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說了這樣的話,卿宸徹底的意識到,她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她沉默着沒再言語一個字的離開了秦芳的房間,想是聽明白了大小姐對於她的愛情是多麼的不看好。
發自真心的愛?
每一個都在質疑着三皇子的愛,此刻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難道她就真的分辨不出來嗎?
出了秦芳的院落,她看向了那個立在院落外獨自望月的身影,躊躇了一下,她走了過去。
“她說她很累,暫時沒時間見你。”卿宸低着頭,言語無奈中透着一股子挫敗感。
那個身影扭頭看她一眼,忽而擡手指天:“你有沒看到月亮旁邊不遠處的那顆星?”
卿宸聞言擡頭張望,很快點了頭:“有,挺亮的。”
“月亮再亮,也掩不住它的光華,哪怕天空只有它一顆獨自亮着,這天下也並非有月無星。”他說着就此擡手將身邊的卿宸攬在懷中:“沒事的,不見就不見吧!”
卿宸聞言咬了一下脣:“我再去和她說說。”她說着扭身要走,可那攬着她臂膀的手卻將她硬生生的摟進了懷裡:“不了,何必那麼委屈呢?就算我此刻前途未知,但我也不想看着你低三下四的。”
“殿下……”
“叫我炔哥。”他輕聲說着:“你又忘了嗎?”
卿宸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潮,羞嗒嗒的低了頭。
如此親密的稱呼,得是成親之後纔好叫的,可他竟然許她這麼叫,她是羞地,可內心也是甜蜜蜜地。
“炔,炔哥……”猶如蚊蚋的聲音,承載的是女子的嬌羞。
他在這輕喚裡,嘴角漾起一抹淡淡地笑:“宸兒。”
卿宸的頭低得更加厲害,南宮炔的眼一眨將她猛然的徹底摟進了懷裡,擁住了她。
剎那間,卿宸就僵住了似的窩在了他的懷中,而他的另一隻手便輕輕地撫弄着她的髮辮:“縱然我前途未卜,也不希望我心愛的人低三下四的,所以,你不必再去求人,也不必這般委屈求全,你只要記得,哪怕我在世上存活只有一天,這一天也必然想和你無憂無慮的看月望星。”
“嗯。”卿宸的手臂緊緊的摟住了南宮炔的腰身,南宮炔把脣印在了她的髮際上,一雙眼卻偏偏盯着的是那亮着燈的院落。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他收了眼,輕聲言語着,拉着早已睫毛潤溼的卿宸一步步的離開了這海棠閣。
院外有人在談情說愛,院內的秦芳此時卻已經沒有再繼續在卿宸和三皇子的事情上多費心思。
因爲就在卿宸出去後沒一分鐘,她的腦海裡,醫療系統竟然反饋出了好評給的係數分。
聽着一個個跳出來的好評分值,秦芳是又開心又疑惑。
開心的是分值越高,她自然漲的越高,疑惑的則是,這大半夜的,怎麼突然的醫療系統開始給她算好評係數分了呢?
“醫療系統在十二小時內如果不能得到對方自身與親屬的親口評價或者感謝言辭的話,就會自動的去感知目標者的情緒,從而判定是否達到好評係數分。”
小米第一時間給秦芳做了解答,秦芳聽到這樣的解答,倒覺得也挺好的,不然萬一救個不能說話的孤兒什麼的,她豈不是一輩子也別想收到好評分?
正當秦芳高興時,她卻陡然聽到腦內傳來了這樣一句提示音:“救治目標杜志宇情緒起伏,好壞參半,系統評估分值爲中評5……”
5?
秦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是吧?先前幾個最低都是7,高的連10都有,就連那個只是輕傷的蔣隆都給了她感謝分9,怎麼那個差點就死掉的杜志宇,反而是好壞參半?才讓她得了個5?
哎,能不能不這樣啊,爲了救你,我可是連嗎啡都給自己用了,你怎麼能這麼回報我啊!
秦芳鬱悶,雖然她本心是不求回報的,可遇上醫療系統非要拿好評來結算,她也自然會希望得個好評唄!
不過鬱悶歸鬱悶,系統纔不會理解她的委屈,當下一串話在腦海裡響起,則是在告訴她,好評係數分取平均值,所以最後她得到的係數分是8分。
好在六個人有五個給力,一個五分沒給她拉下太多,系統當即結算,她竟可以得分160分,秦芳立時嘴角勾笑。
但是……
“你此番救治最後可以獲得積分總共爲160分,但你在治療過程中,提取了整個救治中不應需求的違禁藥物,其藥物自身本身兌換值爲五十積分,而你雖未用在目標身上使用,但用在自身,更是對於藥物有濫用行爲,所以處罰性扣除同等兌換積分,五十分,也就是說,你此番救治任務最後得分爲60分,計入總積分後,你的積分爲863分,等級依然爲d8等級。”
扣分,懲罰性扣分,這簡直讓秦芳始料未及。
她愣愣地站在那裡好半天,只覺得心口憋着悶悶地火氣!
嗎/啡是怎樣的危險,她身爲醫生自然懂的,可那種節骨眼上,她有的選嗎?
結果自己冒着傷害自身的風險,注射了嗎/啡完成手術,系統扣了她的分,對方還好壞參半的情緒,讓她只得個五,她怎麼可能心裡舒服?
於是秦芳在屋裡悶了片刻,終究是拖着疲憊的身子跑了出去。
她打算走走散散這口悶氣,可出了屋,心思一動的,她就往鐵匠鋪那邊走去。
到底是什麼造成了炸爐,也許此時帶着小米去做個檢測,可能能發現點什麼。
秦芳這麼想着去了鐵匠鋪,當她趕到鐵匠鋪時卻發現,鐵匠鋪的四壁掛着燈籠,胡老頭正在殘爐的位置立着,似乎想弄明白點什麼。
“誰?”許是秦芳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輕問的回頭,兩人目光相對,胡老頭很是詫異的看着秦芳:“大小姐?你,怎麼來了?”
“哦,睡不着,就出來轉轉,結果不自覺的走到這裡了。”秦芳自然不會說自己專程而來,她答了話便也順勢反問:“那你呢,怎麼在這裡?”
胡老頭眨眨眼:“我怎麼能不在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雖說託大小姐的福,沒鬧出人命來,可到底是不該有的事,我不弄個明白,心裡豈能踏實?”
“這樣啊,那你想明白爲什麼爐子會炸掉了嗎?是不是那爐子太舊不行了?”秦芳說着故意掃着四周,狀似無意的開始亂轉,實際上她已經在腦海裡要求小米爲她檢測在此地存在的各項數據感應。
因爲她相信,如果是有人蓄意製造的爆炸,那必然放進了引起爆炸的物質,而當爆炸發生後,這裡也必然會存留那物質的殘渣甚至是明顯的痕跡。
“怎麼可能呢?”胡老頭一聽到他的爐子被懷疑,登時反駁:“大小姐,雖然說我這鐵匠鋪開了也快二十年,那爐子也是用了十幾年的老傢伙,可那卻是精鋼所造,還是老族長千里迢迢爲我尋來的好東西啊……”
“老族長?”秦芳擡了頭:“你說的可是我爺爺?”
“當然!”胡老頭說着挺胸擡頭昂起了下巴:“我當年是追隨在老族長身邊的侍從,後來戰事平定,老族長將族長之位傳於大爺後,我才陪着老族長回了族地養老,也是他老人家想起我父親乃鐵匠,才希望我開個鐵匠鋪,以保證族內的鐵器需要。”
“原來您是爺爺的侍從啊!”秦芳頓時覺得這老頭親切了許多:“那你豈不是在我父親與母親成親後,才和爺爺回的族地了?”
胡老頭當即一笑:“何止是成親後?是你出生後一年了,老族長才帶着我回的族地。”
秦芳立時張口:“那你可別說在我小時候你抱過過,還拿鬍子扎過我什麼的……”
“豈敢?”胡老頭立刻擺手:“我雖得老族長信任,不離身邊半步,但抱你可輪不到我,老族長疼愛你之極,就是奶母都難得抱上,怎麼可能輪到我這麼一個侍從?”
秦芳聞言笑了笑,忽而腦子裡想起了關於姜氏知之甚少的事,她便兩步走到胡老頭的身邊輕聲言語到:“老爺子,既然你是跟在我爺爺身邊不離半步的,那當初家裡的事,你必然是知道的,能和我說說我娘嗎?”
胡老頭的身子一頓:“你是問故大夫人?”
秦芳點點頭:“打我生下來,記事起,對於母親,知道的也不過是爲生我而害病亡故,之後的歲月裡,幾乎沒人和我說起她,等我再知道她一點事的時候,就是太后發怒將我卿家視爲仇人,而口口聲聲都說是我母親的錯……”
她說着看了一眼胡老頭:“你能和我說下她嗎?我不希望對自己的娘,這樣的一無所知。”
胡老頭抿了一下脣:“大小姐想知道什麼?”
“我娘是什麼樣的人啊,她和我爹如何在一起的啊,哎呀,總之只要是她的事就好。”秦芳立刻興奮的抓了一旁的條凳往上一座,還拍了拍旁邊的座位,儼然是聽故事的架勢。
胡老頭眨眨眼後,坐在了秦芳的身邊:“故大夫人啊……她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女人。”
“厲害?她很兇嗎?”
“何止是兇?”胡老頭一臉崇敬,眼裡卻閃動着一抹有些無奈的笑色:“簡直是囂張至極呢!”
囂張至極……一個老侍從敢於說這樣四個字出來,秦芳一時都傻了眼:“囂張?我娘她,幹了什麼啊,你會這麼評價她?”
“她啊,乾的事情多了!揪過老族長的鬍子,撕掉過族長的婚書,不但天天和族長打架逼他低頭,還跑到別人家裡上房揭瓦,真正的是個叫人頭疼又害怕的人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