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血玉馬
這些鬼子一下子想起了剛纔已經忘記的妖魔鬼怪的事情，又突然恐懼起來，狂叫着朝外面猛跑。
在他們身後站着的於效飛卻看得十分清楚，那有什麼詛咒！
於效飛心想，這就是這些剝削階級軍隊的本質，他們既貪婪又怯懦，心裡裝滿了一切骯髒的東西，這種軍隊怎麼能有戰鬥力呢？他們心裡想的只有他們自己，我們無產階級的軍隊終將打敗他們，建立一個獨立富強的新中國。
鬼子一直跑到礦井下面的牆壁這兒，準備向上逃到礦井外面去，等到他們全都到了牆壁下面，一個鬼子驚訝地發現，於效飛並沒有跟着他們過來，而是彎腰去仔細觀察倒在地下的幾具屍體。
這麼一看，他們又是大吃了一驚，他們發現，他們現在對礦井裡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奇怪呀！剛纔不是什麼東西都看不清的嗎？
於效飛在那邊自由自在地來往，這讓這些鬼子心裡有了一點底，但是又更加迷惑，奇怪，爲什麼那些人都受到了詛咒，可是東鄉去了一點不害怕呢？難道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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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麼一看，這些鬼子又是一陣膽戰心驚，原來，剛纔倒下的不是隻有那個犯酸的傢伙一個，而是倒下了好幾個，怪不得過來要上礦井的時候覺得這邊這麼寬敞，原來人已經死了一多半，在那個愛犯酸的傢伙旁邊的人倒下了一大片！
這到底是什麼法術，一下子弄死了這麼多人！
鬼子們覺得後背上陣陣發涼，連腿都邁不動了。
於效飛看了一陣，轉身過來，對還在那兒象殭屍一樣呆立着的鬼子們說道：“跑什麼，不想要黃金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那些傢伙中了機關，讓飛刀戳死了！”
“飛……什麼？”
這就到了最本質的時候了，到了需要解釋民族文化的時候，日語和漢語的表達能力開始起作用了，漢語裡邊的東西無法準確地翻譯成日語。
剛纔，於效飛已經看到，從四周的牆壁裡邊飛出了無數象匕首一樣的東西，從幾個方向一下子刺中了那幾個鬼子，幾個鬼子身上被扎得象篩子一樣，雖然有人身上中了一下，而且命中的不是要害，但是他們仍然迅速死去，從他們的臉色上可以看出，他們中的那些東西上面有劇毒。
於效飛到附近仔細觀察之後看出，那些東西全都是三角形的，不是匕首，也不象刺刀，樣子倒更象是中國古代的飛鏢。但是，這些東西的大小、樣式，全都一模一樣，看起來好象是機器製造的有固定規格的東西，看來是爲了在這種洞穴裡邊害人的目的專門製造的。
於效飛這才明白，圖紙上面畫的那些不引人注意的小個的三角形符號原來是指的這個機關，剛纔他竟然沒有注意。
於效飛心想，幸好我聰明，帶來了這麼多的日本人，否則我要是帶上新四軍來啓這些寶藏，那我們的傷亡可就大了。
現在於效飛有了把握，他過來把這些日本鬼子叫過來，讓他們繼續去打開寶藏的大門。
這些鬼子現在看着於效飛，都有一種又驚又怕的感覺，他們覺得，是不是這個東鄉也會什麼邪門的東西？
於效飛看到這些鬼子說什麼也不過去，就把自己發現的情況向他們講了一遍，這些鬼子這才明白，原來是寶藏的機關被觸發了，殺掉了那些人。
沒有了對鬼怪的恐懼，這些鬼子的膽子大了一點，他們又朝山洞那邊看去，忽然，南野喊了起來：“那個先進去的傢伙呢？他上那兒去了，怎麼還看不見他呢？”
於效飛這才發覺，真的，最開始時候進去，失蹤了的那個鬼子怎麼仍然沒有出現呢？
於效飛這才感到，這裡邊確實有一些邪門的東西。
不過，他對這些還是抱着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的想法，他一點沒在這上面多想，也就沒象那些鬼子那樣嚇得魂不附體。
有於效飛在前面帶頭，其他的鬼子也跟了上來，他們小心地來到新添的幾具屍體旁邊，看看牆壁，又看看這些屍體。於效飛一腳把鬼子的屍體踢飛出去，對其他換鬼子說：“快清理一下，要不然，一會咱們也得吃刀子。”
本來於效飛踢屍體的舉動讓這些鬼子有點不高興，但是他這麼一說，那些鬼子恍然大悟，也趕緊把屍體扔到了一邊，到了最後關頭，這些鬼子還是把自私的本性暴露無遺了。
於效飛讓南野過去打開大門，自己在後面指點，南野慢慢走了過去，身上一陣哆嗦。
於效飛生氣地喊道：“怕什麼，咱們有圖紙！他們是不小心，這是他們自找的！”
南野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按照於效飛的指示，小心地轉動已經打開的一個把手，圖紙上邊有日語說明的方法，左轉兩圈，右轉四圈，牆壁裡邊怪叫一聲，嚇得大家汗毛孔全都乍了起來，牆壁卻開了一個大口子，大門開了。
突然出現的洞口，沒有讓大家感到找到寶藏的喜悅，卻讓大家覺得又有一個新的怪異的玩意出現了。大家小心地通過那個口子朝裡邊看去，雖然什麼東西都沒有看見，但是，他們驚喜地發現，裡邊比外面這個空間看着寬敞明亮多了。
南野覺得寶藏已經不遠了，很快地第一個鑽進去，不料剛剛把腳踏下去，就覺得腳下踩到了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那個東西正好在黑影裡邊，他只好伸手下去一摸，心裡就是一顫，他趕緊把摸到的東西拿起來一看，他摸到的竟是一具骷髏的頭！
南野急忙用手電朝洞口裡邊照過去，他驚訝地看到，這個洞子裡，有數十具骷髏。它們以各種各樣的古怪的姿勢在整個洞穴裡邊堆着，沒有一點空隙，有的站着，有的坐着的，有的橫躺着、單腿跪着的、雙腿跪着……
南野狂叫起來：“死人！死人！”
其實這些人全都是日本特務，殺人的事情是常見的，應當不算新鮮。但是，在這樣的深夜裡邊，在這樣一個邪門的地方，在先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恐懼心理的支配下，突然看到了這一大羣白森森的骷髏，這種恐怖的感覺是他們無法承受的。
這些鬼子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他們幾乎把於效飛撞倒在地。於效飛生氣地追上去一把揪住南野：“跑什麼，沒有見過死人嗎？”
“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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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那有什麼鬼！”
可是，那些鬼子已經跑到了礦井的入口，眼看就要爬到礦井上面去。
於效飛心裡一陣焦急，現在天已經快亮了，再也不能耽擱時間了，這麼多的特務跟他在一起，會引起特務機關的懷疑的，現在他不是以前那種受到鬼子重視的地位了。
於效飛掏出手槍開了一槍，刺耳的槍聲在山洞中迴盪，震耳欲聾。
鬼子們一驚，這才站住了。
於效飛大罵：“混蛋，你們這些人，日本軍人地不是！全都是膽小鬼！你們看見了什麼？難道沒有看見過死人嗎？”
鬼子們一愣，可是還是沒有動。
於效飛又換了一種口氣，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裡面有幾十噸的黃金，我們已經打開了大門，你們不想再要了嗎？一個人可以分幾噸黃金呢！再往裡邊走一步，我們就成了百萬富翁了！”
黃金的誘惑，還是戰勝了恐懼，這些鬼子想了半天，終於慢慢走了回來。
於效飛說：“這次大家千萬要小心，我們有地圖，還觸動機關，按照支那人的說法，那是你們沒有發財的命，大家自己注意，我可不負責。”
鬼子們一想這話有道理，動作更加小心起來。
這次他們鑽進了洞口，南野一腳踩到了骷髏上，再也沒有喊叫。
後面的鬼子跟進來，也是一腳踩上去，差點摔倒。在門裡邊，全都是仰臥着的骷髏，他們的膝蓋都一律地曲起來。想從這些骷髏身上跨過去根本不可能，日本工程師們想得特別周到，那些曲起來的膝蓋，象矮小的樹林一般把道路擋得嚴嚴實實，再多邁一步都不可能。
於效飛正在看着圖紙，看看有沒有繞開的路線，後進去的那個人笨手笨腳地向前一擡腿，踢了骷髏的腿，從左右兩邊石壁上又飛出無數把飛鏢，把他扎得象篩子一樣。
於效飛一皺眉頭，他對這個愚蠢的傢伙既感到生氣，又覺得，這裡邊的機關實在太多了，就算按照這個圖紙來拿東西，也非常容易觸發機關，將來要是自己帶着新四軍來啓這些寶藏，搬運東西的時候，萬一一步沒站穩，不是一樣會出危險嗎？
於是於效飛招呼南野趕緊出來，命令這些鬼子把所有的工具都扔進去，那些工具一落到那些骷髏的身體上，如雨點般的飛鏢就飛了出來，傾刻之間，地上就扎滿了飛鏢。
爲了保險起見，於效飛他們又從外面弄進來一大堆石頭，再次扔了進去，又有一批匕首飛了出來，他們就這樣和機關一直折騰下去，直到再扔石頭再沒有什麼反應的時候，他們才壯着膽子鑽進去。
他們把門邊的骷髏統統搬了出來，扔到外邊的空地兩邊。這下里邊的洞穴就寬敞了，對進去行動方便多了，而且，等到往外搬財寶的時候也容易了。
於效飛看看圖紙，最艱難的部分已經過去了，沒想到，有了圖紙，還扔下這麼多具屍體。他不禁一陣後怕。不過，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那麼自己當初設計的方案也應該擺到議事日程上了。
骷髏搬完之後，這些人開始尋找深入的路。但是，日本人對這個寶藏是作了精心策劃施工的，南野他們想找到繼續往裡深入的去處，找了半天，也不得要領。於效飛在後面指點着，南野又仔細察看，他們纔在一個地方發現了破綻，在右面牆角用水泥僞裝的石牆有一點剝落的痕跡，這一痕跡相當不起眼，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南野摸了半天，終於摸到一個小環。於效飛在後面一邊把圖紙捲起來放進懷裡，一邊說道：“這次是先向右轉3圈，再向左轉一圈，然後向外拉。”
南野按照要求操作，果然拉出了一個拉手，他推動那個門把手，突然，從牆壁裡發出轟轟的低沉的響聲，好象在大山深處有一列火車開動起來，聽得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隨着聲音越來越大，面前的牆壁轟然倒地，牆壁後面，一個大鐵門緩緩打開。從大門裡邊射出了五彩的霞光，那是比天上的彩虹還要完美、還要奇妙的光彩，那種光彩那樣柔和，象是要把人的心靈融化。過了足足有5分鐘的功夫，大家才明白，原來那就是那些黃金和珠寶發出的光彩。南野他們爭先恐後地向鐵門裡邊涌去。
他們衝進了鐵門，他們看到了比剛纔還要明亮的光芒，但是，他們的腦袋也同時落了地！
他們看見的，是他們這一生中看到的最後的光芒，是那種日本鬼子應該最熟悉的光芒，因爲，那正是刀劍劈下來，砍掉人的腦袋時發出的雪亮的光芒！
原來，那裡面還有一批守門的骷髏，他們手執鋼刀，誰要推開鐵門衝進去，他們就揮起鋼刀，兜頭劈殺下來。
於效飛在後面慢慢走來，他面帶微笑，看着這批最後倒下的日本鬼子。他心想，現在你們來到中國的目的全部達到了，你們做到了你們喜歡的砍腦袋的事情，看到了你們要找的黃金，只是，你們不光是砍掉了中國人的腦袋，也讓中國人砍掉了你們的腦袋。這些骷髏，都是你們殺死的中國勞工，現在他們終於在自己死後親手爲自己報了仇了。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於效飛小時候也喜歡看《三俠五義》之類的武俠小說，心裡對那些俠客，重重機關、陣法，非常着迷，十分敬佩。長大以後，他受到的教育讓他知道了，那些東西都是騙人的，世界上根本沒有那些東西，什麼武功，機關，法術，都是中國古代的迷信。
到了今天，他終於明白，日本人給他上了一課，所有的古代傳說，都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機關銅人，都是真的，那個失蹤的鬼子，也確實可能中了什麼法術，世界上確實有些奇妙的東西。
於效飛把這些鬼子找來，一個是要藉助他們來破解日本鬼子編寫的密碼，一個就是要讓他們來爲他當打開危險的機關的炮灰。既然機關已經全部打開，那麼這些鬼子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那個死去的天皇的親戚，向他再次展示了這種日本鬼子的保密方式，如果不是他機緣巧合，相信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日本鬼子曾經掠奪過多麼無價的珍寶。
不過，事情也沒有那麼簡單，那個日本鬼子南野，並沒有被骷髏兵殺死，他被砍掉了一條胳膊，半條大腿，儘管全身黑血橫流，但是還沒有死透。他拖着只連着一點皮肉的大腿，朝山洞裡邊爬去，伸手去摸那個高大的玉馬。
於效飛跟着他的血跡，進入了裡面的洞穴。他環顧四周，整個洞穴裡邊，堆滿了如山的寶物。順着牆壁擺放的木箱裡面，自然是大量的金塊，到底有多少，於效飛根本不知道，但是，顯然比他說的幾十卡車要多幾十倍。
在洞穴正中，還有許多價值連城的珠寶：兩人高的翡翠屏風、翠玉玉山、幾米高的紅珊瑚……伸手摸上去，一種溫潤的感覺沁入人的內心深處，原來玉真的通人性啊！
最奇的就是洞穴正中的那匹玉馬，於效飛雖然對古董知道得不多，但是對這匹玉馬的來歷卻知道一二。這匹半人高的玉馬是中國清代之物，據說是有人獻給慈禧的，是用一整塊玉雕刻而成的，通體光潤異常，慈禧每次入浴，一定要騎上半天。這是她極其心愛之物。
這個洞子裡的珠寶，大多是從中國的東北搶來的，尤其是玉器。那些清朝的貴族，一心夢想在日本鬼子的扶持下在東北復辟他們的大清王朝，沒想到，他們帶着從故宮偷盜出來的無價珍寶投奔了日本鬼子，那些沒有人性的日本鬼子卻沒用一點理由，就對他們進行了大屠殺，把他們的寶物搶掠一空。
南野用沾滿血污的手伸向了那匹美麗的玉馬，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到這件寶物上面。他彷彿覺得，只要他抱住了這件寶物，他的靈魂就可以和這珍寶一樣永遠不死。
於效飛震驚地看到，那匹美麗的玉馬的眼睛裡邊竟然滴下了一滴眼淚！
於效飛大步上前，飛起一腳，把南野踢飛出去，他冷笑着說道：“我們中國的無價之寶，豈能讓你們這些日本鬼子的手來玷污？”
南野伸手指着於效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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