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明仔仔細的瞧看了傷口的恢復狀態後,秦芳利索的給他重新包紮了,才自行回了自己的房裡,叫着沈二孃幫手燒水擦抹了一道身子,才略微覺得解了一些乏。
換了一件乾淨的中衣套在身上,秦芳一出內室,就看到桌几上擺着兩道清淡小菜,和一碗肉骨粥,倒是立時就覺得腹中空空,竟是頓時就咕嚕嚕的叫出了聲。
“郡主,您快用吧!”此時沈二孃正好進來,聞聲忙是言語的,把捧着的兩個剛出鍋的饢餅送到了秦芳的手上:“折騰了這麼一宿又到現在,沒吃沒喝也沒歇着的,趕緊用了睡上一會兒吧!”
秦芳聞聲點頭,咬了一口,頓覺滿口清香,便是衝沈二孃問到:“這是你做的?”
沈二孃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不是我,是蒼公子遣來的一個姑娘,怕卿王府上沒人弄吃的,叫着來府上幫廚的。”
“哦?”秦芳聽着一愣,隨即衝沈二孃說到:“我這府上可不好待啊,說不準就是禍,你快把那姑娘給我請過來吧!”
沈二孃立時應着出去了,等到秦芳吃了大半的飯下去時,沈二孃才帶着一個圓盤臉的姑娘進了屋:“郡主,素手姑娘來了。”
秦芳當即放筷瞧望,便看到這姑娘長的極爲標緻,尤其一雙杏眼看起來非常的有神,若不是沈二孃一早說了這人是來幫廚的,秦芳倒覺得這女子衣着行舉和一般人家的大家閨秀也是無差的,尤其是此刻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一種直勾勾的清淡。雖不能說其冒犯,但也絕不卑微。就好像她此刻也在打量着自己一般,而且。眼神裡隱隱透着些鄙夷。
“素手姑娘,感謝你爲我做的食物,非常好吃,請你回去時,代我謝謝你家公子,謝他有心了。”秦芳瞧出那抹鄙夷,就無心再和她多說,講完這話便低頭捉筷,倒是不再看她了。
“郡主這是要趕素手離開嗎?”女子開了口。聲音如鈴聲一般動聽,卻偏偏透着股子傲氣,似比她這個郡主還要高一等似的。
“姑娘無心在此,還是回去的好。”秦芳說着看了看外面:“何況我這卿王府不必當初,此刻沾染進來,本就是自尋麻煩。”
“可我家公子有言,叫素手照顧郡主飲食起居。”女子說着依然一副並不親近的口氣。
秦芳聞言倒是笑了:“那你聽你家公子的嗎?”
“自是聽的。”
“那你家公子可有叫你這般盛氣凌人的照顧我的飲食起居?”秦芳擡頭盯着她:“還是你家公子身邊的丫頭都是這樣的目中無人,自持甚高?”
“我……”
“素手姑娘,你的一雙手怕是隻想爲蒼公子烹飪美食吧?”秦芳說着衝她一笑:“既如此。你就回去給他做吃的唄,何必委委屈屈的在我這裡不痛快呢?”
一句話似乎點中了素手的心,她立時紅着臉的看着秦芳,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忽而有了一聲門被撞破的聲音,隨即馬嘶長鳴裡,一匹高頭大馬竟衝過了院門朝着秦芳這邊奔來。而馬上則騎垮着一個錦衣女人,她手將一把馬刀直直地豎起。衝着秦芳便是大罵:“不要臉的狐狸精,敢纏蒼公子。看本宮今天不砍了你!”
她來的太過突然,而卿王府更沒下人攔擋與通報,再加之是騎着馬直接衝過來的,以至於她話音落下時,馬兒已經要衝到房門正中,眼看可能要傷人,秦芳當即一把推開素手,擡手捉了筷子是一個閃身避過馬頭朝着馬的肋下一戳。
霎時,馬兒一個慘叫倒臥於地,那騎在馬上舉刀的女人卻是因爲慣性直接一個前衝就撲去了地上,立時那把刀也把秦芳屋裡唯一完好的那張桌几給劈成了兩半,盤碟碗筷的全摔去了地上。
秦芳一瞧,真是有點心疼--她還沒吃好呢!
不過此刻,卻不是發作的時候,這位先前的一句“本宮”就等於自曝了家門,她只能當下衝着那趴在地上的女人一邊福身一邊行禮:“卿歡見過公主。”
她行了禮,可撲爬在地的公主卻毫無反應,她愣了一下立刻上前去拉,才發現這位公主大約一個前摔磕到了腦袋,竟是摔暈了過去。
不過,她額頭上倒也沒流血什麼的,就是腦袋上鼓起了一個包,不過鼻子乃至下巴都被擦破了皮,滲了血,秦芳見狀剛要給她瞧看情況,外面倒是稀里嘩啦的追進來了不少的人,十來個的丫頭小子的不說,爲首的兩個竟扯着嗓子大喊。
“哎呦!我的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公主,公主,你可別嚇奴才啊!”
兩個人這麼一喊,秦芳就聽出來他們是太監,而兩人一跑近了,看到公主倒在郡主的懷裡,馬兒還摔在地上,皆是變了臉的大叫大嚷:“你對我們殿下做了什麼?竟把她傷成這樣?”
“公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賠命吧你!”
秦芳見狀立時想到栽贓陷害,果斷把人一摟入懷是高聲喊了起來:“公主,您可別嚇卿歡啊!這門上有坎的,您怎麼也得拉下繮繩把馬止住啊,怎能直衝呢!我的天啊,瞧您這摔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您叫卿歡何處說理去啊!”
她大聲的喊叫裡,不忘狠狠地掐那公主一把大腿,生怕她給自己裝暈來尋事,所以這一下掐的已經很是生猛,而公主倒是真沒給她反應,她立時意識到這位是真暈了,內心剛叫了一聲不妙!其中一個太監便是擡手的招呼:“來人啊,快把她給我拿下!”
秦芳當即皺眉:“慢着,我乃卿王府惠郡主,身有封號,爾等無有衙門捕令,怎能隨意拘我?”
“你傷了我們公主!”此時另一個太監大叫了起來:“敢傷皇親國戚,等同犯上!”
秦芳立時掃看這兩個太監那一副恨得睚眥欲裂的模樣,立時明白這是人家給她做的套,當下便是言語:“公主摔於地,磕到了腦袋,得趕緊救治,可耽誤不得,你們這個時候抓我,若耽誤了公主的救治,你們承擔的起嗎?”
話一出來,跟着的丫頭小子們個個都是緊張起來,更有兩個丫頭立時上前喊着叫“救救殿下!”可那兩個太監卻是對視一眼,擡手給攔了。
“你不過是個郡主,又不是醫官,做的什麼救治?”
“就是,公主可是金枝玉葉,那是太醫院的御醫們才能救的,你做的什麼能耐!來人,還不速速把她綁了,押送入宮,請太后主持公道。”那太監再次招呼一聲,立時有幾個小子朝着秦芳奔來,秦芳一看,乾脆擡了手:“不用你們來綁,要去宮裡,我去就是!”她說着看了一眼還昏着的公主嘆了一口氣:“你們趕緊的把她送去太醫院,她可耽誤不得!”
“殿下的事,就用不着您這位郡主操心了!”兩太監說着,倒是一左一右的把秦芳夾在正中,秦芳無奈的苦笑,隨即邁步就走,而整個過程裡,隔壁房裡的姬流雲則是仿若不察一般,根本沒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