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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提取的流程,秦芳其實是照貓畫虎,畢竟從數據庫裡能調出大量可借鑑的記錄,讓她一面感慨久遠的歷史長河中人們的智慧是何等的光耀,一面慶幸自己還好是2080年的人,高科技賦予她的便捷,才能讓她在此地生存下去,並治病救人。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明白,舊時代的物資短缺,社會生產力和科學力量都比較薄弱,這使得她的研發並不會太容易,需要打量的模擬替代品來儘可能的去嘗試--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好在這個時代也沒什麼污染,所以相應的研發中,至少把消毒和無菌的要求能勉強的湊合湊合。
炭木到手,被細細的磨成了粉,秦芳便把早先3d打印而準備的三個分離管拿了出來。
這是一種上端開口大,下端開口下的容器,是實驗室裡常見的器皿。
他把生長有青黴菌的培養液倒進了分離管裡,在下端包裹上棉布,任其開始慢慢過濾,自己則交代着素手小心看好,如何在滿了後再裝等全部交代清楚後,就離開房間,去了公主的院落。
公主的情況已經大好了,只不過就算秦芳考慮她的形象很貼心的只取了傷口部位的頭髮,但到底是古人,又是個雲英未嫁的金枝玉葉,看着腦袋上有那麼光禿禿的一塊,自是心情不會太好,所以秦芳踏足院中的時候,就聽見屋裡正在摔着牒碗的發脾氣。
“你們太醫院的人是都死絕了嗎?”公主的聲音充滿着哭腔與咆哮:“一個二個平日裡說着自己醫術如何的高明,可如今呢?救不了我不說,還把我交給那個女人。你們看看。我這般模樣。以後還如何見人啊?”
“公主,是我們無能,但我們真的盡力了……”
“盡力?盡力你們怎麼不救我,害我被她弄成這樣!說,是你們誰叫她來動的手?”
“殿下,我們誰敢替您做決定啊,是太后與聖上好不容易纔請了郡主出手救你,雖然的確損及了您的秀髮。可到底還是救活了您,要不然……”
“要不然我就會死對不對?所以我才說你們都是無能之輩,皇兄留你們在太醫院根本就是錯誤,等我好了,能回宮了,我一定要皇兄把你們統統罷免了!哼!都還立在這裡幹什麼?喪眼啊?還不給我滾!”
在公主的咆哮聲中,竹簾一掀起,四個身穿官府的太醫魚貫而出,個個面色難堪與憂鬱,結果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立在門前的惠郡主,幾個人眼中尷尬更盛。尤其兩個年紀相對較輕的,對秦芳的眼神已經生出了忿忿之色。
“郡主你……”爲首的太醫院院首張太醫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一看到秦芳當即開口招呼,秦芳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向後退了些許,張太醫明白的扭了下脖子,看了一眼公主所在的房間,便立刻邁步跟着秦芳到了院中。
“讓郡主笑話了。”張太醫一臉無奈地苦笑:“我等無能,惹得公主很是不快呢!”
秦芳見狀有些不好意思的輕笑了一下--她其實心裡很清楚,像張太醫這等,並非是無能的太醫,如果不是姬流雲爲了讓南宮瑞和太后明白自己有些價值而凍住了公主顱腦中的淤血,只張太醫下針,就是可以爲其引流的,根本不會有她開顱的過度治療,更不會像現在一樣整個太醫院被公主貶低到一無是處。
“張太醫可別這麼說,卿歡會的不過是外科的手段,與人調理,養護可是一個方子都不會的,更別說鍼灸之術了,公主雖然因爲外形有損而大發脾氣,但還望張大人帶着太醫們能繼續殫精竭慮的爲公主調理,免得在養護中出現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秦芳的客氣誠言,讓張太醫周圍的幾個太醫臉上多少好看了些,但張太醫卻是擺擺手:“郡主太過自謙了,那日瞧看了郡主的開顱之術,老夫也算大開眼界,這半個月來每每想到當時的情形,都是在驚懼之中,不過卻也發現許多神奇啊……”
秦芳當下客氣的笑了一下,算是應了,卻沒多說,因爲她看得到,周圍的太醫們對這種話明顯的不悅。
見秦芳沒意思接茬下去,張太醫非常知趣的沒再說那些話,而是輕聲問到:“對了,郡主來此是要瞧看公主的情況嗎?”
“不了,我來是其實是有事要拜託於張太醫你!”秦芳立刻衝着張太醫欠了身。
“我?莫非郡主又需要什麼藥材器皿?”這些日子,秦芳可沒少折騰着要東西,張太醫聞言自是習慣性的想到那裡,而秦芳點了點頭後說到:“我的確需要一些東西,但不是藥材也不是器皿,而是一種病菌。”
“病菌?”張太醫不解的蹙眉:“是何物?”
“就是病原的根本。”秦芳簡單地作答:“我想您是太醫院的院首,定然手裡多少是有些病人的,不知是否方便帶我去您的病患跟前走走,讓我提取一些病菌可成?”
秦芳的解答雖然含糊,但要見什麼樣的人,倒說的清楚,張太醫聞言一愣面有難色:“這個……郡主啊,老夫其實很樂意幫你,可是,太醫院瞧看的人,都是宮中的金貴之人,且不說帶你去瞧看何等的難,只私自帶人同去,就是犯忌的啊!”
秦芳當下一笑:“我不是說要去看宮中嬪妃,而是想去安樂堂。”
“郡主原來是要去那裡啊,那裡倒是不難。”張太醫聞言臉上雖有疑惑,卻是沒再多話:“不知郡主打算幾時前往?”
“即刻吧!”秦芳說着衝張太醫一笑:“不知院首您方便否?”
“方便!”他說着向一邊另外一個山羊鬍的太醫做了交代:“譚老弟,我陪郡主走一趟。公主這裡,你且和大家應着吧!”
“好。”那老者應了聲,當下張太醫便和秦芳離開,而他們一走,院落裡的幾位太醫就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說,這郡主要去安樂堂那種地方幹什麼?”
“管她幹什麼呢,只要不在咱們面前晃就行,每次她來看公主,公主就一聲不吭的裝睡,她一走,就拿咱們撒氣,看見她啊,我就心煩。”
“誰說不是呢?咱們自幼學醫,誰不是幾十年這麼熬下來,才能走到今日?她仗着會什麼開顱,就讓郡主把咱們貶的一無是處,哼,她纔多大年歲,一個毛丫頭,也不知從拿學來的歪門邪道,在咱們面前充大!”
“行了!都別說了,各自去忙着吧,免得公主等會兒見着咱們在這兒,又是一頓罵。”山羊鬍開了口,大家立時就應聲的散了,不過其中一人剛轉了身,就被他給扯住了衣袖,那人回頭看他一眼沒吭聲,大家都走了,才說話:“爹,你拽着我,是有什麼吩咐?”
“你現在去趟安樂堂,看看那個郡主去那裡是要做什麼!”
“啊?我看她做什麼幹嘛……”
“叫你去你就去!人不靈光話還多!”山羊鬍瞪他一眼:“不去看看,怎麼知道,我們是不是有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