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誰是最能殺你的人？（3）
曾德榮一聽鄭守拙的話也點頭同意：“對，這就叫一箭雙鵰！”
這樣，一下子就決定了兩個上面交代的重要任務，兩個人都很興奮。
鄭守拙又沉思起來：“可是，讓他們幹什麼工作比較好呢？比較有成績，能夠受欣賞的？”
曾德榮想了一陣，一拍桌子：“有了！剛纔咱們是怎麼說的？要把那些大資本家綁上一批，狠狠搞上一批條子！就讓咱們的人平時就多喊口號，共產黨要求什麼就搶着幹什麼，搶着抓武裝，等到有了武裝，就去把那些資本家綁上，讓他們把工廠交出來，這不就達到共產黨要佔領工廠的目的了嗎？誰也不知道，咱們兩個的目的也達到了！”
鄭守拙猛一點頭：“好！”他越想越覺得好，又狠狠點頭，猛地一拍桌子：“真是他媽的好！真是妙計！兄弟，哥哥遇到了你，只有一句話，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哪！有你的頭腦，加上我的能力，咱們不幹出大事來才叫怪！”
曾德榮忽然說道：“不行，你手下還有這樣的人嗎？”
“我手下的人都很能幹，對付共產黨也都有相當的經驗了。”
曾德榮不斷地搖頭：“不行，不行，他們是不是在你手下抓共產黨多年了？”
“對！”
“大概要不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他們不認識的人，就是和那些潛伏的人的條件差不多的人。現在共產黨就要佔領上海，到處都是他們的人。不象以前他們處在地下狀態，他們的人之間互相不碰面。現在他們全都出來組織工人了，以前經常露面的人再過去，只要有一個人認出他們來，他們就都會知道，那樣我們的計劃就落空了。”
鄭守拙點點頭：“對，你說的有道理，我手下的人是夠狠，但是可能在外面露面的時候太多了，當初挑選那個人的時候也是千挑萬選的。那可怎麼辦？”
“我手下有幾個運用員，平時也是沒有暴露的，只是提供情報，有的已經上了潛伏名單。乾脆啓用幾個，只要把咱們的事情辦成了就行了。等到案子破了，只要你下手幹淨一點，把遇到他們的人全都收拾掉，共產黨進了城，還是不會影響他們繼續潛伏。”
“好！老弟，真是足智多謀，不愧是從美國回來的特工專家！哥哥還是那句話，相見恨晚哪！”
大事商議已畢，兩個人一陣輕鬆，鄭守拙說：“今天真是痛快，爲了咱們兄弟合作，出去喝一杯慶賀一下，哥哥有幾個小公館，裡邊佈置得絕對象仙境一樣，再找幾個絕對漂亮的舞女來陪陪你。要是你喜歡，那些小公館就送給你一個。”
“哎呀，大哥，你真是太慷慨了！”
“咱們哥們，來日方長啊！你回去以後趕緊把那些大特務的地址找出來，他們不是都來上海了，他們的地址，你們上海站還不是一清二楚嗎？至少能輕易弄到吧？趕緊進行，咱們一個人敲他幾百根條子！”
就在曾德榮和鄭守拙在計劃暗殺於效飛的時候，於效飛正在和一個人見面。這次見面十分秘密，於效飛非常小心。因爲這個人是小開告訴他的一個絕密的在保密局內部的關係。沒有小開的命令，連於效飛也無權決定對這個人的使用方式。
於效飛一反和其他人接頭的習慣，沒有隱藏起來，而是早早來到接頭地點，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於效飛打開手裡的美國畫報，慢慢看了一會，然後又把畫報擺在身邊的長椅上。
於效飛知道，那個來接頭的人就在附近，他正在仔細地觀察他。對方在敵人內部潛伏多年了，一直生活在十分危險的環境中，他必須非常小心。所以，於效飛作爲一個第一次和他見面的人，必須要從對方的角度設身處地地考慮，消除他的戒心。
於效飛對這種心情非常理解，他以前也是在極其殘暴的敵人內部潛伏的，如果不對自己的安全考慮再三，他早就暴露了。這不是一個膽小或者自私的問題，一旦暴露了，就徹底損失了作爲一個情報來源的價值，從而對整個革命造成巨大的損失。自己的生命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是要關係到一個國家的前途和命運。在敵人內部安插上這樣一個情報來源，需要花費無數人的心血和精力，甚至有人爲了保守這個機密，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隨意行動，是一種對自己的工作和他人的生命極不負責任的行爲。
於效飛計算着時間，估計對方已經對自己觀察得差不多了。果然，從遠處的林蔭道上走來一個人，他穿着風衣，戴着眼鏡，禮帽一直壓到眉毛上，幾乎看不清他的相貌。
於效飛朝他點點頭，這個人已經在周圍走了兩圈了，這就是接頭對象了。
來人來到於效飛的身邊坐下，朝四周環顧了一圈之後，說道：“老大昌西式點心房又出新點心了嗎？”
於效飛回答：“是啊，那兒的點心確實不錯。”
“老大昌西式點心房是在靜安寺嗎？”
“不，你記錯了，老大昌西式點心房在霞飛路。”
接頭的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伸手拿過於效飛的畫報翻看着。
但是他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我以前沒見過你，有什麼新情況嗎？”
“小開讓我來的，是要了解敵人潛伏的名單的事，是他們那批覈心的人。”
“嗯，我也一直在留意，不過，敵人看得很緊，我一直無法接近。他們現在在加緊向臺灣運輸檔案和資料，他們也發現上海就要保不住了。”
“是啊，咱們得加緊進行了。”
“我聽說，兩天後有一批檔案要運走，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內容，要運到那兒也不知道，我正在想法打聽。”
“資料多嗎？”
“相當多，要用卡車運送。”
“看來，實在不行，得動用武力搶奪了。我回去以後，要組織工人武裝起來，在敵人運輸的半路上把資料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