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趕忙將兩人分開。
李非白緊張的看着半低着頭的子絮走到了千曼身側。
現在你該相信了。
“快,將公主送進府,快。”
剛纔就是千曼,也沒看清子絮的動作,以她的武藝,不該是有這種情況發生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公主真的中了邪。
方纔子絮的力氣也大得很,一下狠狠一推,千曼起來之時只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李非白念及此時也與自己有些關聯,便也就不急着離去,看着下人一臉畏懼小心翼翼的將子絮送進了府他才試探着的問道:“要不要去請皇上?”
“當然要去。”千曼話裡隱有怒氣,方纔聽了李非白的話,她就已經有了抱怨,若不是李非白與公主出去,公主又豈會中邪。
中邪簡單,這要驅邪,也可就難了。
皇上是天子,有龍氣附體,有他來,這局面也就有人主持了。
於是她與李非白商定,兩人分頭行事,一個去皇宮裡請皇上,一個請大夫。
千曼進宮到了慶安宮前的時候皇上早已經歇下了,還是千曼在安公公手上塞了幾錠銀子才讓安公子肯進去稟告皇上。
一聽是子絮中了邪,本被安公公吵醒有些怒氣的皇上趕忙穿上了衣裳與安公公出了慶安宮。
見到千曼,與她問了一些情況后皇上纔出了宮。
出宮的時候,他讓安公公去請了御醫院的院長,這位院長素來見多識廣,定然有驅邪的辦法。
幾人幾乎是忙裡打轉一般到了公主府,子絮中邪,此事太突然又是在夜裡,現在除了公主府的人,想來也沒別人知道。
皇上到的時候,李非白已經請來了大夫,李非白說,大夫就進屋看了一眼,就嚇得狼狽而逃,就是藥箱也忘了帶走。
一聽李非白這般說,皇上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等了一會兒,御醫院的院長終於是到了、
這位院長,早在先皇在時就已經是院長,現在已經有了八十歲的高齡。
不過院長深諳養生之道,這相貌體格看上去,也就如同六十歲的老頭無疑,因皇上命令來得快,院長是坐着轎子來的,與皇上行禮之後,院長就開始與李非白千曼問起了子絮的情況。
千曼只說,公主力氣變得很大,動作很變得很快,就像,就像,鬼附身了一般。
李非白也說,公主當時全身僵硬。
院長聽了一會兒,心裡也大致有了底,他與皇上說道:“公主這大概就是中邪了,皇上,去請天明寺的大師來吧。”
“怎麼,你都沒有辦法?”皇上焦急的問道。
院長一捋斑白稀疏的山羊鬍子說道:“老臣是看病的,這中邪,確實是不會。”
皇上正要發作,院長又趕忙接着說道:“天明寺的高僧,肯定會驅邪之法,皇上,速讓人去請吧。”
本深夜被人吵醒,皇上是有着一些睡意的,但一到這院子,他就只覺得格外的寒冷,比之放了百來箱冰塊的慶安宮
還要寒冷,心中質疑之下,他還是打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可這房門一打開,裡頭的子絮,就像是瘋了一般的朝着他撲了過來,若不是李非白手快將門關上,只怕皇上現在也會與千曼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除了震驚,就是焦慮。這裡面要瘋了的是他的女兒,白日裡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不見,就成了這個模樣?
李非白正要說話,卻只聽到屋子裡有人在哈哈大笑。
哈哈大笑,屋子裡有燈光,窗花上映着子絮仰頭大笑的臉,看上去有着幾分猙獰。
皇上一聽這笑聲的時候,也是不覺後退了一步,院子腳步微顫的後退到皇上身後說道:“皇上,速讓人去請天明寺的高僧來爲公主驅邪吧。”
這格外寒冷的院子,這格外詭異的笑聲,確實是嚇得院子與皇上夠嗆,在聽到這一聲哈哈大笑的時候,李非白扭了扭手臂上的肉,疼得咬牙切齒。
公主是跟他出去中的邪,這皇上若是要怪罪,只怕,他是有的受了。
雖然皇上現在還處在震驚中沒有有處置他的念頭,但難保在公主好過來後要追究於他,於是在冷靜了下來想明白了其中的是非的時候他主動請命去天明寺。
皇上一聽,也是好,省得他要去找人。
李非白正要離去,那緊閉的屋子裡,又傳出了幾聲怪異的笑聲。
笑聲很是陰寒,讓人聽着毛骨悚然。
千曼擋在皇上與院長身前,隨之退後了一步,在燈光的照映下,窗花上子絮的影子,很大,很是猙獰。
“趙興,你個天殺的,居然害死了我們一村的百姓,你,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着說着,屋內的子絮便就笑了,笑聲很是尖銳,很是毛骨悚然。
在場的人都愣了愣,他們當然都明白趙興是誰,不就是趙家家主麗妃的父親嗎?
皇上很是驚慌,看着自己的女兒成了這副模樣,他這個做父親的卻是什麼也不能做只能乾等着,聽到趙興名字的時候,皇上目光倒是疑惑了起來。
“趙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再起:“趙興,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哈哈哈哈哈…………”
在場之人,無不打了個寒顫。
這空氣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些。
一直藏在千曼身後的皇上,在等到笑聲停息之後一步上了前拂開了千曼的手說道:“你到底是誰,爲何附在我女兒的身體裡。”
屋內的子絮一聽,隨即暴出了一聲尖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誰?我就是被趙興那賊人害死的李家村的村長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家村?”皇上皺眉,他怎麼想也是想不起這麼一個村子,一旁的安公公想了許久,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皇上,不就是四年前那件滅村的案子?”
皇上依舊疑惑,這事已經發生了好幾年了,他怎麼能想的起來。於是他問道:“是怎麼一回事?”
“是一件懸案,李家村一村一百零八口,在一天夜
裡均被賊人殺死,後官府差了兩個月,只得設爲懸案。”
安公公趕忙回答,這件事他倒是印象很深,因爲當時皇上下命讓人去看案發現場的時候便是安公公帶着去的。
安公公自然也還記得當時,那一百零八口的屍體擺放在李家村的村口,白布蒙在他們的臉上,沒有親人來未他們安葬,因是夏日天氣炎熱,停了好幾天的屍體已經發臭,許多蒼蠅不停的在屍體上飛轉,讓人看着就無法直視。
但當時的那件案子,差了兩個月,還是沒有找到兇手,後來刑部尚書見也沒人在關注着這案子也無法繼續聲告,便就設爲了懸案入庫不再查理。
而那一百零八口的屍體,也在兩個月後得以下葬。
難道,此時附在公主身上的鬼魂,與李家村那件案子有關?
若是這鬼魂所說不假,那趙興…………
安公公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裡關於那李家村慘案的畫面還揮之不去。
“李家村,此時怎與趙興有關聯?”皇上也是好奇,此時既然是懸案,怎又與趙興有關聯?
“你是誰?我爲何要告訴你。”此時屋內窗花上的影子突然一動,瞬間的就大了一倍,皇上一見這在窗花上張牙舞爪的影子退後了一步說道:“我朕是當今皇上。”
“皇上?”屋內的影子似乎是在回想着什麼沉默了起來。
“對,朕是皇上,你有何冤屈,儘管與朕說,切莫,爲難霏瑾纔是。”站在安公公身後,皇上擔憂的看着窗花上的那個影子高呼着。
窗花上的影子似乎依舊還在想着什麼,一句也未再說。
“皇上,你是皇上,當初爲何不爲我李家村一百零八口伸冤?”
突然,窗花上的影子又是一陣暴動。
皇上嚥了一口口水說道:“朕不知你們有何冤屈,怎能爲你們伸冤。”
窗花上影子似乎有沉思了起來。
在場的人安靜的看着窗花上那一動不動的影子,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皇上,我李家村,冤枉啊!”
突然,那窗花上的影子又動了,一聲尖銳的高呼,那影子又縮小了很多。
“有何冤屈,但與朕說。”皇上見狀挺直了腰桿說道。
窗花上縮小的影子又是一聲悲呼,如泣如訴。久久,那影子才說道:“當年,我李家村只因不願遷移沒有簽下趙興的買地合約,便就遭到了趙興的報復,我李家村,冤枉啊皇上,當夜,趙興買兇,潛入我李家村,從村頭的老李家開始,將村上的一百零八口,殺的乾乾淨淨啊皇上!此仇此恨,我不殺趙興,就是做鬼也不能心安啊!!!”
又是一聲近乎悲呼的哀嚎,讓在場的幾人都是打了一個寒顫。
被這影子的突然舉動嚇了幾次皇上面色也不佳,看了兩眼四周,皇上繼續問道:“你是何人?”
“皇上,吾乃李家村村長李貴,請皇上明擦,爲我李家村伸冤啊!”
院子裡,突起了一股寒風,本就有些寒冷的溫度更是冷了,皇上院長打了個寒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