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掙扎,隨淺的心裡終究是做了決定。股份沒了可以再搶回來,兜兜卻絕對不能受到傷害。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她提前到了隨氏。
坐上專屬電梯,隨淺看着電梯中的自己,一夜沒睡,縱使是畫了淡妝,也掩飾不住眼底的青黑。她閉上乾澀的雙眼,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隨淺倏地睜開眼走出去,漆黑的雙眸炯炯有神,看不出任何疲憊。
“小張!幫我把這張牀擡出去!”
“李哥你擡着點桌腿,再擡高點,擡高點……”
看見熱鬧得好像菜市場的總裁辦公室,隨淺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感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往常乾淨簡潔的辦公室,此時雜亂的像是剛被搶劫過,而隨氏的機密資料,竟然被扔得到處都是。
十幾個搬家工人們正把她的辦公桌椅全都挪到了大廳中央,而原來的位子已經替換上了價值不菲的嶄新桌椅。
王琳一臉焦急地站在一旁,童梓琳得意地坐在大沙發上,不時地指揮着搬家工人。
“隨董。”王琳最先看到隨淺,她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淺笑,叫她那一聲也異常洪亮。
童梓琳聽到王琳驚喜的問候,嘴角的笑有一瞬間的凝固。
她雙手環胸,像是主人一般理直氣壯地望着隨淺,“你來了?坐吧。”
“童梓琳,股份我還沒轉讓呢,你就這麼等不及?”隨淺敲了敲被搬出來的辦公桌,雲淡風輕地開口。
被隨淺黑白分明的黑瞳注視着,童梓琳好像是心事被暴露在陽光下,她面色一紅。
搬家工人們也因爲隨淺捉摸不透的語氣,心裡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直覺告訴他們,隨淺纔是這裡說了算的人。
辦公室裡蔓延着微妙詭異的氣氛……
見工人們如此忌憚隨淺,童梓琳美豔的面龐滿是戾氣,想起手裡還握着她的把柄,她就越發得理直氣壯。
“都愣着幹什麼!我付錢給你們是讓你們來發呆的麼?還不快給我搬?”她拔高了聲調尖聲喝着,蠻橫跋扈盡顯無疑。
被童梓琳一吼,工人們忙不迭地應承,辦公室裡又是一片混亂。
一個工人手裡擺弄着一個精緻的水晶花瓶,似乎是不知道如何處置,他隨手擱在桌沿兒上,另一個工人不小心磕到桌子腿,桌沿兒的水晶花瓶晃了晃,直直地向着地上栽去!
磕到桌腿的工人驚呼一聲,卻來不及搶救花瓶,眼看着昂貴的花瓶就要碎成渣,卻在最後一秒被一雙素手接住了。
“都停下!”終於,隨淺清冷地開口。
她的聲音其實不大,但其中夾雜的威嚴氣勢卻成功引起每個人的注意,讓人不敢忽視。
尤其是那個差點犯錯的工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她付給你們多少錢?”隨淺看着這個工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銳利乾淨。
工人撓了撓頭,看向一箇中年男人求助。
隨淺的目光跟着轉到中年男人身上,看來他是這羣人的老闆。
不待他說話,隨淺再度開口,聲音很涼,“不管她付多少,我都付十倍。把屋裡的東西全都給我回歸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