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洋人大笑（3）
一聽到於效飛的名字，鄭守拙和曾德榮全都蹦了起來。
鄭守拙轉身跳過去，一把打開電燈，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通亮起來。曾德榮馬上打開隨身帶來的公文包，把裡邊的檔案掏出來堆到桌子上，他麻利地從裡邊找出一份檔案，遞給那個正在吃飯的內奸：“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內奸彎腰湊過來一看，那份檔案中間夾着一張四寸大的照片，可是卻模糊不清，好象是從什麼照片上翻拍的，還是黑白的。內奸把照片拿過去，不斷地搖頭：“這也看不清啊！有清楚一點的沒有？”
曾德榮繞過桌子，來到他的身邊說：“他的保密功夫做得非常好，一點資料都沒有留下，可能只有戴老闆那兒有他的資料，可惜戴老闆一死，他的700個單線人員全都消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了。現在這張照片是從日本人的檔案裡邊翻拍來的，原來就沒有清楚的，大概真正的資料，也被日本人帶到東京去了。咱們現在能弄到的，只剩下這個了。”
鄭守拙從另外一邊來到內奸的身邊，也低頭看着：“確實看不清。你仔細看看，大概象那麼一點嗎？”
“看這個意思，好象有點象。”
鄭守拙嚴厲地問道：“你爲什麼沒殺了他？”
內奸擡頭一看，鄭守拙的臉上還是那副陰晴不定的表情，他有點琢磨不透鄭守拙的心思。但是他是跟鄭守拙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死黨，所以理直氣壯地說道：“他動作非常快，他身邊的那幾個手下對他死忠，老是繞着他轉悠，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再說，你不是說過嗎？要是發現了他，要馬上報告，是不是動手，要由你們商量之後才能決定？”
鄭守拙一瞪眼：“你不知道他最近幹過什麼嗎？我們剛剛找到的那個線索，就是你幫我們弄來的那個共產黨區組織部長，讓他給弄死了！局長十分震怒，已經下令一定要剷除他！”
內奸也是亡命徒，能跟鄭守拙稱兄道弟的人自然也不是善良之輩，他仍然滿不在乎地說：“我怎麼知道？再說，就算我知道，我一個人在他們一羣人裡邊能幹什麼呀？我現在能把情報送出來已經不錯了！你們都知道共產黨是怎麼對待叛徒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他們能饒得了我嗎？”
鄭守拙看到他的手下不斷頂撞他，生氣了，他正要發作，曾德榮說：“老兄，別發火，別忘了咱們要幹什麼。”說完，他又轉過來對那個內奸說道：“我和鄭兄也知道你的處境，所以我制訂了一個能夠幫助你的計劃，以後，你就要在共產黨裡邊大鬧起來，咱們要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說着，他轉身過來把房門打開，對外面說道：“你們進來吧！”
從外面進來了好幾個人，這個房間一下子顯得滿滿當當的。
內奸一下子跳了起來：“這都是什麼人哪！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你們怎麼能讓這麼多人看見我呢？這可不行啊！要是這樣，我不能回去了！”
曾德榮笑了起來：“兄弟，你不用害怕，這是我們又找的幾個人，他們是來給你幫忙的。我們知道，你一個人在他們內部，處境十分艱難，什麼事情都不能幹，要送情報也不容易，更別說什麼要制裁黨國的叛徒了。所以我找了幾個比較乾淨的人來幫你，你只要把他們介紹到你的組織裡邊去就行了。
你不是說過嗎？他們現在要組織工人拿起槍來，配合他們的行動嗎？你們幾個爭取把這支武裝弄到自己的手裡。以你們的能力，還不比那些工人老粗強嗎？你們很容易就把什麼保安隊抓到手裡了。”
內奸半信半疑地看看這些人，朝他們點點頭。幾個上海站的特務也朝他笑笑，紛紛說些久仰，以後互相照應之類的話。
鄭守拙看到他們已經混熟了，就開始講解他和曾德榮制訂的那個又能消滅共產黨，在老頭子那兒請功，又能弄到大把的金條的計劃。他說得唾沫橫飛，說到得意之處，又是一陣搖頭晃腦。
曾德榮的手下是一些長年在別人內部當情報員的人，一直是小心謹慎，提心吊膽生活的人，跟鄭守拙的手下不同，不是那種殺打不怕的滾刀肉，所以聽到曾德榮他們的這個計劃，雖然覺得那個遠景是比較美好，但是對現在共產黨佔這樣大的勢力下，進行這樣過分囂張的計劃，還是有點猶豫不決。
其中一個人問道：“說起來，這樣是不錯，可是，要把共產黨的武裝弄到手，暗殺掉於效飛，還要綁架那些大資本家，能做到這些嗎？這太危險了吧？”
鄭守拙一指這個內奸說：“有什麼不行的？看見我這個兄弟沒有？才進去幾天？現在已經成了共產黨的紅人了。他一進去，就幫我們找到了共產黨的地下聯絡站，讓一個共產黨的區組織部長投降了我們，把共產黨區以下的骨幹抓住了好幾百，你們說咱們能不能成功？”
幾個人朝內奸看了一眼，內奸得意地一晃腦袋：“放心，兄弟已經進去了，兄弟可以介紹你們進去，只要你們不是太蠢，應當沒事。現在共產黨忙於解放城市，正在大規模招收人員，正是混亂的時候。只要多喊點口號，顯得進步一點，馬上就能當骨幹。”
鄭守拙又說道：“你們都是黨國的高級特工人員，應當知道老頭子的意思，如果你們能夠搞垮共產黨，就是黨國的忠臣，老頭子是要論功行賞的。如果你們不能做出成績，甚至三心二意，投奔了共產黨，那可別怪我鄭某人不客氣！”
內奸說：“各位，眼前就有一個機會，於效飛要採取一個大行動，他手頭的人手不夠，必須從工人裡邊找一些人，咱們正好進去。只要在他行動的時候和我大哥里應外合，幾天之內就把事情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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