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那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王管家他給自己打來了電話!
隨淺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和緊張,摁下了通話鍵,“喂。”
“您好,請問是隨淺小姐麼?”電話那頭響起中年男人禮貌卻又疏離的聲音。
隨淺心頭一緊,就是他了,這聲音與上次顧少清打電話時接電話的那人一模一樣。
“冒昧地打電話過來實在是有失禮貌,相信隨小姐應該知道我是誰了。聽說您最近在找我?”王管家冷靜自持的聲音中有一絲得意。
“找你?你配麼?我找的是你背後的那個人!痛快點,告訴我那人是誰。”
“您是說我家主人麼?您是找不到他的,我勸您就不要白費心思了。雖然您最近的確風頭無兩,身邊又有顧董這樣的*。但想要和我主人鬥,你們還都太嫩了。”
“找不到?只要他是人不是鬼,我就遲早都會找到他!話別說得太滿,最後輸得屁滾尿流,可就太打臉了。”隨淺冷哼一聲,言語間充滿了自信和在她身上少見的狂傲。
“是麼?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給您打完這個電話之後,這個號碼就會徹底註銷了。世間再不會有王管家這個人。等您再聽到我聲音的那一天,就離您一敗塗地不遠了。說真的,那一天我也等了幾十年了。”王管家語調緩慢,卻夾雜着濃濃的興奮。
隨淺臉色一沉,“徹底消失?壯士斷腕?”
“君子小不忍則亂大謀。不過是些廢棄的棋子,不要了又如何?”
“好狂妄的口氣。大謀?你要謀什麼?謀我們隨家麼?還是四大家族?”
“今天我說得夠多了,隨小姐,再見。”
“喂?喂!”隨淺焦急地呼喊,迴應她的卻是有節奏的忙音。
隨淺再把電話撥過去,那端已經再次響起了禮貌客氣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她頹喪地放下手機,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下線索徹底斷了。
……
王管家失蹤,隨淺卻沒什麼能夠做的,她手裡掌握這些,王管家全部都放棄了。現在她能做的,只有等,等柳暗花明的時候。
然而上天終究是十分眷顧她,晚上就給她帶來了一個極好的消息。
DNA檢驗報告出來了,結果顯示,匹配程度99.99%。
少清真的是顧澤麟失散多年的兒子。
當隨淺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少清的時候,從來清澈如風雲的顧少清失聲痛哭。
“淺淺,我不是孤兒,我真的不是孤兒。”顧少清抱着隨淺的手臂,臉上浮現出迷茫欣喜的笑容,眼中卻撲簌簌地掉下晶瑩的眼淚。
沒人能理解他此時的喜悅,從他懂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放學的時候,校門口有很多的爸爸媽媽在等着他們的寶貝孩子。不論是開着小轎車的爸爸,還是騎着二八自行車來接孩子的爸爸,笑容都是那麼慈祥那麼溫暖。
他們眉眼間對孩子的寵愛和呵護,彼時就像是最尖銳的鋼針刺進顧少清的心上,讓他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每次放學路過肯德基的店鋪門口,他都會強迫自己不要往裡面去看,可又告訴自己就看一眼就好,我就看一眼。
他看到溫柔的女人、溫和的男人圍着和他年紀相仿的小朋友,女人拿着餐巾紙每當小朋友吃得嘴角沾了沙拉醬,她都會寵溺輕柔地擦一下。
而男人則會無意地將所有炸雞零食漢堡都推到那個小朋友面前。他威嚴的臉上會浮現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隔着櫥窗顧少清看到他嘴脣微動,他是在說,“不夠吃爸爸再給你買。”
這個時候小朋友就會特別滿足地笑着,露出幾顆長得不太整齊的白牙,眼睛軲轆軲轆轉着,一會兒滿是冰淇淋的小爪子在女人身上蹭一下,一會滿是油漬的小嘴在爸爸臉上親一個。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享受着世間最樸實最平凡的幸福。
其實那個小朋友沒有他成績好,沒有他個子高,沒有他長得英俊。可他有爸爸和媽媽。
而這最唾手可得的幸福,在顧少清看來卻像天上的雲朵,這輩子他都夠不到。
或許是生病的人更脆弱,若是平時,顧少清一定不會這麼激動。可這一次,他真得控制不住心底的悲傷和狂喜,沉積在心底多年的遺憾突然得以消除,他的心裡如釋重負。
“好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你瞧,你現在多幸福,有爸爸有家人了。”隨淺同樣眼中淚光閃動,卻不忘安慰他。
其實顧少清沒享受過的東西,隨淺又何嘗享受過呢?
那些關乎親情的熱鬧,從來都是別人的。與她無關。
只是那些悲傷絕望似乎早已溶進她的身體裡成爲她的一部分,今日看見顧少清如此失控,她彷彿看到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在失聲痛哭。
“明天,你們相認吧。”隨淺輕輕拍着顧少清瘦骨嶙峋的脊背,心疼地說。
“明天?”顧少清迷茫地擡頭。
“明天我請顧澤麟過來,我想他和你的心其實是一樣的。哪個父親會不想要自己的骨肉呢。相信我,他一定是個非常稱職的父親。”
顧少清在隨淺的安撫下漸漸平復下來心情,他搖搖頭,“可我不想認他。”
“爲什麼?”
認了他,自己就是顧家的一份子,勢必要捲入權勢的爭鬥之中,甚至極有可能和顧景桓對立,那個時候淺淺幫誰呢?他不希望淺淺因爲他而陷入兩難。
只是心思善良到像清水一般的顧少清,又怎麼會這麼說呢。
他微微一笑,“因爲現在已經很好了。我了了心願,再沒有遺憾。孑然一身,輕鬆自在。這比什麼都好。如果我認了他,到時候夾板一套,指不定我都要被充軍呢。”
顧少清做出一個害怕的表情,頓時消解了屋裡瀰漫着的淡淡的憂傷氣氛。
“你真是這麼想的?”
“嗯。”
“我都支持你,你開心就好。”
……
顧少清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心裡輕鬆,這一夜都是安眠好夢。
然而顧澤麟卻沒有那麼幸運。
他是在隨淺之後接到鑑定機構電話的,彼時已經是深夜。顧澤麟已經睡着。
當他得知顧少清真的是他的兒子時,大腦立刻清醒,他一個猛子紮下去利落地翻身下牀。
不困了,不睡了。
他要去找兒子。
“顧先生,您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吧。”鑑定醫生猶豫着道。
“怎麼了?鑑定結果不準確?還是過程值得懷疑?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顧澤麟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他急忙道。
“不是,都不是。鑑定結果我可以用性命擔保,絕對準確。兩份血液都是您親自送來的,我親自監督,連半夜都守在這兒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那怎麼回事兒,你說啊?”
“但是,但是……我這兒還有另外一份DNA檢驗報告,是您的血液樣本和另外一個男孩子,結果也顯示的是……99.99%的匹配程度。”鑑定醫生支支吾吾地道。
“什麼!”顧澤麟的俊臉幾乎皺成了包子。
“也就是說,鑑定結果顯示,您有兩個兒子。顧少清,還有另外一個……裴弘。”
“胡說八道!”顧澤麟猛喝一聲,“啪”地掛斷了電話。
……
次日,醫院,顧少清的病房。
隨淺看着今日過來探望的這幾位人物,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顧澤濤,顧澤麟,顧澤凱,三兄弟齊齊到場。就連顧家老爺子顧長風都拄着柺杖由宋曉靜陪同着趕到了。
這幾人均是一臉嚴肅,尤其是顧澤麟,他苦大仇深地看着顧少清,絲毫沒有找到苦尋多年的兒子的喜悅之色。
顧少清一開始本是睡着的,後來衆人一個個進來,難免有些聲響。到了顧長風進來的時候,他就完全被吵醒了。
“渴麼?”隨淺探身問。
顧少清搖搖頭,眼神示意,詢問外邊屋子裡坐着的幾位大佬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就知道了。”隨淺淡淡地說。
她拿起水果刀和蘋果,小心翼翼地給顧少清削蘋果,自己絲毫沒有出去接待一下的意思。的確,還接待他們?如今隨淺能把他們放進來,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沒過一會,又有人來了。
來人是一個和顧少清差不多大的英俊男人,西裝革履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縱使他的年紀和顧少清差不多,但是身上那股子沉穩之氣顯然已經經歷過了不少的歷練。
“你就是裴弘?”顧澤凱推了推眼鏡,像是面試官一樣打量着男人。
“我是。您是顧家三爺吧?幸會。”
“嗯,是我。”顧澤凱點點頭,給他挨個介紹在座的人。
裴弘一一和其餘三人打招呼,言談舉止不卑不亢,宛若一位征戰沙場的大將,絲毫沒有因爲幾人的身份就趨炎附勢,卑躬屈膝。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顧澤濤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嗯。”顧長風率先起身,走進裡屋。
隨淺和顧少清對視一眼,決定靜觀其變。
“這件事是這樣的。昨晚鑑定報告出來了,DNA匹配程度是幾乎百分之百。顧少清確實有可能是我們顧家的人。”顧長風道。
“有可能?”隨淺抓住重點,強調道。
“是,有可能。因爲同時還有另一份鑑定報告也顯示和老二的DNA相匹配。可是老二隻有一個兒子。”
“呵,那可不一定吧。”隨淺冷哼一聲,語帶嘲諷。
顧澤麟面色一沉,“隨淺,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我還沒老糊塗,我有幾個兒子這種事情我還分得清!”
顧少清的母親是他第一個女人,當初生了顧少清之後他就做了結紮手術了,怎麼可能還有兒子?
“既然是這樣,那就意味着,顧少清,裴弘,你們兩個人當中有一個是冒充的。”顧長風頓了頓道,“你們有什麼想說的麼?”
“我是今天才接到電話知道這件事的。我不知道誰拿到我的血樣去做檢驗,更不知道我竟然可能是顧家人,冒充實在談不上。”裴凱正色道。
隨後衆人將目光投向顧少清。
顧少清淡淡地看着幾人,“誰是誰非都不重要,我原本就不打算認祖歸宗。所以你們就當我是冒充的,他是真的,你們可以離開了。”
人都是這樣,心思耍多了,哪怕別人不和你玩心眼你都以爲他只是在養精蓄銳以便更深層次地禍害你。
此時顧少清真誠地退出卻讓幾人覺得他是在以退爲進。
偏偏這招以退爲進也確實是奏效了。顧澤麟和顧澤凱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點不敢輕信任何一個人了。
關鍵時候還是顧老爺子一敲柺杖,語氣強硬地道,“不行!顧家的子孫怎麼能夠流落在外?絕對不行!”
這話聽得隨淺冷笑連連,“怎麼不行?不是已經有先例了麼。”
顧長風被冷不丁地一嗆,老臉微紅。
半晌,他才說道,“這樣吧,既然你們都說不是冒充的,那就讓我檢驗檢驗。我出三道題。我有信心,這三道題之後,你們兩人誰是誰非一定會有定論!”
“我說過我退出。”顧少清語氣仍舊不疾不徐,態度更是絲毫也不配合。
“難道你自己就不想知道到底自己姓不姓顧麼?”顧長風冷冷斥責,“你以爲你叫做顧少清你就一定姓顧麼?”
對比顧老爺子的疾言厲色,顧少清反而沒什麼表情,“我從懂事的時候,戴着的鏈子上就寫着一個‘顧’字,所以我的姓纔是一個顧字。反正也相信了這麼多年,即使不是,又有什麼關係,不過一個姓而已。”
“鏈子?我也有一條鏈子。”裴弘在一旁眼睛一亮,說着就從脖頸上掏出一條鏈子。
那是一條純金的項鍊,一個小金狗配在正中,由於狗的耳朵立起來了,後面屁股太圓了,腿又太短,看着活生生地像是一隻兔子。
“說起來,我養父母撿到我的時候,我就帶着這條項鍊。這上面也有一個顧字。”
顧澤麟頓時往前垮了一大步,雙手捧着這條項鍊,臉上浮現狂喜之色,端詳了片刻之後已經是老淚縱橫。
“對,就是這條項鍊!大哥,你看就是這一條,當年我親手做的,大哥,找到了!這次真得找到兒子了!”
“嗯。恭喜你。”顧澤濤點點頭。只是看着兩個兒子暗暗覺得也沒什麼可恭喜的。
“少清,你的那條鏈子呢?”顧長風也看了眼鏈子,問道。
顧少清在看到裴弘將鏈子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雙目圓睜,震驚不已。
那就是他被王管家拿走的那一條!絕對不會錯!那條鏈子上他繫了一條紅繩綁在一個環上,現在那條紅繩還在。
“我的……”顧少清心裡已經什麼都明白了,他冷冷地看向裴弘,“我的項鍊在他手裡。”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請你不要誣陷我。這條項鍊我戴了很多年。我有很多的照片都可以作證。如果他是你的,你也可以出示你的證據。”
“……”顧少清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從小到大沒照過幾張照片,唯一的幾張項鍊要麼被遮住要麼根本沒有被他戴在身上。
“這麼說,不用檢驗了。看來就是你了。”顧長風道。
“等等!如果我接受檢驗呢?”顧少清忽然道。原本不想爭執的心思此時此刻像是被星火點着。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顧家人承認,可讓他窩窩囊囊地被冤枉不吭聲,絕對不可能!
“你願意接受檢驗?”
“我也願意!”裴弘積極而自信地道。
“那就開始吧。別墨跡了。”顧澤濤又是不耐煩地催促,只是他這句話說得讓隨淺多看了他兩眼,這句話顧澤濤顯然是向着顧少清的說得。
顧長風卻因此瞪了顧澤濤一眼,“事先說好,我的三道題都沒有正確答案。你們只需要像平時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就行了。”
說完他轉頭吩咐小聲吩咐顧澤凱幾句話,顧澤凱就出去了。
不多時顧澤凱回來,身後保鏢手裡多了兩份飯菜。
幾人聞着香氣四溢的飯菜香,都有些詫異。
“第一道考驗。”顧長風慢悠悠地道,“吃飯。”
話音一落頓時惹得顧澤濤嗤笑一聲,“吃飯?看誰吃得多?正好也到了中午了,要不我也跟着一起比怎麼樣?正好檢驗一下我是不是垃圾堆裡撿的。”
“你給我一邊呆着去!”顧長風一柺杖打過去,顧澤濤動作敏捷地躲開,哼哼了兩聲。
“吃吧。少清現在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你就喝粥吧。”顧長風想得非常周到。
保鏢將兩人的飯菜鋪擺開來,顧少清和隨淺對視一眼,都沒看出來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兒。
難道這是要比禮儀?看誰吃飯更優雅?又或者真的是看誰吃得多?那這和誰是顧家人有什麼關係?
兩人都配合地拿起碗筷,無聲地吃着,只是顧少清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傷口,所以他的動作幅度很小,吃得也相對較慢。
裴凱則是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吃得雷厲風行。但又絕對不是狼吞虎嚥,他的動作和神態一點也不顯得狼狽。
不到十分鐘,他就吃完了午飯。
而顧少清則吃了半個小時。
當他放下勺子那一瞬間,顧長風開口,“好,第一道檢驗,完成。你們兩個人……”
顧少清和裴弘都看着他。
“都通過考驗。”
“因爲都吃完了?”顧澤濤冷笑着問。
“混賬東西,你沒看到他們兩個把香菜都挑出來了麼?眼睛長在頭頂上,真不知道顧氏今後要被你帶成什麼樣子!”
“那你自己帶啊。”顧澤濤挑挑眉,一點不給面子。
但是顧長風的話卻讓在場幾人恍然大悟,顧少清看看自己,再看看裴弘,果然兩人都把香菜撥到了一旁。而這個小動作,顧少清自己根本就沒注意。
第一局,顧少清和裴弘打成了平手。
“這第二道考驗,也非常簡單。你們兩個只需要回答我三個問題就可以了。”
“第一個問題,你作爲顧家人,你覺得你能爲顧家帶來什麼?”
“噗,您這是面試呢麼?挺有經驗啊。”顧澤濤忍不住笑出聲。
“臭小子,你給我滾出去!”顧長風終於被激怒了,他大吼顧澤濤。
“好好好,我出去,正好我餓了。”
顧澤濤優哉遊哉地走了。
而他這個小插曲正好也給了兩人考慮的時間。
“少清,你先說。”顧長風點名。
“親情。爸爸多了兒子,爺爺多了孫子。”顧少清道。
“阿弘,你呢?”
“除了親情,我會用我所有的綿薄之力幫助顧家更加強大,成爲A市第一大家族。”裴弘邊說邊看了隨淺一眼。
顧長風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他贊同地點點頭。
“第二個問題,顧家的利益,你自己的利益,家人的利益,在你心裡的順序依次是什麼。”
“阿弘你說。”
裴弘抿脣思考片刻,“顧家的利益最先,家人的利益次之,自己的利益最後。”
顧長風轉向顧少清。
“家人的利益,顧家的利益,自己的利益。”顧少清毫不猶豫地回答。
顧長風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少清一眼,繼續開口道,“第二道考驗,你們也都通過。”
沒了顧澤濤搗亂,顧長風也沒再說爲什麼。他只是站起身,拉着顧澤麟走到顧少清身邊,由於顧少清躺在病牀上,幾人遷就他都在他身邊圍攏。
裴弘站在顧澤麟的左手邊,顧少清靠坐在顧澤麟的右手邊。都是一米多的相等距離。
三人按次序站好,狐疑地看着顧長風。
突然,顧長風拾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衝着顧澤麟刺了過去。
“我殺了你!”他面目猙獰,大喊一聲。
“小心!”隨淺也被他突然的轉變驚到,唯恐他誤傷了顧少清。
說時遲那時快,刀鋒一閃,刀尖向着顧澤麟刺了過去。
顧澤麟也沒想到父親會突然來這一下,本能地躲閃,卻逃無可逃,他的背後是厚厚的牆壁。
“父親!”
“爸爸!”
裴弘和顧少清同時大喊一聲,只見顧少清猛地起身,即使傷口還未痊癒,也已經向着顧澤麟邁撲了過去。
而裴弘卻是遲疑了兩秒,轉而向着顧長風跑過去。
就在顧長風的刀馬上要刺進顧澤麟胸前的時候,刀忽停下來了。
“好了,考驗結束。”顧長風冷然宣佈,老臉因爲剛纔情緒劇烈的變化微微泛紅。
“現在我可以確定……”顧長風宣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