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彷彿是重重的迷霧,她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辨不清方向。
隨淺疲憊地栽倒在顧景桓的懷裡,聞着他身上乾淨清冽的氣息,煩亂的心思這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她知道,除了等消息,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然而這種無力感,實在是讓人抓狂。
隨淺和顧景桓吃了早飯,兩人都不想要離開對方,隨淺戴着耳機在書房裡看結婚錄像,顧景桓坐在辦公桌後專注地辦公。
他的右手邊一大摞文件都是未批示的。這些天他專心地忙碌結婚的事情,公司的事務已經基本全部交給蘇曼打理。
然而偌大的上市集團,每天需要處理的大小事務成百上千,即使大部分已經被高管和秘書有條不紊地處理好,也仍舊有一小部分必須由董事長親自批示。
顧景桓聚精會神地批閱着每一份文件,就在這間隙裡,新郵件和請示電話還會不時地進來。在這期間,顧景桓還開了一個和分公司的視頻會議。
其實他的電話和視頻裡涉及到很多的商業機密,然而在隨淺面前,他毫不掩飾。絲毫沒有顧忌隨淺隨氏董事長的身份。
就像他說的,在他的心裡,顧氏沒有她重要。如果她要,給她就是了。
低沉醇厚的成熟男聲在書房裡迴盪繚繞,隨淺偶爾瞥他一眼,硬朗俊美的側臉完美如刀刻,透着成熟男人才有的沉穩和淡然。
隨淺嘴角微勾,就靠着這份深沉成熟的魅力,他肯定騙過了很多女孩子。
突然,耳機裡傳來一陣驚呼聲,她的視線重新回到視頻上。
只見屏幕上隨晴雯坐着輪椅,被施潤推着出現在婚禮現場。原來是她來了。
見到隨晴雯不請自來,不少知情人臉色都是一變。
就連顧景桓的笑容都淺了不少。
“聽說你今天結婚了。”隨晴雯不自然地彎起嘴角,聲音顫抖,“我是來祝福你的。”
隨晴雯灰暗的眼裡淌下兩行淚水,“祝哥哥和嫂子白頭偕老。”
話落,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看得出來她是在盡力地讓自己看起來高興一點。
“我替你嫂子謝謝你。”顧景桓冷峻的臉龐有所緩和,他低沉地道。
隨晴雯的笑容終於僵住,她被施潤推走了。婚禮繼續。
隨淺抱臂看着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兩個人的愛情,註定是沒有第三個人的。
一整天,除了中午吃了一頓飯之外,兩人都安靜地窩在家裡,直到晚上吃過晚飯,劉巖再次打來了電話。
“隨董,我是劉巖。”
“終於抓到兇手了。”劉巖言語中透露着掩飾不住地欣喜。
“是誰?”隨淺的心莫名地顫了一下。
……
隨淺接了劉巖的電話,立即趕去了警察局。
顧景桓陪她一起,說實話,他對兇手是誰並不感興趣。他會來完全是因爲天太黑了,護妻心切。
劉巖一早就等在門口,當看到顧景桓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沒想到顧景桓會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顧景桓本人,感覺心都要飛出來。
顧景桓,美籍華裔,十六歲回國,親手將父親從董事長位子上踢下去,帶領顧氏走向一個又一個巔峰,締造獨一無二的商業帝國,他本人也是商業傳奇。
劉巖的腦袋裡跳出了這些信息。至於他爲什麼這麼熟悉顧景桓,則是因爲他這些年炒股,因爲顧氏的股票最好,他認準顧氏的股票,持了這麼多年一直穩賺不賠,現在已經小有家底。
前兩天自家女兒要結婚,他豪擲五百萬給女兒在市中心買了大房子。讓男方家不敢小瞧女兒,也讓他在親家面前倍兒有面子。而這些都是拜顧景桓傑出的商業天賦所賜。
沒想到今天能看見顧景桓,他崇拜的眼神好像是小粉絲見到了大明星。
“顧董,您怎麼來了?二位快請進,快請進。”劉組長一雙眼睛差一點就泛起了桃心。
“您請坐,快請坐。”劉巖在前面小跑着領路,找到個舒服的地方還提前拿袖子擦了擦。
“喝水麼?還是喝茶?”說着劉巖就要去拿自己不捨得喝的珍藏茶葉。
“劉組長,不用麻煩了。”顧景桓客套地淡笑。顯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然而這卻把隨淺看得一愣一愣的。她雖然是隨氏的董事長,然而性子冷淡,外人見到她都會自動退避三舍。從沒有看見過這麼熱情的粉絲。
這熱情地就好像是看見了中意的女婿似的。
“劉組長,聽說兇手找到了。”顧景桓象徵性地喝了口熱茶,沉沉地問。
“是啊,就是李潔。”劉組長自豪堅定地道,“對於殺害阿福一事,她供認不諱。已經可以定案了。”
“聽說李潔是個沒有工作的普通家庭主婦,我想知道她的動機是什麼?”
“李潔的丈夫借了阿福不少錢,阿福不還。李潔去要賬,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最後失手把阿福捅死了。”劉巖道。
隨淺眸色一變,“你說李潔的丈夫認識阿福?”
“對啊,認識認識。我審問過他,也調查過兩人的背景交集,兩人確實認識,似乎認識四五年了。兩人的鄰里都可以證明。李潔的丈夫何東昇是個本分的老實人。他在單位的口碑也非常好。據我們調查,不是個撒謊的人。”
“嗯。”隨淺微微點頭,眼中卻是若有所思。
當年李潔受莫文瀾的指使,讓阿福在顧母的車上動手腳。
後來阿福拿了錢辭職就跑了。根據阿福的說法,他一直都在躲避着對方,生怕對方找到他。他也不認識李潔。
可李潔的丈夫卻與他是好友。
四五年的好友,與顧母死亡到今天的時間正好吻合。
莫非當年李潔就知道阿福的行蹤,只是從來都沒有對他下手?
“不知道我能不能見見兇手?”隨淺沉吟片刻,淡聲道。
“可以。我已經申請過上面了,領導說完全配合顧董和隨董的要求。”
“辛苦了。”隨淺偏頭看向顧景桓,“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回。”
“有事叫我。”
陰冷的監獄裡。
隨淺跟隨獄警穩穩地走進去。
每走一步,腳步聲都在走廊裡響起“嚓”的一聲。
“就是這裡。”
門被打開,隨淺走進去。
地上坐着一個長相一般的中年女人,她靠着牆壁捂着臉。
聽見響聲她擡起頭,看到是隨淺,眼睛裡原本閃出的光亮轉瞬熄滅。
“你在期待誰?莫文瀾麼?”隨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睛明亮。
李潔重新低下頭,沉默不語。
“你被莫文瀾辭退了這麼多年,今天卻還會幫她擦屁股?你們之間的情分當真是不淺啊。”隨淺嘲諷一笑,緩緩地蹲下身子。
“這是我自己的事,與別人無關。”李潔淡聲道,“是我和他起了爭執,不小心將他給弄死了,僅此而已。”
“這麼說,威脅趙晗的人也是你,將我的保鏢全都抓走的人也是你了?”
“是我,都是我一個人乾的!”李潔抓着頭髮,臉色瘋狂。
隨淺嗤笑一聲,扣住了李潔的肩膀,她的手下了狠勁兒,李潔痛得悶哼了一聲。
她湊近她的耳畔,低聲道,“外面那些警察傻,不代表別人也傻。你真以爲我會信你,是莫文瀾指使你的麼?”
“這種事,做一次是疏忽,做兩次,那就是愚蠢。”
“莫文瀾已經向我坦白一切,她根本沒必要再殺人滅口。況且這個節骨眼上,阿福死了,勢必會把懷疑轉到她身上。她絕對不會吩咐你這麼做。”
李潔猛地擡頭,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隨淺。
“倒是你,竟然活到了今天。我以爲,她早就已經把你滅口了。你說如果我告訴她你現在就在這兒,殺了阿福,企圖讓有心人追查當年的事情,藉此陷害她。她會不會親送你一程?畢竟你已經是殺人兇手了,就算死在牢裡也只是畏罪自殺。到時候,人不知鬼不覺。”
隨淺陰森地吐出一個一個字,她吐出的冰冷氣息噴薄在李潔的脖頸上。
頓時,李潔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浮了出來。
“我可以救你的命。”隨淺眸子裡的亮光越來越盛,“只要你告訴我,你真正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李潔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想要後退,身後卻已經是冰冷的牆壁,她緊緊地貼在牆壁上,瞳孔突出,“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不懂?你怎麼能不懂?莫文瀾說當年她是被迫出頭擺平阿福的。當年你是她的助理,這件事即使別人不知道,她會瞞着你?瞞得住嗎?”
“別傻了。你想想,那人把你送進來了,他真的還會把你救出去麼?他巴不得你直接死了,這樣他連殺人滅口都省了。”隨淺冷冷地道。
“不!他不會救我,我沒指望過他會救我。”李潔眼神堅定地看向隨淺,“我寧願死!”
隨淺心中一鬆,她承認了!李潔的背後真的有人在主使她!
“如果你告訴我是誰,我可以救你出去。”
“不!不可能!你不是他的對手!”李潔想起了什麼,眼神驚恐莫名,看着隨淺的目光也變得空茫。
“即使我不是他的對手,你該知道,我還有顧氏做後盾。顧氏和隨氏聯合,難道還不是他的對手麼?”
李潔臉上的懼意越來越明顯,她不停地搖頭,像是魔怔了一樣低聲喝,“不是,當然不是!十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就是地獄的魔鬼,他是真正的魔鬼!”
“你走!你快走!我寧願死也不會背叛他的。你滾啊!”李潔推搡着隨淺,大聲喊道。
那模樣彷彿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人的監控下一般,她慌張地四下張望,明明這監獄裡的每個角落她在進來之初都已經看過了。
沒有找到任何監視器和攝像頭,可現在她濃烈的不安襲上來,她哆嗦着身體,再次尋找那些黑漆漆的角落。
隨淺站在門口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眼中烏雲沉沉。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一個人懼怕他比懼怕死更甚?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十個她都比不上?陰涼的監獄裡夜風穿透隨淺淡薄的身體。讓她輕輕地打了個寒顫。
出了監獄,被顧景桓攬着離開,全程隨淺一言未發。
晚上睡覺,顧景桓一上牀,她就鑽到了他懷裡。
汲取着他身上的溫暖和安穩,心裡才終於踏實了許多。
“還沒睡着?”隨淺比他早上牀兩個小時,卻還醒着,顧景桓有些歉疚地抱緊她。
“顧景桓,在A市,有沒有誰的勢力和財力,比我強十倍百倍?”隨淺輕聲問。
顧景桓微微蹙眉,“怎麼問這個?”
“有麼?”隨淺執着地問。
“有啊,我。”
隨淺苦着臉,又想哭又想笑地輕輕捶了他一下,“那比你更有勢力和財力的人,是誰?”
顧景桓並未回答。
“不論男女,如果A市沒有,可以是全國。只要和A市有關的人就可以。”
“發生什麼事了麼?這人和今天這案子有關係?”顧景桓敏銳關切地問道。
“我恐怕遇到真正的對手了。”隨淺緊緊地貼着顧景桓,頭腦清醒,語氣淡漠。
“你說的這樣的人,據我所知沒有。這事情既然有蹊蹺,明天我把我的人也都調配給你,你隨意差遣。”
“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
“無論什麼時候,保證你自己的安全。我的安全和兒子的安全我都會負責。只有你好好地,我和兒子才能夠好好地。”顧景桓低低地道。
隨淺的心裡劃過一道暖流,就連被打壓的信心都增加了數倍,她忽然覺得,沒什麼好怕的。對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
“老公,我愛你。”隨淺輕輕地道,此時此刻,她只想要說這一句話。
顧景桓被她突如其來的表白驚懵了,他笑得眉眼彎彎,捧着她的臉頰親了又親,“老婆,我也愛你。”
察覺到她的不安,他進而道,“什麼時候都別忘了,你還有老公在身後支持你。你老公,比你想象得要更厲害。”
隨淺悶悶地“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
李潔被抓獲,重案組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破了這起案子,頓時媒體記者紛紛採訪。
而這起案子因爲爭得了隨淺的同意,也公之於衆了。
阿福的死訊傳開,立刻就有有心人聯繫了隨淺。
“隨董麼?我是莫氏的莫文瀾。能和你見一面麼?”
隨淺看了眼面前快一人高的文件夾,苦笑了一聲,“見面不必了。莫總有事電話裡說吧。”
她今天剛來隨氏,沒想到幾天沒來,就積攢了這麼多的公務。
看來今晚又得熬夜了。
“李潔的事情,雖然我知道隨董善解人意,天資聰慧,不會懷疑我,但我還是想要解釋兩句。”莫文瀾直奔主題,聲線不自覺帶着上位者的威嚴。
“請說,我洗耳恭聽。”隨淺向後靠在了大班椅上。
“這次,李潔不是我指使的。我已經和她很久沒有聯繫過了。當年我讓她幫我辦完事,念着多年她的忠心,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了。”
“你可能不相信,我就會那麼放她走。可是她跟在我身邊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我放她走了,並且遵守承諾,沒有打探過她的行蹤。”
“要不是剛纔報紙上看到,我還不敢相信,她竟然哪兒也沒去,就在A市生活了五年。”
“雖然姑姑的死我脫不開干係,但是我絕不會在時隔多年後向阿福下毒手。除非我想找死。”
莫文瀾一股腦地將心裡得話全都說了出來,雖然話說得硬氣,但句句真誠,隨淺聽在耳朵裡,也找不出任何破綻和漏洞。
“莫總,我相信你。可你也該想到了,這件事情是衝着你來的。”隨淺一針見血。
她昨天細想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個神秘人顯然一直捏着阿福的生死,如果他想要將證據抹殺,隨時都可以。可他沒有,不但沒有,還讓阿福將那些過往都告訴了她。
神秘人這麼做,無非是爲了兩件事,第一,將隨淺牽扯進來。第二,讓莫文瀾走進隨淺的視線裡。
就在莫文瀾剛要獲得隨淺信任的時刻,阿福死了,這一刻莫文瀾的嫌疑立刻就會成爲最大的。
不說隨淺會不會懷疑她,單說在警察局她就極有可能變成頭號嫌疑犯。
如果隨淺沒猜錯,過不了多久,李潔的動機就會被人懷疑,莫文瀾就會被牽扯進去。
到時候,連帶着五年前的案子,莫文瀾就插翅難逃了。
“你惹了什麼人,竟然這麼處心積慮地要置你於死地。”隨淺淡漠地道。
“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得罪過人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不誇張的說,那些被我打垮的對手和因爲莫氏破產的商人,每年都有大把。和我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我猜不出到底是誰會想置我於死地。”莫文瀾言語之間自有一份驕狂。
只是這份驕狂,隨淺不喜。
尤其是在這種關頭,她給她打這個電話,一爲解釋,二爲求救。然而如果她不真誠,隨淺覺得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既然莫總這麼說,那我幫不了你什麼。我們沒什麼好說的。”隨淺立即就要掛電話,聽筒裡的莫文瀾卻是一慌,“等一下。”
“會不會是我弟弟?莫文霆?只要我出事了,他就可以接管隨氏了。”莫文瀾激動地道。
隨淺無心關他們家族內部的鬥爭。她只是問,“在莫總心目中,誰的財力勢力比我隨家還要強數倍?令弟麼?”
“他當然不會!放眼A市,除了三哥,哪還有人能和隨氏一爭高下?況且如今隨氏收購了江氏,隨氏早就不是當初的隨氏,只怕如今就算是顧氏,都比不過隨氏了。”
三哥是顧景桓。顧景桓在顧家排行老三。
莫文瀾這話說得酸澀,卻也是事實。她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讓自己執掌的莫氏超越隨氏和顧氏,成爲A市第一大家族。然而江氏被隨氏吞併,她心裡清楚,這個心願恐怕今生也不能達成了。
隨淺沉下了心,知道在莫文瀾那裡問不出什麼,她淡聲道,“我相信莫總的爲人。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今後莫總還是小心一點好。莫總好自爲之吧。”
說罷,隨淺心情冷沉地掛了電話。
一直忙碌到下午,收發郵件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封來自莫世亨的郵件。
郵件是昨天發的,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想和她視頻見面。
想起最近發生的事,隨淺覺得確實是有話需要問他。是以讓盛丹騰出半個小時不要安排公事。
她聯繫了莫世亨。
莫世亨正在國外海邊度假,此時穿得清涼休閒,一臉輕鬆。倒與她這邊的肅殺氣氛截然不同。
“淺淺,新婚快樂啊。”莫世亨搖晃着紅酒,雲淡風輕地道。
“你現在方便麼?我有些話要問你。”與莫世亨的淺笑淡泊不同,隨淺一臉正色,聲音冷肅地問。
莫世亨見她的模樣,眼神也陡然鋒利,“方便,有什麼話你放心說。”
“那天你說,顧伯母的那件事不只是那麼簡單,我想知道,複雜到底是有多複雜。”
莫世亨頓時臉色一變,他猶豫了片刻,輕聲道,“淺淺,這件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不會告訴你的。”
“是麼?”隨淺眼角眉梢都沉了下來,“別以爲知道的少就是對我好。現在已經有人開始坐不住了。阿福死了,你知道麼?”
“這件事,我聽說了。”莫世亨頓了片刻道。
隨淺的眼中劃過一絲厲光。
這件事就連莫文瀾都是剛剛知道的,莫世亨竟然也已經知道了。看他波瀾不驚的模樣,顯然不是剛剛知道的。
隨淺心中震驚萬分,莫世亨,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然,她想再試一試,或許能從他口中翹出一些關於那個神秘人的消息,她相信,莫世亨一定知道些什麼。
“既然你聽說了,那就應該知道,我已經被牽扯進來了。而且有人能輕輕鬆鬆地從我手裡把人給劫走。你覺得我還能置身事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