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生與死,一念間
“你怎麼在這裡?”陰婆陰魂不散,十四年纔出現的一次的通鬼人,在這短短的兩年時間內,我見了三次,難道,是陰陽亂了秩序,還是說,屢次見到通鬼之人,我將命不長久。
“我一直都在跟着你,十四年了,君離,我看着你從六歲長到了二十歲。”陰婆咧嘴對我微笑,笑容詭異,聲音有些淒涼,又似有些哀怨。
“你,你想做什麼?”其實,若是換做常人,我很想對她說一句,你這個變態,你想幹嘛,可眼前這個人,她本就不是常人,我該如何才能逃脫。
“只怪秦越楊將你保護得太好,只可惜,他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只有在他不能完全保護你的情況下,我纔可以找到你,君離,你的宿命,我很喜歡。”陰婆在我身前喃喃說道,當她說到阿叔,似乎就在埋怨阿叔,在怨恨着。
“什麼宿命,我的宿命自從被阿叔帶回的那刻開始,就已經註定。”陰婆就算是再強大,作爲陰間冤魂的主宰者,似乎,她也是那麼的害怕阿叔,只要有阿叔在,她將不能如何,腦海中閃過阿叔曾經告訴我陰婆身份之時,我擡頭對她說道。
不是毫無畏懼,而是故作不害怕,讓她儘快遠離。
“我已經等了十四年,秦越楊,他將保護不了你了,君離,陰間冤魂的力量如此強大,爲何一定要跟着通靈人,做一個陰間冤魂的主宰者,不是更好嗎?”陰婆一直保持着她面上詭異的笑容,對於這個老婆婆,說實在的,我害怕,但更多的是,我不喜歡這個老婆婆,打心裡的厭惡着。
“我知道作爲冤魂主宰者的條件,可似乎你找錯人了,和阿叔在一起,我很幸福,這些年來,我沒有怨念,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陰婆此番前來,只是想讓我作爲她的接班人,並不是對我不利,瞬間,我開始覺得,這個不是常人的正常人,在條件的談判下,我不應該害怕她。
“沒有怨念,你如何知道自己沒有怨念,秦鉞楊,是不敢告訴你前世的怨念而已,相信我,以你前世的怨念,定會作得一個優秀的冤魂主宰者。”陰婆冷笑一聲,是在嘲笑,嘲笑我的無知和我前世的宿命。
“前世,我的前世將如何?”儘管我不再想和陰婆繼續糾纏下去,可曾經當我問道阿叔我是否知道我前世的時候,阿叔避開了這個話題,我不是隻在乎今生,最近時常出現的那個夢境,讓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前世和今生糾纏在了一起。
“你的前世,怨念……”
“阿離。”當陰婆聲音響起的同時,阿叔的聲音已同時響起,我側目看過去,身邊輕風拂過,陰婆在這一瞬間消失,此刻,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希望阿叔不要那麼快出現,在這寧靜的夜裡,也許,只有陰婆用作爲冤魂主宰的命運纔會告知我的前世是什麼。
“阿叔,你還沒睡。”陰婆消失,阿叔緩緩朝我走來,也許,在這瞬間的時間,阿叔沒有看見陰婆,我擡頭逃避着阿叔的目光,問道。
“本是睡了,剛順道去看了小白。”阿叔的聲音溫婉而柔和,完全沒有疑惑,我確定了阿叔沒有看見陰婆。
“小白怎麼了?”心中出現了些許擔憂,今日的小白,身體越來越差了。
“已經沒事了,很晚了,早點休息吧。”阿叔已經來到我身邊,將自己的外套褪下披在我身上,輕聲道。
“好。”
待阿叔轉身回了房間,確定聽到了木門的聲音,我上前趴在木欄上,四下除了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沒有了月亮,更沒有了陰婆,當阿叔出現的那一刻,她已經離開了。
整個夜裡,無夢,卻睡得昏昏沉沉,我再次想見到陰婆,見到這個可以告知我前世宿命的通鬼人。
“這個事情,你們兩兄弟可自己斟酌。”次日一早,阿叔帶上我前去了落棗村,小白沒有起來,阿叔讓我不用擔心,不帶去便是了,在木樓裡,有魏君安照顧着,我便安下了心和阿叔來到了林玉祥的家。
林二是被玉祥嬸子從他自己的家裡叫了過來,阿叔將前去亂葬崗救林翠竹的事情告知了林家兄弟二人,雖是救一個女子,這是一線的希望,可事情弄不好,便會搭上二人性命,我坐在阿叔身邊,聽着他和林家兄弟的談話。
“這,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林家兄弟二人沉默許久,聽說前去亂葬崗救人的事情成功率太低,他們開始衡量着其中的成敗,如果前去,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救出了林翠竹,這是不辛中的萬辛,可一旦失敗,我之中,畢竟得賠上一條性命。
也就是,這個賭注的結果,只能一命換一命,當兩個男人沉默的時候,林家女人站了出來,他看着自己男人面上的焦慮,問道阿叔。
“萬事在未發生之前,無法得出定論。”阿叔沉默片刻,看着他的側臉,隱約中,我只能感覺到阿叔所說的,只有用林家二兄弟的鮮血,才能打開這條通往鬼王墓穴的道路,因爲,如今被抓去的女子,只和這兩位流了相同的鮮血。
“這……”玉祥嬸子家男人是家裡唯一的頂樑柱,如果讓自己的男人前往無知的深淵,她如何能放心得下。
“如果只是需要我們林家的鮮血開通這條道路,那我一個人也應該可以,我大哥,不用去也可。”林二皺緊了眉頭,在屋子裡一支菸一支菸的抽着,整個屋子裡全是菸草的味道,見玉祥嬸子這般說,他擡頭看了一眼同樣沉默的林玉祥,對阿叔說道。
“也可,只是,成功率會減少很多,人多,只是爲了增加多一點的希望。”阿叔並不隱瞞什麼,開口道。
可在來時的路上,阿叔便對我說過,此番前去,只能一命換一命,別無選擇,因爲,阿叔對於降服鬼王,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在救下林翠竹的同時,讓鬼王嚐到林家的鮮血,因爲,鬼王嗜血如命,已飲血來存活。
我擡頭看了一眼林玉祥和林二,如果非要救下林翠竹的話,那麼這兩個男人的其中一個,便是喪命於亂葬崗,而阿叔,卻不能這般告訴他們。
這兩個男人的命運,生與死,便只在一念之間。
“我去,我和林二一同去。”許久之後,大家鬥沉默了,林玉祥的聲音就這般響起,讓我吃驚。
“你瘋了?”這句話,激惱了玉祥嬸子,原本在林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報了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的男人無事,可這個男人,爲了自己的親人,寧願放棄這個未知的宿命,他將和林二一同前往。
“我沒瘋,翠竹是我們林家唯一的一顆苗子,如果翠竹有事,林家將無後了,我林玉祥,將愧對我林家的列祖列宗。”林玉祥擡頭,聲音提高了片刻,對自己的女人說道。
玉祥嬸子頓了片刻,眼淚卻流了下來,是了,就像是她告知我的一般,她沒有生育,嫁給林玉祥這麼多年,卻沒有生下一兒半女,而林玉祥,對她不曾嫌棄,林二家的女人死得早,留下林翠竹後的沒幾年,便沒了,整個林家,人丁單薄了,唯一的後代,便是林翠竹這個閨女。
“什麼時候去?”林玉祥轉過臉來問道阿叔,他的面上,我已經看到了抱着必死之心,他豁出去了,爲了自己的親侄女,也許世間,能做出這種犧牲的人,已經很少了。
“大哥。”林二得知林玉祥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不可思議的叫着林玉祥,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別說了,可以救出人來,就是好事,什麼也別說了。”林玉祥擡頭示意林二不要繼續說下去,而此時的玉祥嬸子,無奈的掩面哭泣,起身回到了屋內,她此刻開始擔心着自己的男人,擔心着男人和自己未知的命運。
阿叔回頭看我一眼,我對阿叔點頭,跟隨玉祥嬸子進了屋。
她趴在牀上哭泣,已經泣不成聲,片刻過後,雙眼紅腫,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站在她身旁,等到她眼淚流乾,減弱了哭聲,我才上前伸手將她扶起。
“嬸子,你不用擔心,有阿叔在,他會照顧玉祥叔叔的。”同玉祥嬸子坐在了牀上,我只能這般放寬她的心,儘管我也沒有任何的把握,能給到希望,便是最好的了,可是,我卻擔心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當然,在我還在擔心着別人命運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我的命運,也隨之開始改變。
“姑娘,從你來到落棗村的時候,我便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如何不簡單,我卻說不出來,我知道落棗村這個詛咒,可還是告訴了你,我只是在希望啊,希望有着這樣的一個人,可以替我們改變這個命運,有了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玉祥嬸子聽我說完,擦乾了眼淚,握緊了我的雙手,對我吐露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