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搖了搖頭。
吳傑道:“麻雀之所以入局是因爲她懂得一些夏文。”
羅獵道:“她並沒有異能,所以這次的行動我最擔心得反而是她。”
吳傑道:“生死有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羅獵,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關於風輕語。”
羅獵點了點頭,又想到吳傑看不到自己的舉動,低聲道:“吳先生不妨明說。”
吳傑道:“我雖然看不到她的樣子,可是我卻有種感覺,感覺她和風九青很像。”
羅獵不由得想起吳傑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有些時候用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有些假象正是通過你的眼睛去迷惑你,羅獵道:“你懷疑她們是一個人?”
吳傑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可我總覺得兩人有某種類似之處。”
羅獵道:“此前我去毀掉黑堡的時候,曾經遇到一支隊伍,他們每個人都長得一模一樣。”
吳傑道:“多胞胎?”
羅獵搖了搖頭道:“誰也不可能同時生出幾百個,他們是克隆出來的。”
吳傑愕然道:“克隆?”
羅獵簡略將克隆的概念給他講了,這概念對吳傑而言簡直是匪夷所思。他喃喃道:“無父無母,自體繁殖,簡直是有違天道,藤野家做這種事情不怕遭天譴嗎?”
羅獵道:“我懷疑藤野俊生都是從黑日禁典中學到。”
吳傑道:“如此說來黑日禁典果然是一本邪書。”
羅獵道:“藤野家族並未將這本書上繳日方政府,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吳傑道:“藤野俊生野心勃勃,不過此人的眼界和格局終究還是小了一些。”
羅獵道:“如果不是因爲他自私,日本就能夠通過黑日禁典這本書征服整個世界。”
吳傑道:“也許藤野俊生並沒有真正得到黑日禁典,他們家族的內部分裂耽擱了研究的進程。”
羅獵點了點頭道:“不錯,風九青也就是藤野晴子和藤野俊生勢不兩立,根據我的瞭解,應當是當年因爲那本黑日禁典,藤野俊生兄弟鬩牆,爲了成爲藤野家族的話事人,他不惜謀害了自己的親哥哥,藤野晴子預感到自己的危險之後逃出日本,同時也帶走了她父親的研究成果。”
吳傑道:“這麼多年來藤野俊生始終沒有放棄對她的追殺,可他並沒有想到藤野晴子也變成了吞噬者,反戈一擊將他幹掉。”他吸了吸鼻子道:“她來了!”
羅獵其實已經在吳傑之前看到了風輕語,風輕語一身黑衣騎着一匹黑色的駿馬,策馬馳騁在遼闊的草原之上,風輕語來到營地旁翻身下馬,笑道:“你們倒是自在。”
羅獵道:“比不得你,獨來獨往,馳騁四方。”
風輕語道:“聽着好像在責怪我到處亂跑呢,我是去打探消息了。”
羅獵道:“都說說,有什麼消息啊?”
風輕語道:“我姐已經到了西海,麻雀他們的考古隊一週內也能夠抵達,現在最慢得就是我們了。”她此時方纔留意到車伕並不在,問道:“車伕呢?”
羅獵指了指營帳道:“上高原之後他就反應的厲害,休息呢。”
風輕語道:“他若是不成就讓他一個人留下,咱們得儘快趕路了,沒時間總等着他。”
吳傑道:“有道理。”
羅獵道:“也不在乎多等這一夜,天就要黑了,抹黑上路非常危險,這草原看似平靜,可途中遍佈沼澤,一旦陷進去就麻煩了。”
吳傑道:“也有道理。”
風輕語道:“算了,等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
在羅獵不辭而別之後,麻雀一行加快了行進的速度,所以他們反倒比羅獵這邊的進程更快,一路之上麻雀都在留意羅獵的消息,只可惜並沒有發現羅獵的影蹤。
他們已經到了夏河附近,在參拜了拉卜楞寺之後,他們決定在當地調整一天,此地距離西海已經不遠,順利的話一週之內就能夠抵達西海事先約定的聚集地點。
麻雀沿着經筒長廊慢慢走着,她用手指轉動着每一個經過的經筒,心中默默祈禱着羅獵平安。其實她明白羅獵不可能出事,羅獵應當是主動選擇離開的,在她發現羅獵離去的時候,首先感到的是憤怒和失望,她認爲羅獵主動離開了她,可當她發現軍警在宜昌碼頭嚴陣以待的時候,才明白羅獵應該是提前預知了危險,所以才選擇離去。
麻雀知道,問題應當出現在自己的隊伍中,這支隊伍有人告密,所以羅獵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追捕。
“麻雀!”身後傳來肖恩的聲音。
麻雀並沒有停下腳步,仍然執着地按照她原有的步伐行走着,肖恩大步追趕上去,很快超越了麻雀,在麻雀轉動下一個經筒之前擋在了她的前方,麻雀有些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別妨礙我祈禱。”
肖恩道:“你在爲那個人祈禱嗎?”他口中的那個人指的就是羅獵。
麻雀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肖恩道:“他是一個罪犯,我就不明白……”
“你住口!”麻雀憤怒地叫道,她不允許任何人侮辱羅獵。
肖恩恨恨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喜歡他,你被感情衝昏了頭腦,難道你看不出他根本不在乎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你。”
“滾開!”麻雀的憤怒已經徹底被點燃了。
肖恩還想說話,可不遠處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她讓你滾開難道你沒聽清楚?”
麻雀擡頭望去,卻見不遠處,兩名男子並肩站在那裡,這兩人她都認得,一個是張長弓還有一個是陸威霖,說話的是張長弓。
麻雀心中愕然,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會在這裡出現,可馬上又感到欣喜,他們兩人都是羅獵的好朋友,既然他們在這裡出現就證明羅獵也在不遠處。
肖恩滿腔的憤怒頓時向這兩位不速之客轉移,他指着張長弓道:“你在說我嗎?”他一邊向張長弓走去,一邊去摸自己的手槍。
麻雀擔心出事,趕緊追上去擋住了肖恩,大聲道:“肖恩,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陸威霖望着肖恩,他的表情充滿了冷漠的殺機:“肖恩?不想死的話就把槍放回去。”
張長弓向前邁出一步,右腳落在青石板之上,只聽到石材龜裂的聲音,他竟然一腳就將那塊青石板踏得粉碎,肖恩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停下了腳步,剛剛摸到槍套的手又緩緩垂落了下去,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是傻子,知道眼前的兩人都是厲害角色。如果正面衝突起來,自己絕對落不到什麼好處,還很可能在麻雀的面前失了面子。
肖恩點了點頭道:“你的朋友?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他倒是會借坡下驢。
誰都知道肖恩在找臺階下,麻雀也不想他太過難看,輕聲道:“肖恩,你先回去吧,我和兩位老朋友說說話,會盡早回去的。”
肖恩雖然不想讓麻雀留下,可他也沒什麼理由,自己如果堅持留下肯定會自取其辱,所以還是見好就收,肖恩向麻雀交代了一句,這才離開。
麻雀來到兩人面前,輕聲道:“張大哥,陸大哥,見到你們真好!”
張長弓和陸威霖都露出友善的笑容,兩人和麻雀早就相似,而且有過共同出生入死的經歷,縱然許久不見,彼此之間的那份真摯友情仍未變淡。
陸威霖望着遠去的肖恩道:“那外國人是誰?好沒禮貌?”
麻雀道:“朋友,也是我的贊助人。”她向周圍看了看,裝出無意識地問道:“對了,羅獵沒跟你們一起啊?”在她的印象中,羅獵和他們幾個向來都是秤不離砣的關係,興許羅獵就跟他們在一起。
張長弓的回答讓麻雀失望了:“我們沒和羅獵一起,對了,我們收到了一封信,說是羅獵跟你在一起啊,還說羅獵需要幫手,於是我們幾個才趕過來了。”
麻雀驚奇道:“什麼?誰跟你們寫的信?”
張長弓沒有回答,陸威霖道:“羅獵沒跟你在一起啊?”
麻雀點了點頭,她簡單將自己和羅獵在應天見面,並達成合作協議的事情說了,也說了羅獵在宜昌失蹤的事情。
陸威霖道:“如此說來,羅獵在宜昌就一個人走了?”
麻雀道:“也許不是一個人,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一個女人,那女人從宜昌起我就沒見過。”
張長弓和陸威霖對望了一眼,羅獵認識的女人還真不少,只是麻雀並不認識那女人,由此判斷那女人應當不是蘭喜妹。
麻雀問道:“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
張長弓道:“我們兩個加上阿諾,他喝多了,在休息呢。”
麻雀道:“羅獵雖然失蹤,可是我想他不會有什麼事情,我事先和他約好會和的地點,他應當會去那裡見我吧,畢竟他答應過我這次會幫我。”
陸威霖道:“只要是羅獵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
麻雀笑了起來,其實她也是這麼想的,如此看來,羅獵的離開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太久時間他們就會相見。她輕聲道:“既然遇到了,大家可以一起走,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