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不嫌棄我的男孩兒
去了廁所回來,小白一咕嚕跳進我懷裡,豆豆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用小樹枝在泥巴地上寫字。
朝屋裡看了看,四周也瞧了瞧,不見秦嬸嬸的身影。
我同豆豆坐在門檻上,輕撫小白潔白的毛,“豆豆,你寫的是什麼字呢?”
豆豆示意我看地上,他告訴我,“爹說叔叔和阿離姐姐都是大學生,讓我有什麼不懂的就問,這個字是我我在書上看到的,但我不認識。”
我看向泥巴上,豆豆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鉞”字,秦鉞揚的“鉞”,是阿叔的名字,我肯定認得。
在旁邊寫上了拼音,給豆豆大概解釋了這個字的意思,豆豆似懂非懂的對我點頭。
我問,“你是在哪裡看到的這個字。”
阿叔的名字,無論在哪裡看到,我都會覺得很溫馨。
他回頭看着木樓,“是在爹枕頭下的那本書上面。”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看來豆豆的話匣子已經被我打開,他比較黏秦嬸嬸,如果我直白的問他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可現在不同,豆豆已經開口和我說話,順水推舟我問他,“對了,豆豆,你看見你娘了嗎?”
豆豆低頭默唸着那個字,回答我,“娘剛纔出去了。”
我朝村口望去,一個人影也沒有,看來秦嬸嬸故意在逃避我。
抱了小白,我快步朝村口走去,正值中午,莊稼人都在地裡幹活,除了已經放假的小孩們留了幾個在家裡玩耍以外,其餘的男女老少都往莊稼地裡去了。
此時村裡一片寂靜,除了偶爾的犬吠以外,再無其他。
我朝村口走去,在岔路口上徘徊不定,輕撫小白的頭,“靠你了。”
小白鼻子嗅了嗅,在我懷裡往左邊掙扎,我朝左邊的道路看去,一路蜿蜒向上,從這條路前去一小時的路程,不正是苗村嗎?
莫非秦嬸嬸去了苗村,她是苗村嫁過來的姑娘,這大中午的回她孃家做什麼?
我朝道上走去,秋季的陽光灑下來,倒是舒服得緊,小白也在我懷裡懶洋洋的眯着眼,享受這暖陽的洗禮。
這使我差點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
我抱着小白急急往前走去,左肩上一痛,一道重力朝我撞過來,小白嚇得從我懷裡一溜煙跑得不知所蹤,我捂住肩疼得跌倒在地上。
擡眼間,背對着陽光下的男人,只着了一件短袖T恤,肌肉隨着呼吸若隱若現,一米八左右的個子猶如一座小山一般立在我眼前。
看不清他的面容,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痛,可我還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一雙眼睛正在疑惑的打量我。
突然……
他朝我上前兩步,朝我俯身,熟悉的面孔上驚喜交加,他變得結巴,“你,你是阿離?”
我疑惑的看着他,眉宇間還透着十二年前的熟悉,不過,那個時候的調皮搗蛋兔崽子如何變得這般高大魁梧,且,五官長得也很俊俏。
我心跳加速,這這……
這麼多年多去了,我和他的相遇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他伸手將我扶起,手裡的餘溫傳到我手心,我慌忙縮回手,擡頭看他,我驚喜得大叫,“大柱。”
哈哈,我上前和大柱擁抱,這是我見到好朋友最激動的時刻。
大柱似乎有些拘束,彆扭着,我纔想起這裡是秦村,不是上海,有許多親.密的動作是很多村子裡的人所不能接受的。
大柱,他是我兒時的夥伴!
說起大柱,我永遠也不會忘了這個村裡唯一不嫌棄我的男孩兒……
我在秦村住過兩年!
記得小時候那會兒,阿叔第一次帶我來到這個村子,我還有些怕生,但我算是比較容易放得開的那種小兔崽子。
阿叔將六歲的我寄養在秦奶奶家,時不時會來看我。
村子裡秦姓是大姓,很少來外人,秦奶奶家離大柱家就隔了一道籬笆,那個時候我聽別人說,我是一個不吉利的孩子,所以阿叔纔將我丟在秦村,不帶我去上海。
大人們將我閉在門外,不讓自家娃兒和我玩耍,唯一和我玩耍的人,就是大柱。
那時候大柱說,“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應該是我媳婦兒。”
第一次聽到大柱這麼說時,我拾起身邊的石頭把他額頭打了一個窟窿,“你長得不好看,我纔不要做你媳婦兒。”
大柱看着血流下來嚇得哇哇大哭,哭着回去找他娘去了。
我也被嚇得躲在茅草堆裡一天一夜不敢出來,後來實在餓得慌,夜晚躲在秦奶奶家豬圈後的田裡剝豌豆吃,被秦大叔半夜起來上茅房給發現了。
手電筒的光打在我的臉上,還來不及跑的我就這麼被秦大叔給擰了回去,秦奶奶不過問我去了哪裡,也不關心我吃沒吃好,睡沒睡好,只是叫我早些睡覺。
半夜實在餓得慌,起來到鍋裡找了一些鍋巴,吃得嘎嘣脆,吵醒了秦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