喜過望。
“主公,你的虎賁軍團,本帥需要借用一下。”獨孤扭頭對着昊天說道。
昊天哈哈笑道:“獨帥客氣了。剛纔就已經說過,獨帥你就是戰場上的總指揮,就算是本人,也需要聽從你的指揮,獨帥儘管調兵遣將就是!”
獨孤雙目微閉,眼中精光閃爍,臉色嚴肅地說道:“這次,我們就要和曼丹在野戰之中硬碰硬一次,看看誰纔是東大陸之上的陸戰之王!”
獨孤的話音剛落,只聽得黑石城內突然間鼓聲大作,獨孤一驚,連忙極目遠眺,卻發現哨塔之上的哨兵正不斷地打着旗語,示意有兩支強大的騎兵正從西門和東門同時殺出。
“兩支?”獨孤愣了一下,沉聲道:“數量!”
“不詳!”親兵統領宋終連忙答道。
獨孤怒聲喝道:“什麼不詳?一道城門一個時辰最多出入兩萬騎兵,不知道通過對方的速度估計曼丹騎兵的數量嗎?”
昊天聞言,笑着勸說道:“獨帥息怒,要知道,估算這東西,也要有豐富的經驗和準確的判斷能力。如果人人都能夠像獨帥你一樣一眼就估計出對方的對量,那我們河套不知道多少年前便已經稱雄宇內。”
昊天這句話頓時讓獨孤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喜色,血殺上前一步,大聲說道:“西門的肯定是疑兵,曼丹如果從這裡突圍,要繞很大一個圈子,容易被我方截住。本帥覺得應該提防北門。”
想了一下,獨孤還是張口道:“不管西門的是不是疑兵,總需要將其擋住才行,以防對方衝擊我大軍的側翼。來人,通知傾城主母,雪獅軍團立刻出擊,儘快將這支騎兵剿滅!”
“周季龍,熊楚昭,寧白,你們三人立刻率領本部士兵抵達東門,佈置好陣營,準備和對方硬碰硬!記住,這是你們揚威塞外的第一戰,要是出了紕漏,你們直接提腦袋回來就行。”
“屬下遵命!”三人齊聲應諾。
“赤蛇軍團和血殺軍團準備巷戰。血帥,巷戰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獨孤沉聲道。
血殺知道獨孤這是想騰出手來親自應對曼丹有可能的突圍,當下也不推遲,和獨孤對擊了一掌,道:“獨帥,你自己也要小心。”
獨孤又轉過身子,對着昊天說道:“主公,虎賁軍團請移師東門,曼丹如果突圍,必定會選擇這裡。相信在主公的親自坐鎮之下,我軍必定能夠打出威風。”
奉敬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多餘的,不僅張口問道:“獨帥,那本帥了,難道你就準備讓本帥呆在一邊看熱鬧?”
獨孤搖了搖頭:“奉帥,本帥已經讓人扮作曼丹士兵前往密豐城求援。密豐城的主將雖然是蕭士成,不過耶律邊荒等曼丹王室出身的將領佔據了主導地位,他們必定會來援助,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奉敬哈哈一笑:“獨帥這是特意給本帥一個報仇的機會嗎?”
獨孤也是一笑:“奉帥客氣了,誰不知道奉帥你用兵最是詭異,蕭士成和耶律邊荒如若來了,那還請奉帥不要手下留情!”
昊天的旌旗剛剛開始移動,從東西二門衝殺出來的兩隻曼丹騎兵便像是有了方向感一般,在領兵大將的指揮下,殺氣騰騰的朝着昊天的座駕殺來。
昊天吃了一驚,突然哈哈一笑:“好膽色!獨帥,讓各軍將士依照剛纔的命令各就各位,不能亂了陣腳!區區五萬騎兵,也敢前來挑釁!”
獨孤會意,連忙傳令下去。曼丹雖然沒有叱吒風雲的將才,不過也並不全是笨蛋,五萬騎兵就想在千軍萬馬之中擊殺昊天,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他們全力進攻昊天本陣,說不定其他的河套將士見狀,立刻就會瘋狂前來救援。如此一來,曼丹不管是反擊還是逃跑,成功的可能性都大大增加。
陳寒低聲說道:“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一點?”
昊天不悅地道:“對方不過五萬騎兵,而我方則是虎賁軍團和鳳舞軍團的十五萬大軍。如果僅僅是因爲對方主動出擊就消極避戰,那你讓我軍的面子往哪裡擱?不用多說,準備迎戰!”
面對這樣的死士突擊,河套在金花的時候也遇上過一次。當日樸志成親自率領着十萬步兵發起突襲,由於小瞧了金花的決心,河套方面在一開始的時候很吃了些虧,不過幸好昊天當機立斷,率領親衛隊迅速投入戰鬥,使得金花功虧一簣,連樸志成也葬身亂軍之中。此次突襲的失敗,同時也宣告了金花的滅國。
不過相較於戰鬥力相當稀鬆的金花猴子,曼丹士兵無論是在單兵作戰能力還是配合默契上都相當的出色。稱雄塞外的曼丹王朝確實不是浪得虛名,他們的士兵擁有着鐵一般的紀律和鋼鐵一般的意志。進攻時必然是毫無保留,斷後時也是毫無懼色。況且他們全部都是騎兵,殺傷力自然更加的驚人。
“鳳舞軍團退後,不要和對方硬拼!”昊天沉聲喝道。
鳳舞軍團的機動性雖然很強,但是單兵作戰能力根本無法和曼丹士兵相比。由於她們全部都是女子,先天的體質劣勢限制了她們戰鬥力的發揮,因此,她們更擅長的是騎射和奔襲,如果將她們用在正面戰場之上,那必然是爲將者的失敗。
“軍師,還是你來指揮吧!”昊天對着身邊的玄機說道。虎賁軍團沒有副軍團長和幕僚長,不過昊天不可能每次都親臨戰場,因此玄機便成爲了虎賁軍團的代理軍團長。
玄機也不客氣,接過大軍的指揮權,步兵以長槍盾牌防禦,騎兵位於步兵兩側,隨時準備突襲,弓弩手則是在步兵的身後,以弓箭支持前方的戰鬥。
嚴格來說,這是河套大軍出塞以後和曼丹精銳士兵第一次正面交鋒。交戰的雙方,一方是鬥志高漲,一方卻是破釜沉舟,雙方都沒有退路。不過相較而言,曼丹卻是困獸猶鬥。
面對着曼丹騎兵的衝鋒,虎賁軍團的將士沒有絲毫的畏懼,前面的士兵將高大厚實的盾牌豎起,密集的長槍從盾牌的縫隙中伸了出來,整個陣型頓時變成了一支龐大的刺蝟。後面的弓弩手則是呈四十五度角的斜指天空,利用手中的弓箭最大程度的殺傷對方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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