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掃戰場吧。”玄機道。
駱祥等人也點了點頭,信刻立刻招呼自己的部下收斂將士遺體,而奉敬則是喚過藍高平,讓他立刻率領本部五萬騎兵繞過寂寞丘陵,前往極樂聖京附近。程顯清和朱兆逃走了,他們現在必定會以最快速度趕回極樂聖京。雖然奉敬並不認爲他們回去之後還能夠掀起多大風浪,但是如果能夠在中途截住他們,自然是最好。
駱祥對着淮水西岸細看了一下,發現張家大軍雖然已經緩緩退卻,不過還有不少的高級將領正在隔江觀望,童心忽起之下,居然大聲叫道:“對岸的張家士兵聽着,如你們這般土雞瓦狗之輩,根本不是我河套將士的對手。如果你們識相,就乖乖地爬到我家主公面前投降,不然,極樂聖教的結局,就是你們的下場!”
玄機無語了,駱祥什麼時候也學得和獨孤一樣流氓?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
萬程東在混戰之中並沒有死去,而是倒在地上,扒了一個河套士兵的盔甲裝死。他很清楚河套方面對於極樂聖教的態度,知道十有八九會是挖坑埋掉。但是對於自己將士的遺骸,卻相當尊重,因此希望藉此逃過一劫。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已經快六月,天氣有了些炎熱,河套方面擔心遺體擺放的太久會發生腐爛,因此準備將將士們的遺體全部火化,然後將骨灰帶回河套。結果正在迷糊中的萬程東直接被扔進了大火之中。
萬程東這下可不答應了。這活活燒死比之活埋也好不了多少,剛一扔進火堆,他便跳了出來。恰好信刻從這裡經過,兩斧頭便輕易將他擒住,打量了一下他的相貌,於是很欣然的下令,將萬程東和兵恆的屍體一起,立刻押解前往念天聖京,爲築城大業添磚加瓦。
寬下渡之戰總算是結束了。此戰也成爲了極樂聖教覆滅的標誌。爲了和淮水張家連手,極樂聖教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即便是在他們所謂的極樂聖京,也僅僅只留下了不到五千士兵。不過,讓程顯清異常痛苦的是,二十五萬大軍頃刻間灰飛煙滅,除了他自己和朱兆,僅僅只有不到兩千士兵逃走。
平郎死了。這個極樂聖教最爲沉默寡言的名將,麾下有着極樂聖教最爲精銳將士的名將,最終選擇了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他完全可以不死的,不過他最終沒有選擇偷竊偷生。他是一個軍人,他無愧爲軍人的稱號。
兵恆也死了。陰世軍師,現在真的只能到陰間去當軍師了。爲了他自己的大哥,本來已經逃走了的他毅然轉身,主動迎上了血殺的刀鋒,這一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麼豪情萬丈。
囹無言、萬程東、盛馬必、朱亞平、花青山、劉耀祖……這些曾經在極樂聖教之中風雲一時,跟隨着程顯清的極樂大旗縱橫了整個東南,攪得神州天翻地覆的極樂大將們,這次在沒有逃脫,他們或是英勇或是窩囊,不過最終成爲這遍地死屍中的一部分。
雲從龍,風從虎,沒有了這些從龍之人,程顯清即便是逃回了天都聖京,也在無法東山再起。當然,他的治下還有數百萬極樂教民,這些都是他的資本,不過河套明顯不準備放過這些人。
“軍師,撰寫戰報的時候,寫的明白一點,破滅軍團士兵作戰英勇,戰場上奮不顧身,雖然戰死者超過一半,不過在李蕭漠將軍的率領下,他們全都奮不顧身,爲全殲平郎軍團打下了結實的基礎。因此,希望立刻破滅軍團補充完整,讓他們鎮守揚州路地區。”
“信帥,揚州路所有人等,全部拉到念天聖京築城。所有人綁住雙手,以一條繩子牽着,這樣就不會發生意外。對了,傳令沿途地方的地方政府,準備足夠的糧食物資這些,以備不時之需,哼哼,我們是要將他們送到念天聖京築城,在半路上死了倒是麻煩。”
“可是林大師不是說,天都聖京的城牆已經完全建好,不需要太多原料了嗎?況且,揚州路現在還有超過四百萬人,這要延續到什麼時候?”
“這個不用管,我們只負責原材料的調配,怎麼建築那是林大師的事情。至於揚州路這邊,我們馬上要遠征東倭,來回至少是兩個月,時間很充分。我們在這裡的眼線有限,不可能不錯怪好人,但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來人,詢問一下獨帥,他們的大軍已經抵達什麼地方?速度快一點,爭取五天之內抵達高麗的仁山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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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帥,你調配的騎兵準備好沒有?十萬,記住,只能是十萬,超過這個數量,我們目前的運輸能力根本無法承受。”
“奉帥,你幫忙協調一下糧草這些的調配。章腦這小子還算不錯,不過這次太龐雜了一點,絕對不能大生意外。”
一口氣佈置了這麼多的任務,駱祥也有些口乾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這才吁了口氣。
極樂大軍全軍覆沒,平郎等人先後戰死,曾經被神州視作心腹大患的極樂聖教,已經成爲了陰溝之中的小魚,根本掀不起任何的風浪。不過,斬草必定除根,不然有着程顯清這個神棍以及朱兆這個名將,誰知道極樂聖教會不會死灰復燃?既然極樂聖教的基礎是那些愚民教徒,那麼不妨來個釜底抽薪,將他們全部斬殺,這樣也省卻很多麻煩。
“先生,噬魂密報!”一個親兵在營賬外叫道。
“進來。”駱祥哼了一聲,從親兵的手中接過押着火漆的密信,細看了一陣,臉上頓時浮起一抹笑容:“哈哈,加藤鷹率領的東倭水師果然全軍覆沒,連加藤鷹自己都沒有逃脫!好,這下我們進攻東倭,將再無後顧之憂。”
玄機正在撰寫戰報,聽駱祥這麼一說,頓時頗有興趣的昂起腦袋。駱祥將戰報遞給他,玄機看後,頓時也呵呵大笑起來。不過,他的眉頭很快便皺成了一塊:“根據俘虜招供,東倭還有三萬精銳水師在德康佐佐夫的率領下逃走了。三萬精銳水師,如果在我們渡海遠征的時候突然偷襲,恐怕會有些麻煩啊。”
駱祥不以爲意的揮了揮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德康佐佐夫不是加藤鷹,他根本沒有加藤鷹的威望和智慧才華。要想偷襲,他沒那個腦袋,要說硬拼,他自己又不擅長。些許麻煩,想來主母和賀不歸他們能夠應對。”
揮手讓親兵退下,駱祥有些頭疼的道:“老夫只是在想啊,傅江樓也死了,高麗水師現在羣龍無首,月婉主母雖然接過了指揮權,但能否將其控制住,還是一個問題。傅江樓這人眼光獨到頗識大體,可惜了。”
玄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傅江樓死了,他是覺得有些可惜。不過高麗只要有着傅若水在,就絕對翻不了盤。況且,高麗國內還有卜先至坐鎮。而且,傅江樓和加藤鷹的先後戰死,標誌着東海三大名將的最終謝幕,新一代的水戰名將諸如張月婉、賀不歸等人,即將成長起來,填補他們的空缺,只能說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罷了。
傅江樓的死,對河套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傅江樓畢竟是高麗水師元帥,他雖然傾向於和河套結盟,成爲神州的忠實盟友,但是,他畢竟不是河套將領,他做事情的首先出發點還是在高麗的利益之上。他身爲高麗水師大帥,在國內擁有極高的威望,如果在戰略目的這些上和河套有所不同的話,恐怕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現在高麗水師已經被完全捏在了張月婉的手中,而傅江樓的死,又可以將高麗對於東倭的憤怒推至頂峰,因此,玄機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不過權衡了一下,還是覺得河套佔了便宜。
駱祥沒有像玄機想的那麼多,他扯過一張宣紙,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一陣,沉聲道:“軍師,看來奉帥他們的騎兵立刻就要出發了,最多兩天,我們的水師便能夠抵達煙州。奉帥他們必須在這之前將煙州的一切障礙全部掃除才行。”
玄機點頭稱是:“極樂聖教已經沒有看頭,留下部分兵力以及破滅逐鹿兩個軍團,便能夠輕鬆將其剿滅。現在,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東倭王朝身上。”
如果說神州王朝對於哪個國家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的話,那麼毫無例外的是東倭。而河套對於東倭更是恨之入骨。東倭對神州王朝造成的傷害,還在東北三國之上。尤其是安永昌的存在,更是讓河套對東倭的憤怒達到了頂峰。
河套拿下天都聖京之後,便一直在開始謀劃渡海遠征的事情,不過當時加藤鷹的水師還建在,河套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因此這件事情也就一直拖延了下來,直到傅江樓水師南下,聲稱有九成把握全殲加藤鷹之後,河套這才啓動了蓄謀已久的戰略計劃。
要滅東倭,消滅東倭水師這是第一步,但如果不將極樂聖教一併剿滅,那麼河套方面也不敢肆無忌憚的遠征東倭。畢竟,滅國之戰不同於他,即便是以河套大軍的戰鬥力,河套方面也堅持認爲,至少要三十五到四十萬大軍才能夠族滅東倭。而河套南下的總兵力不過六十五萬,即便是加上幽雲十六州的十萬騎兵,總兵力也就七十五萬。抽調走了四十萬精銳之後,如果極樂聖教突然發難,甚至是淮水張家以及秦川李家等不甘雌伏,那麼河套的處境必然會相當危險。
如果是在剛剛崛起的那段時間,河套方面並不介意冒險,甚至還比較熱衷。但是現在,河套已經沒有了冒險的必要,尤其是在大河以南,只需要穩打穩紮便能夠輕易蕩平天下。因此,考慮再三之後,河套總算是制定了相應的戰略計劃。那就是兩面開工,同時進行。
這個兩面開工,並不是針對淮水張家和極樂聖教的聯盟,其實淮水張家在河套眼裡真不算是什麼,只需要兩個主力軍團,便能夠輕鬆橫掃淮水。因此,河套一開始的打算便是將極樂聖教和東倭水師一併剷除。剷除了極樂聖教,也就斷掉了東倭在神州大陸上的堅實據點。而東倭水師一旦覆滅,河套渡海遠征將再無障礙。沒有了極樂聖教對河套的牽制,僅僅依靠東倭本土的二十萬陸軍,根本不是河套方面的對手。
滅極樂,在於突然性。滅東倭,則在於連貫性。如果不能一氣呵成登陸東倭,那麼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東倭便能夠再次拉起一支水師,這樣一來,河套遠征東倭的事情恐怕又要起波折,因此,東倭水師一旦覆滅,河套便將立刻展開渡海遠征。七十萬大軍出征,並不是爲了雷公打豆腐的消滅淮水張家,也不是完全爲了極樂聖教,遠征東倭,纔是其重點。
“渡海遠征的總兵力爲三十五萬,其中騎兵十萬,血殺、青龍、獵鷹、虎賁各兩萬,鳳舞、龍驤出兵一萬。”玄機唸叨了一下,突然對駱祥說道:“先生,奉敬他們全部都是習慣了大軍團指揮的人,現在讓他們各自領兵兩萬,他們要是覺得兵力太少了,不適應,那又如何?”
其實玄機更擔心的是,血殺奉敬和信刻三人,在軍中的威望都一般無二,而且戰績也是旗鼓相當,如果幾人心中不服,暗中爭奪大軍的領導權,那該如何是好?
駱祥很顯然是看穿了玄機的擔心,笑着說道:“軍師請放心,血帥他們知道事情的緩急輕重,絕對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發生爭執。不過確實也是,他們幾個加上獨孤這個老流氓,中間又沒有足夠分量的協調者,到時候恐怕還真會發生意外。”
河套五大戰將,除了邊重行長期鎮守河套,幾乎沒有離開過半步,其餘的四人經常都是並肩戰鬥。不過,四人一起上陣的時候,一般都有這昊天親自壓陣。就算昊天不在身邊,駱祥或者玄機也在,至少在協調上不成問題。
而這次遠征東倭,楚相成要留守天都聖京總攬一切政務,玄機要處理大量軍隊離境之後可能面對的問題,駱祥全權負責揚州路的清掃,三人都脫不開身,因此具體的戰略計劃也就只能讓血殺四人協商。
但是,雖然有些擔心,玄機二人也不是特別的提心吊膽,因此血殺四人和昊天天意二人的關係相當親密,這次遠征東倭,某種成分上來說,是爲了給天意報仇,想來四人應該會同心協力。
東倭本是島國,中部山地叢林密佈,因此河套這次調集了整整二十五萬步兵,加上高麗自願派出的五萬士兵,不包括水師,總兵力都已經高達四十萬。其中,白虎軍團十萬士兵全部出征,血殺軍團步兵七萬,虎賁、盤石、榮譽和赤蛇四大軍團各出兵兩萬。
白虎軍團和虎賁、盤石、榮譽、赤蛇等軍團的十八萬士兵,已經在頭一天晚上星夜啓程,準備度過大河之後,穿過幽雲十六州,經過山海關前往高麗的仁山港口。仁山和釜山,是高麗最大的兩個港口,也是高麗水師的母港。河套自身的運輸船隻有限,於是玄機也就將主意打到了高麗身上。高麗畢竟三面臨海,船隻數量很是不少,加上從仁山前往東倭,順風順水的話,只需要半天就能夠抵達東倭北部。因此,玄機乾脆下令獨孤率領十八萬步兵急行軍前往高麗,加上高麗的五萬士兵,一起渡海。
至於血殺軍團的七萬步兵和十萬騎兵,則是前往揚州路煙州港,河套水師在返程之後,將會在這裡載着河套將士渡海遠征。兩路夾擊,爭取一次消滅東倭。
駱祥推演了一下形勢,道:“虎賁軍團四萬將士離境,現在天都聖京之中僅剩下六萬士兵。這樣,榮譽軍團和赤蛇軍團剩下的士兵立刻返回天都聖京。雖然周圍根本沒有能夠威懾天都聖京安全的力量存在,不過不可不防。”
玄機點頭,極樂聖教已經覆滅,唯一能夠對天都聖京造成威脅的就僅剩下淮水張家。不過張家的主力都在壽州附近,等他們全軍北上,那麼早得到消息的河套騎兵必然能夠抄在他們的前面。況且,天都聖京牆高城厚,城內還有這虎賁軍團這支河套最精銳的部隊,應該沒有問題纔是。
一天,僅僅是一天的時間,曾經縱橫東南,壓得清風皇室和三大世家擡不起頭的極樂聖教就這樣灰飛煙滅了。當年睥睨天下風頭無量的極樂四大名將,除了朱兆僥倖逃脫,其餘的三人一死一降一失蹤,即便是程顯清最爲信任的軍師兵恆,也死在血殺的刀下。雖然極樂聖教還有程顯清和朱兆兩根臺柱子存在,不過誰都不認爲,他們還能夠掀起什麼風浪,尤其是在河套下達了血屠揚州路的命令之後,所有人更加的不看好極樂聖教了。
在河套出兵淮水的時候,塞外異族也沒有閒着。拜京和曼丹臨時組建了三十萬聯軍,準備強攻居庸關,以牽制河套的兵力;鐵鷹秋明聯軍加上烏瑪的附從軍也再次舉兵攻打玉門關,和嘉峪關下的颯珊大軍相互呼應。只是,極樂聖教覆滅得太快,而淮水張家根本就沒有展現絲毫的膽色,幾乎是塞外異族剛剛舉兵攻城,極樂聖教覆滅的消息就已經傳來。這讓本來準備和極樂聖教等南北呼應的塞外異族相當的沮喪。結果攻守兩方的士氣一漲一降,其結果可想而知,倒是白白讓河套的三個邊軍軍團增加了不少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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