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菀這一出大鬧公主殿的事兒,她明白過不了多久就會如同漲了翅膀一樣飛滿各個角落,各種版本都有,但又何妨呢?大不了偷偷地竊取牧靡草嘍,沒辦法,誰讓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進去看到那種情形,就想着好好的整整那個病怏怏的公主,誰讓她想要設計陷害楚風,呸呸呸,她可不是因爲楚風要被人家強上纔去,她只不過是咽不下那公主算計她們的這口氣。
對,如此而已!這般一想,陶菀的心就覺得好受許多了。
只是,眼下這個爛人怎麼辦?這一頭昏睡的模樣,讓陶菀很是無語,她很想揪起他耳朵,在他耳朵附近狂喊:“你丫都差點被人壓了,怎麼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哎,陶菀嘆了一口氣,朝着外邊望望,算了還是去江雨樓躲一陣子,至少得等到這爛人醒過來再來做決定了。她再度扛起他望着那條暗道走去,哪料走了一半路程,之前的那個女人正站在前邊。
陶菀停下腳步望着她,疑惑地問道:“你是在等我們?”
“是!我奉主子命令在這兒等你們!”女人淡淡地回答。
“等我們作甚?”陶菀甚是不解地詢問道。
女人看了眼陶菀背上的男子,隨後道:“主子不歡迎他去。”
陶菀偏過頭瞟了眼靠在自己肩頭上的男子,照理來說他是那女子的侄子,而且他現在又昏迷不醒,應該立刻把他接過去纔是最正常的,怎麼會不歡迎呢?
“那麼我呢?”陶菀騰出一隻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她歡迎我?”
“主子沒有說!”女人如實回答。
陶菀嘴角抽動了下,這人做事應該很呆板,不太可能通融,如今那一方想來是得罪了,這邊的看來是千萬不能得罪,不然真要遭殃了。
陶菀扯開笑容諂媚地說道:“謝謝這位姐姐,但陶菀還有一事不明,爲何他一直昏睡不醒,不知姐姐可有法子讓他醒過來?”
女人沒有立刻開口,也沒有再次有所動作,只是盯着陶菀看了許久方纔說話:“我得回去問問主子,若她說讓他醒,我便想法子讓她醒;她說不醒,恕我無能爲力。”
左一個主子,右一個主子,她就不能有點自己的想法嗎?這算是忠誠呢?是忠誠呢?還是忠誠呢?陶菀很是無語,但腦子很快又轉了過來,她剛纔說的是主子說讓他醒,她就會有法子,那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是知道楚風咋回事嘍?現在只等着審批而已,審批一過,萬事OK?
“那勞煩姐姐去問下你家主子,我在這等着便是!”
女人淡漠地點點頭,就返身離去。
悠長的通道之中,有着幽暗的光線,卻讓人不知道這光線的源頭是從前邊的出口照進來,還是在這兒某個地方擱置着蠟燭。
陶菀將背上的人放了下來,讓他靠坐在牆壁上,藉着這幽暗的光線,陶菀細細地打量着他,接着口上喃喃而語:“那公主眼光也忒差了點,面色蒼白,容顏消瘦的人兒,她怎麼就看上了呢?若是換做以前那白衣翩翩的男子,那也還過得去,好歹還是楚國第一帥,如今,哎,哎!”
陶菀邊說邊嘆氣,但話鋒一轉,“你丫子,不是說不給我填麻煩嗎?怎麼時刻都在給我添麻煩呢!不是說能力很高嗎?怎麼才兩個時辰就讓人放到了?看來你呀就是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人兒,也不曉得你以前是怎麼幹事的,難不成都是長歌他們幫你的嗎?”
江雨樓,其實只是西域皇宮之中的一座殿宇,只不過裡邊的女子來自楚國
,爲了讓她能夠時刻感受到那兒的氣氛,那皇上便讓人仿造了江南之景,還命名爲江雨樓。
那自稱是葶藶公主姑姑的女子,已經離開那亭子,正立在一花叢之前。
“主子,他們的確來了!”女人走到她的身後,恭敬地說道,卻再也聽不出是否還夾雜着其它的情緒與感覺。
女子伸手扯了一片花瓣,放在手中,指腹慢慢地摩挲着,很立刻就用指甲將那花瓣一分爲二,她一翻轉,花瓣倏然飄落在地上,這纔不疾不徐地說話:“魑姬!你恨他們不?”
被喚爲魑姬的女子輕愣了下,但立刻回答:“奴婢忘了恨!”
“忘了恨!”女子好似很滿意她的答案,淡然地點點頭,“這般最好!但你有想過爲魅姬報仇不?”
魑姬的眼神閃躲了下,卻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奴婢有想過,但忘了恨,便也不想,畢竟魅姬她也有錯,三番兩次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女子輕笑了起來:“你倒真是深得我心啊!但是,有時候還是別太聰明的好,畢竟你是我的人,你若違抗,我想我有更多的法子讓你生不如死;反之,你就如現在一樣活着,當然你太拘謹了!”
“是,奴婢明白!”
“好了,魑姬,救他們吧,他不能死,不能傷!”女子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花叢,朝着屋子裡緩步走去。
魑姬恭敬地回道:“是,奴婢明白!”魅姬有一半也算是她咎由自取,違背命令也罷,卻還跟隨了那個人,那人雖與主子關係看似不錯,可究竟如何……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陶菀絮絮叨叨的功夫還是挺強悍的,一直從那女人離開到回來,她還是在嘀咕着,但意識到面前多了個人的時候,立刻閉了嘴。她站起身子望着魑姬,諂媚地詢問道:“怎樣,你家主子有說什麼不?”
“救他!”魑姬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隨後走到楚風的面前,伸手撐開他的雙眸,又從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細細觀察了下,而後擡起他的手把脈,眉頭微皺了下,“他中毒誘發他體內的寒毒了。”
“那可有法子?”陶菀急迫地詢問道,“你主子說要救他的!”
魑姬愣了下,扯動了下嘴角,淡語:“無能爲力,他中寒毒時間太久,已經無法根除,我只能將他身上的另一種毒解去;若真想要徹底解除寒毒,那去找鬼才,他或許有辦法。”
鬼才?好似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陶菀對這個名字有點小印象,卻也記不太清楚。
“那你先把他身上的另一種毒去除!”陶菀急急地說道,至於寒毒到時候再說,問問他是不是知道這鬼才是誰。
魑姬點點頭,將手上的夜明珠放到陶菀的手中:“拿着它,替我照亮!”她一邊說,一邊將楚風的衣衫給褪去。
陶菀情不自禁的偷瞟了眼魑姬,她面不紅,心跳好似也未曾加快,她對男人沒反應嗎?還是楚風壓根就不入她的眼。
魑姬的手指在楚風的身上游離着,遠看動作好似很曖昧,近看卻可以發現,她的指腹一直在他身體的穴位上按着,指尖的跳動並不是很快,但力道好似很足。
片刻之後,她拉回了楚風的衣衫起身拿回陶菀手中的夜明珠,淡漠地說道:“你們就留在這兒,至於吃喝用,我會讓人給你們送來,等着外邊的風頭小了,再出來便是!”
陶菀看着自己手中的夜明珠被她拿着放回懷中之時,她的眼裡心裡都依依不捨,夜明珠啊夜明珠,那可是錢啊!錢在她的手中溜轉了一會兒
,便又跑了。
魑姬完全沒有理會她,看了幾眼之後就走開了,只留得他們二人在這幽暗幽暗的通道里過日子。
陶菀靠坐在楚風的身邊,閉着眼睛,自言自語:“我們是不是多此一舉了呢,爲什麼要這麼折騰着去拿藥草,既然你都知道那牧靡草是在皇帝那兒,直接去偷不就行了,爲何還要從那慧倫公主下手,難不成你也對那慧倫公主有意思,若真是這樣,你可別怪我破壞你們兩個人的好事。”
說道這兒,她停頓了下,捂了下“咕咕”叫的肚子:“你雖然都和我解釋清楚了,如此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可爲何我還是覺得有點問題呢?也許是我也太多疑了吧,眼下你就給我醒過來,然後去把那藥草給我偷回來,我們要去取百葉草。”
“唔——”楚風的口中囈出一淡淡的聲音,陶菀立刻偏過頭望向他,見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隨後雙眼一眯,一看面前之人是陶菀,眼睛又合上了。
在她還沒來得開口詢問的時候,他的雙眸再次睜了開來,打量了四周的環境:“菀兒,我們是在哪兒?”
“在一個暗道之中!”陶菀聳聳肩,“我得罪那慧倫公主了!”
楚風不解地皺皺眉頭,對於之前的事兒,他還真記不起來,只記得那公主讓他去看病,然後,然後……
看到他一臉不解的模樣,陶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末了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聽聞,楚風溫和的一笑,但語氣卻夾帶着揶揄:“我的菀兒,是在吃醋嗎?”
“你才吃醋!”陶菀頂會一句,但眼下不是嬉鬧的時候,她也就不繼續和他擡槓,只道:“楚風,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而且那個女子貌似是你姑姑,可好像不待見你!”
楚風點點頭,對於這個姑姑他倒是沒有什麼印象,畢竟他出生之後就在民間了,只記得當年是有個公主嫁到這西域來,好似還牽扯到奪位的事兒,至於究竟是什麼,他並未去細想。只是如今她突然出手幫助他們,可又不待見他,讓他不得不重新去思量下這個女子爲什麼這麼做!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她似乎知道很多事兒,明明身在這樓內,卻瞭然於外邊的事,可想而知,她在這西域皇宮之中安插了多少人。若說她是皇帝老頭兒派來監視着西域皇帝的動靜,那也不爲過。但他很少聽人提起這人,尤其是在那楚國皇宮之中,這人好似更像一種禁忌,若是禁忌,那麼她當年究竟是做了什麼樣的事兒?
“菀兒,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爲好!”楚風淡淡地說道,“她不是善茬!”
陶菀聳聳肩:“我比你小心,至少我還不會像你這樣,至於那個女子,管她善與否,反正救了你是事實!”
“嗯!”楚風輕應了聲,“那我們坐等一會兒。”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餓啊!”陶菀衝着楚風抱怨道,“要不是你,我現在怎麼可能肚子餓得呱呱叫,誰讓你長得這麼好看啊,爲禍人間,禍害一個!”
“菀兒,對不起!”楚風一臉歉意地說道,“爲了彌補你,我決定去偷藥草。”
“你剛纔不是說靜觀其變嗎?”陶菀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哄我是不?”
“我可沒那個意思!”
江雨樓。
有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裡邊,忽地攔住魑姬:“是你們搞得?”
魑姬淡漠地說道:“別忘了你的主子究竟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