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
三個小時後，天色都已經濛濛的有些灰暗下來了的時候，那個讓王威廉習慣性的會眨眼跳眉頭的男版林允兒的洛基終於出現在了咖啡館的隔間裡。
“聊聊。”王威廉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
“我還以爲你有什麼事要找我的麻煩呢！”洛基牢騷了一句，不過依舊坐在了王威廉的對面。
“……看來你是知道我找你是什麼事了啊！”
王威廉樂了。
“廢話，今天下午你搞出來這麼大的陣仗，我得能不知道啊！”
洛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還行吧！”王威廉笑着給洛基倒上了一杯茶。
“你有話就說，別來這套，我心虛。”洛基沒有接茶杯。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證據證明這次的事情跟你有關係？”
王威廉眯着眼睛，看着洛基。
“真的跟我沒關係……”洛基搖頭。“我都是下午的時候感覺到你在那裡鎮壓惡魔才知道的。”
“嗯，一個小惡魔而已。”王威廉眯着眼睛點了點頭。“不過我是不相信它原本就會這麼高深的催眠術的。”
“那我不知道了，也許有什麼東西教它的？”洛基搖了搖頭。
“……不是你吧？”
“我可不會催眠術啊！你還不知道我都會些什麼嗎？”洛基連忙把自己摘了出去。
“嗯。”王威廉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基。
隔間裡安靜了下來。
“喝杯茶吧。”王威廉再次把剛剛倒好的那杯茶，端在了洛基面前。
洛基一臉古怪的接了過去。
“以茶代酒了。”王威廉微笑着舉起了茶杯。
“……嗯。”洛基有點不明所以。
“敬我們的友誼。”王威廉微笑着說道。
然後，補了兩個字。
“曾經。”
兩個茶杯一碰。
……
一杯茶喝完，洛基就離開了咖啡館。
那一句曾經，意味着很多東西。
洛基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明白王威廉的這一套看起來有點儀式化的東西，但是多少已經嗅到了一點不平靜的氣息。
本能，驅使着它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
隔間裡變得很安靜。
安靜到王威廉都不想在這裡呆着了。
他對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感到一種濃濃的厭倦。
看着時間距離晚飯也沒有多久了，王威廉決定先離開咖啡館，回家。
“主人，一會兒晚上我就早點把咖啡館打烊了。”
站在吧檯裡面微笑着擦着咖啡杯的螢草笑眯眯的說道。
“嗯。”王威廉點頭，“泰妍和Irene的安全，交給你們了。”
“喵，主人您放心，我們會通力合作保證女主人她們在歐洲玩的開心的。”在旁邊蹲着的魅魔貓也連忙表態。
“好。”王威廉點了點頭。
“主人您不用擔心的，這件事我會跟九尾狐好好的計劃一下安排看怎麼處理比較合適……”魅魔貓看了一眼在王威廉身邊跟着的那條別人都看不見的狗，對着王威廉點了點頭。
“嗯。”王威廉擺了擺手，直接走出了咖啡館。
在還亮着的天光中，一個人走回了家。
“主人的情緒怎麼這麼糟糕啊？”
看着王威廉離開的背影，螢草的臉上寫滿了擔心的表情。
“被信任者背叛……嗯。”魅魔貓長長的嘆了口氣，“也不能怪主人這麼難過了。”
“說實話，我還真沒想到那條破狗還有這樣的本事，能繞過奴役誓約……”螢草掃了一眼王威廉身邊跟着的那條狗，有點無語的搖頭。
“也不算繞過，是根本就沒有達成契約。”魅魔則是有點不同意，“你忘了貓又說的，它的本體跟主人之間之間的契約是可以隱藏的……那不就是契約沒達成的意思嗎？虧我還覺得可能是爲了避免麻煩才……”
說到這裡，魅魔的表情有些訕訕的。
“這個怪不到你，你可能從來也沒想過契約還能不達成吧？再說了，之前主人爲什麼會覺得跟它之間的契約達成了啊？”
“那我怎麼知道！”魅魔搖了搖頭，“不過主僕契約達成的時候會有一種心念感應，也許那隻狗有什麼方法能讓這種心念感應出現但是同時又不會真的跟主人達成契約吧？又或者是一部分的靈魂跟主人締結契約？不是很懂，反正我做不到。”
“果然……就算只是神的分身，也是有這種打破契約的能力呢！”螢草一臉羨慕的表情。
“有什麼好羨慕的？就算是神也就這樣而已。”魅魔扁了扁嘴，“背叛主人？結果你也看到了，難道你還想試試？”
“看到什麼？我又沒打算背叛主人！主人對我恩重如山……”螢草立刻搖頭，“我要永遠做主人的跟班的！”
“行行行！別跟我說這種廢話了……你要真對主人這麼忠心，怎麼不想辦法讓他心情好起來啊！”
“那個……估計只有女主人能做到吧？”
螢草看着王威廉轉過了街角的背影，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
拎着一根凡人看不見的繩子，拉着一條常人看不見的狗，像是一個出門遛狗之後回家的疲憊中年人一樣，王威廉一路無話的返回了家中。
家裡很乾淨，像往常的那樣。
但是王威廉的心，很亂。
也沒說什麼，隨手，把手裡那條金色的繩子往旁邊一丟，繩子自動栓在了門口的鞋櫃的拉手上。
自己換上鞋，走進了客廳，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手裡拿着電視的遙控器，但是卻沒有打開電視。
“對不起，先知閣下，您能不能再聽我說一句話。”
被栓在鞋櫃上的那條狗，出聲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王威廉掃了一眼，“該說的不是都說過了嗎？你對我的不滿，我都聽到了，嗯，不急，一會兒我就送你離開這個世界了。”
“您這樣對待我，不怕您的其他僕從心寒嗎？”
那條狗對於王威廉的話似乎並不太放在心上。
它並不覺得王威廉真的有本事能消滅它。
它可是神！雖然只是分身……
“有什麼好心寒的？”王威廉眯着眼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回了玄關，看着蹲坐在門口地墊上的狗，“它們奉我爲主人，都是心甘情願的，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它們跟我締結契約，不是因爲利益，而是因爲敬畏。可是你始終不相信，總覺得像你們這樣有法力會法術的存在，不可能會被我這樣的傢伙心甘情願的驅使……今天你也看到了，沒一個站在你那邊。九尾狐和雨女螢草聯手封住了你的能力，魅魔施展了這個捆住你的法術……我什麼都沒做，也不需要做什麼。”
“……你也困不住我。”
“你似乎忘記了當初你是怎麼跟我締結的主僕契約……雖然那個契約好像被你用你的神格分裂靈魂給導致基本無效了。”王威廉笑着搖頭，“而且確實，如果不是九尾狐他們聯手封住了你對於法術元素的感召，要困住你也確實不是很容易，你只要叫我一聲主人，我就會變得很狼狽，而且還有可能跑去給洛基通風報信……現在就好多了，省心。你已經聚集不起來那些法術元素，自然不可能對我再造成任何的威脅了，哪怕你現在願意叫我主人……”
“主人……哼哼，你也配？喊你一聲閣下已經算是……”
“行了，彆嘴硬了，我覺得我還是早點送你上路吧，省的你在這兒呆着，也無聊。”
王威廉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更衣間。
不一會兒，拿着那塊黑色的小石頭，走了出來。
“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殺了我！你知道誅神會降下多大的天罰嗎？”
看到那塊石頭，剛剛還一副寧折不彎的表情的狗的語氣瞬間有點慌亂。
很明顯它沒有想到王威廉居然這麼幹脆就要動手了。
難道不應該說幾句話嗎？我好歹是個神的分身啊喂！
“知道啊！我又不是沒殺過。”王威廉笑眯眯的。
隨手，把那塊黑色的石頭，丟到了狗的身影裡。
黑色開始發光了。
“等一下，先知閣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一聲慘叫。
剛剛還硬氣的狗，慫了。
“我沒有給你機會的理由啊！你給我一個？”王威廉笑眯眯的伸腳，把石頭從它的虛影裡扒拉了出來。
“我……我還是很有用的……”
“你有什麼用？我敢用你嗎？”王威廉笑着說，“是啊，你不能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然後你就做了一些沒有對不起我的事，比如教會別的惡魔如何進行無意識的催眠，然後又讓你的分身去暗示洛基可以讓他的信徒去利用別的惡魔的信徒來找Irene的麻煩，這樣也不算違背跟我的主僕契約，同時洛基也沒有違背它以神格發的那個不與我作對的誓言……嗯，你很聰明，但是太聰明瞭，我有那個跟你算計的功夫，我不如自己去算計別人了。”
說完，腳又把石頭撥了回去。
慘叫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王威廉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唸了咒語，把雪女召喚了過來，以最快的速度凝結出了一個冰制的魔法陣，把那條狗困在了裡面。
一個隔離法陣。
真要要說起來，這個法陣可是比魅魔和九尾狐的隔離法術要厲害的多的。
畢竟，這個需要王威廉用自己的血驅動。
隔斷了來自狗的慘叫聲，王威廉走進了廚房。
到了晚飯的時間了。
他可是中午飯都沒吃呢……
本來按照王威廉的習慣，應該是煮碗泡麪吃完了了事，不過經過了某件事之後，他把泡麪戒了，所以還是從冰箱裡拿出來了一塊牛肉，丟到微波爐裡化凍之後扔到了竈臺上，一塊簡單的牛排，熟了，吃完，洗盤子，完事。
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
當然，這半個小時也算不上平穩。
因爲他得在腦海裡並不安靜。
其實他原本都打算在腦海裡演戲的來着，但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他實在是沒什麼精神了。
所以他的應答多少有點敷衍。
‘OPPA，你吃飯了嗎？’
‘吃了，你要跟帕尼一起吃是吧？我知道。’
‘嗯……晚上你自己早點休息吧？我有事可能回去的晚點。’
‘行。’
‘……呀，你都不問我爲什麼會晚點回去的嗎？’
‘我對你有信心啊！你又不會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不怕啊！’
‘你這人真是無聊……行了，我這面還有最後的showcase的部分……’
‘你忙吧！’
隨着最後一句話，王威廉用抹布把手上的水擦乾淨，走出了廚房，直接走進了浴室。
今天實在是有點疲勞。
畢竟下午的時候他爲了避免九尾狐螢草和雨女三個鎮壓那條狗的戰鬥波及到就在隔間外喝咖啡的客人，可是用了不少血液來激發魔法陣保護的。
可就是這樣，洛基不是也都感覺到了今天下午在咖啡館這裡的那場驚世大戰嗎？
確實，九尾狐被天雷劈的一塌糊塗，要不是因爲螢草已經完成了又一次突破，它的治療法術已經不止能恢復體力甚至連靈魂都能適度修復的話，九尾狐現在肯定是不可能帶着程瀟在那邊錄綜藝節目的……
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案是他現在馬上去睡覺，一覺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但是……
金泰妍一會兒上了飛機之後鐵定要跟自己報備，還要說什麼Surprise之類的話。
王威廉如果睡着了不回話，天曉得金泰妍會不會想多……
爲了家庭平穩，還得撐一會兒啊！所以還是洗個澡吧！
放了一池子熱水，在裡面好好的泡着，大腦大部分放空的王威廉在diss着自己。
魔免個什麼勁啊！不但不好的法術沒法對自己發揮作用，就連螢草的恢復法術對自己也無效。
不然至於像現在這麼辛苦嗎？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外面客廳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破貓……算了。”
王威廉本能的就想要魅魔幫自己把手機拿過來，然後纔想起來了，家裡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
有點鬱悶的，從浴缸裡跳了出來，也顧不上擦，直接跑進了客廳，拿起了手機，然後又一路跑回了浴缸，跳了進去。
還好，五月中旬的S市已經不冷了。
來電顯示王威廉都沒來得及看，接通了電話。
“誰啊？”
王威廉的語氣裡多少帶上了一點不耐煩。
“……主人，是我……”
“……在伊？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那個……主人您要是不方便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沒，有事你就說，我就是……嗯，今天有點累。”
“不是，主人，我也不是今天要跟您說，就是想問一下您明天在不在咖啡館……”
“應該是在的。”
“哦，那我明天去咖啡館跟您說吧。您……先忙吧，我掛了。”
電話掛斷。
王威廉隨手把手機丟在了旁邊，整個人，潛進了浴缸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