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嗎?當然有。奉敬樂呵呵的說道:“將士們用心,本帥很是欣慰。而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你藍高平立下過大功,也確實是辛苦你了。這樣,等這仗打完了,本帥就讓你到幽雲十六州好好的修養一下。你想想,幽雲十六州是何等廣闊的天地,你率領五萬騎兵,又沒有人在軍銜上壓得住你,那是何等的威風?”
藍高平的雙眼頓時變得老大,笑容雖然還在臉上,不過卻完全僵硬了。也不顧形象,連忙拉住奉敬的衣袖,眼睛裡滿是懇求。
奉敬假意笑道:“呵呵,原來你這麼高興。既然如此,那本帥立刻下令,讓橫輝放下手中的事務,前來益州路接替你的職位。放心,你很快就能夠前往幽雲十六州瀟灑了,橫輝肯定不願意讓你久等。”
藍高平不敢在廢話了。南下的任務,那是他好不容易從橫輝的手中拿過來的,如果現在讓橫輝前來,那他肯定跑的比狗還快。不過他也知道,奉敬這只是說說而已。不過,要是真讓自己的老上司覺得自己在這裡很礙事,那麼誰知道奉敬會不會真的成全他。
宋正英很清楚,奉敬絕對不會輕易讓他的大軍北上。因此,在渡江之前,他一邊盡力隱藏自己的戰略意圖,一邊下令水師封鎖沿江地帶,不讓奉敬收到半點的消息。並且在情報系統暗涌的協助下,監視白帝城內的奉敬動向。
在宋正英的設想之中,十萬大軍渡江北上,在一萬五千水師的全力相助之下,抓緊一點時間,只需要半天多一點,便能夠渡完。只要自己全軍北上,有水師和當地百姓的幫助,奉敬就算五萬騎兵全部抵達,也可以與之一戰。況且,河套僥倖拿下白帝城,哪可能全軍出動。因此,宋正英堅持認爲,只要暗涌盯住了奉敬的獵鷹軍團,那自己就能夠從容應對。
不過,紙上談兵和運籌帷幄的最大區別就在於,一個敗了,而一個勝利了。說的更簡略一點,便是隻以成敗論英雄。宋正英的想法不錯,而且也具有可行性,換做是其他將領,也會採取這樣的方法。這對一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一年之前才從政務系統之中轉過來的職軍人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不過,他的對手是奉敬,河套五大戰將之一,現在已經是整個神州大陸最頂尖的名將行列的奉敬。
從白帝城到應州的磨盤渡口北岸,直線距離都是一百三十里。如果是順着大江沿岸西進,那麼距離大約在一百五十里上下。這個距離,對河套步兵來說,是急行軍大半天的路程。而騎兵,如果不體恤馬力,只需要半天功夫便能夠抵達戰場。如果是換馬而行的話,甚至只需要三個時辰的功夫。
在經過了數年的休養生息之後,加上血色高原的大力支援,河套騎兵的戰馬已經全部換上了來自血色高原的千里良駒。尤其是奉敬這樣的主力騎兵軍團,一個騎兵一般都是兩匹戰馬。這樣,在長途奔襲之中,兩匹戰馬交替使用,不僅能夠保持騎兵的速度和飄逸,而且能夠最大程度的節省馬力。
劉家有采風,宋家有暗涌,李家有瓦全,張家有疾風,不過河套也有噬魂。雖然由於呂布迷的關係,河套的噬魂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不過噬魂統領中,負責西南事務的甘拉木甲,也確實是個人物。在他的調度之下,噬魂西南系統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結果在噬魂系統大面積破壞的時候,甘拉木甲卻一枝獨秀因此很快便受到了楚相成等人的重視,現在已經被調任到楚相成的身邊擔任助手。而噬魂西南系統的統領,是冠英一開始時的老部下萬良成。
依靠着噬魂的幫助,奉敬很輕易的知道了宋正英渡江北上的時間。雖然這個時間只是精確到了哪一天,並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過這一點對奉敬來說並不重要。
“宋正英着急於趕回益州,那麼當他的大軍從義州出發開始,中途絕對不會停留。宋家士兵都是新兵,行軍速度和意志都不如老兵,因此,他們要抵達磨盤渡口,大概需要兩天時間。”奉敬看着牆上的地圖,笑着說道:“磨盤渡口並不是什麼大地方,雖然這裡是茶馬古道的重要渡口,不過相較於帝國境內的其他渡口,規模還是太小,而且基礎設施也不健全。因此,晚上渡江,危險性太大,所以,宋正英只能選擇在黎明時分渡江。”
“大帥,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藍高平諂笑着道。
“你說了?”奉敬微微一笑,不過笑容中卻滿是殺氣。
許多年後,磨盤渡口之戰成爲了騎兵突襲的經典戰術,此戰,河套騎兵以損失不到六百人的代價,大破益州十萬大軍,當場戰死者超過三萬,溺水而死者不下五萬,除了部分士兵僥倖逃到水師戰艦之上得以逃脫昇天,便是連宋正英自己,也死在亂軍之中。
此戰,相對於河套南征北戰中的諸多經典戰例,其實並不算輝煌。不過,奉敬在戰鬥中展現出來的出色謀略,卻閃爍着灼灼的光彩。
宋正英在這場戰鬥之中,其實並沒有犯錯誤,他的表現相當的中規中矩,在排兵佈陣的時候,也沒有多少值得挑剔的地方。不過,他犯了兩個最大的錯誤,第一,他還是低估了奉敬的能力。第二,他高估了自己士兵的戰鬥力。
確實如奉敬所預料的那樣,宋正英是在黎明時分開始渡江。而就在他渡江之前的一炷香時間,他總算是收到了暗涌的急報,白帝城內的河套騎兵並無異動,除了正在巡夜的戰士,其餘的全部在軍營之中休息。也正因爲如此,宋正英才敢在沒有接應部隊的情況之下,全軍渡江。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暗涌的情報人員剛剛出發不久,奉敬的騎兵就出發了。而且,奉敬並不是如宋正英所想象的那樣即便是出戰,也要留下部分兵力。他調集了獵鷹軍團所有的五萬將士,完全放棄了白帝城要塞,天剛矇矇亮,便全速殺向磨盤渡口北岸。
由於獵鷹軍團的每個士兵都具有兩匹戰馬,因此奉敬一路上並沒有絲毫的休息,一百多裡的距離,獵鷹軍團只用了三個時辰多一點,便跑完了全程。而這個時候,宋家士兵才渡過大半。
半渡而擊,這是兵法常識。不過奉敬並沒有這樣做,他敏銳的意識到,由於河套騎兵的高速度和突然性,宋家大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抵達了戰場東面十里處,而且,現在的秦川士兵多少還保存着幾分警戒之心。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時間,用以調整戰士們的狀態,使麾下的五萬騎兵恢復到最佳狀態。
所以,奉敬做出了一個在外人看來很是大膽的決定,等李家騎兵全部渡江,然後一鼓作氣將其全殲!
中午時分,宋家十萬大軍總算是全部渡過了磨盤渡口,宋正英總算是鬆了口氣,正準備整肅隊伍,災難突然降臨。伴隨着一聲沉悶的牛角號聲,數萬騎兵突然殺出,旌旗招展中,那碩大的奉字顯得愈加的妖豔。
河套騎兵在經過戰馬提速之後,快要抵達戰場的時候,速度便已經飆升到了極致。這個時候,宋家大軍總算是見識了河套騎兵嫺熟的騎射技巧,在抵達宋家陣營大約一百米的地方,河套騎兵開始搭弓射箭,幾個呼吸之間,每個騎兵至少射出了三箭。這樣的技巧,除了大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便只有清風當年的龍騎軍團能夠辦到。宋家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便已經像是割麥子一樣倒下了一大片。
此時,河套騎兵已經接近了宋家陣營,馬背上的騎兵不慌不忙的收起弓箭,抽出適合近戰的砍刀。幾乎所有的騎兵都是雙手緊握刀柄,刀身斜向,雙腿繃直,臀部提起,身子前傾,典型的騎兵近戰衝擊姿態。
騎兵之中,最爲精銳的便是弓騎兵,他們的攻擊距離最遠,動作最爲敏捷。而且,弓騎兵的貼身近戰能力也很強。不過由於鍛鍊一支精銳的弓騎兵條件太過苛刻,因此即便是大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這樣的精銳部隊也不是很多。不過,河套騎兵一開始的假想敵就是西北大草原上最精銳的遊牧騎兵,而幾個騎兵將領也全部都是天縱奇才,因此雖然無法將每一個騎兵都打造成弓騎兵這樣的精銳,但是多少有了幾分弓騎兵的影子。況且,河套騎兵的近戰殺傷力可以說是天下無雙。
宋家缺少騎兵,而且這些年來,除了一個白耳軍團經常出去見見世面,其他的軍隊根本沒有和騎兵交戰的經歷。因此,雖然有着白耳軍團這樣的一個榜樣,但是他們在和騎兵對抗的時候,依然無法佔到上風。尤其是這些都還是剛剛參軍不久,而且從來沒有經歷過實戰的新兵。
在河套騎兵的衝鋒之下,猝不及防的宋家大軍頓時軍心大亂,幾乎只是一輪衝鋒,宋家的防線便已經崩潰。宋正英見狀,連忙率領着自己的嫡系部隊前去抵抗,希望能夠遏制住河套騎兵的攻勢。但是,河套騎兵的彪悍又豈是宋正英能夠阻擋的?當年奉敬縱橫塞外笑傲幽雲的時候,即便是孟菲斯和橫石哈桑這等塞外名將,在遇到奉敬的時候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何況是這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老人?
奉敬並不是蠻幹,他將手中的五個騎兵軍全部分散,從宋家接近十里的正面防線上發起了猛攻,斬殺對方的有生力量,只是他們的任務之一。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不斷地擠壓着宋家士兵後退,然後將其逼入大江之中。
奉敬很清楚困獸猶鬥的後果。如果是在平地作戰,那麼他也許還會採取圍三缺一的戰術,給對方留下一條生路,以防對方拼命。但是現在,完全沒這個必要。宋家的水師艦隊還在大江之上,而河套全是騎兵,只要能夠爬上戰船,那麼必定能夠逃得性命。在如此心情之下,宋家士兵開始拼命的朝後面逃跑。
河套騎兵的攻勢實在是太過猛烈,但凡有留在原地抵抗的宋家士兵,幾乎全是被一刀一個砍成兩截。有些倒黴的宋家士兵甚至不是死在河套騎兵的刀下,而是被身邊的同伴在逃命時推到,然後被踩成肉醬。有鑑於此,宋家士兵更不敢停下來反擊,一個個全部都是在爭先恐後的逃命。
“停下!停下!”宋正英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叫道,只是,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的命令。他在軍中的時間並不算久,還沒有豎立足夠的威望。而且,在這個時候,他還是缺少了足夠的魄力和決斷能力,以至於士兵潰逃成風,最後根本無法遏制。
看着眼前的逃兵和他們身後那張牙舞爪的河套騎兵。老人的心中涌起一陣悲哀。如果是正面決戰,那麼就算是全軍覆沒,至少也要將河套吃掉一半。但是,河套騎兵僅僅是一輪突襲,便完全崩潰了自己的防線以及戰士的信心。就是這樣的一支軍隊,憑什麼期望他能夠保護益州的安全?
老人沒有想到,自己的部下居然是如此一羣貪生怕死之輩,他們不僅毫無軍人的榮譽可言,便是連和對方決一死戰的勇氣都沒有。他也沒有想到,奉敬居然是如此的神勇,其實到死,他都沒有明白奉敬的騎兵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暗涌的情報人員爲什麼沒有提前偵查到河套騎兵的行蹤。
其實道理很簡單,那就是速度!無與倫比的速度!就像是一塊石頭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怎樣才能夠在水面上漂浮,方法很簡單,那就是速度!當他的速度達到極致的時候,石頭便能夠在水面上漂浮起來。而奉敬,便是將速度和時間的綜合運用到了極致。
河套最優秀的三個騎兵將領之中,奉敬最擅長的便是千里奔襲。而在奔襲的過程之中,奉敬根本不會採取所過之處屠城屠村這一類似的封鎖消息的方法,他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終點,中間絕對不做半點的停留。等到對方的送信人員將消息送到的時候,奉敬的騎兵已經在打掃戰場了。在西北大草原上,鐵鷹和秋明便是多次領教了奉敬這一招的厲害。
這次也是一樣,憑藉着自己的高速度,奉敬很輕易的便將宋家的情報人員扔在了後面。甚至在抵達了戰場之後,奉敬都還能夠有餘暇的先休息一下。然後,等宋家步兵已經全部上岸,這纔不慌不忙的發起總攻。
亂糟糟的潰軍之中,宋正風的身影顯得愈加的無力。他很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麾下那些平時龍精虎猛的士兵居然會變成這樣,難道益州的未來真的不可救藥了嗎?
不知道是被人撞了一下還是腳下踩滑了,老人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然後在沒有起來。
磨盤渡口一戰,最終就以這樣的結果結束。宋正英就算不死,他也無法挽回戰場的頹勢。而喪失了鬥志的宋家步兵,爲了逃命,爭先恐後的涌入江邊,希望能夠爬上水師的戰艦。結果互相拉扯之間,無數的士兵溺水而死。以至於下游二十里處,大江的一個拐點附近,居然鋪滿了宋家士兵的遺體。
在殲滅了宋正英的十萬士兵之後,奉敬騎兵在此休息了兩天,然後接到了來自玄機的秘密命令。於是,奉敬披盔上馬,順着宜州前往爲州的官道,一路北上。益州路乃是盆地地形,雖然周邊地區羣山環繞,不過盆地底部還相對平坦,對於騎兵的限制性並不是很大。爲州,乃是宋無柯鎮守大軍的大本營,這裡還有着宋家的十萬精銳,他們的主要任務便是爲了預防血色高原上的聯軍突襲。
就在奉敬殲滅宋正英大軍的第三天,河套總算髮起了對宋家的全面攻擊。血色高原之上,雪傾城親自率領着雪獅軍團的四萬騎兵以及磐石軍團穆山部和五萬血色一族留守士兵共計十四萬人誓師東進,順着益州路西部相對低緩的山地居高臨下的發起俯衝,和奉敬的騎兵一起,兩面夾擊宋無柯的益州士兵。
而作爲河套攻擊的主力,獨孤宇明和血殺信刻率領着白虎、血殺、青龍、榮譽和磐石軍團的超過三十萬大軍,直接從襄州進攻益州宋家的首府陽州。在這裡,獨孤的白虎軍團已經在菜子壩決戰之後,便趁勢奪下了陽州東面最重要的關口瓦倫關。當然,益州周邊的地勢相當的複雜,在瓦倫關背後,還有着臘子關及摩雲嶺兩處關口,不過這對河套來說都不重要。畢竟通過了瓦倫關,河套的攻擊方向和攻擊路線已經有了選擇。一方擁有充足的兵力和足夠謀略的將領,而防守的一方則是兵微將寡軍心動搖,雖然會有些坎坷,不過結局在一開始一定註定,尤其是奉敬的獵鷹軍團殺入益州腹地之後,宋家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迴旋餘地。
爲了抵抗河套的兵力優勢,宋君臨不得不全線收縮兵力,宋正雨的五萬大軍匆匆返回陽州,宋無柯雖然也想全軍回防,不過爲州東面便是神州七大密地之一的幻海情天,即便是生與死長於斯的宋無柯,也不想進入幻海情天冒險。畢竟,就在半年之前,提膿率領的十餘萬颯珊士兵才全軍覆沒於此處。
無可奈何之下,宋無柯全軍退守爲州府城,奉敬和雪傾城近二十萬大軍將爲州團團包圍,爲州成爲一座孤城。
本來自看書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