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夢境中的詛咒
“那夜那些東西下了山,也就在一眨眼之間,速度很快的消失,然後丁家傳來了一聲尖叫,是丁家閨女的呼救聲,那瞬間便沒有消息。”林二繼續回憶着十年前的往事,將丁三丫之死句句到來。
“我和丁大哥及所有人都往丁家趕去,只看見了丁嫂子眼神木訥,手指遠方,似乎丟了魂魄一般,許久才說出一句,丁三丫被人販子抓走了,在亂葬崗的方向。那時候,大家開始逃避,沒人敢去亂葬崗。”
“咱們村裡的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老一輩的先人們,世世代代都在這裡生活,就算現在外面大城市的人,有血緣也沒我們這般親啊,這是丁三丫不見了,若是換做大家的閨女,難道你們也希望衆人對自己消失的閨女視而不見?”林二說,在衆人都紛紛想逃避的時候,丁家男人幾乎算是看清楚人心,甩手獨自一人前往亂葬崗,而她的女人,許久之後才緩過神來,跟着自己的男人朝亂葬崗而去。
村長瞧見後,對這些人心顯露的男人們說道,就像他說的,現在失去的是丁家的閨女,若是換了別人,是不是也希望大家視而不見,男人們並不是不想幫助尋找,而是恐懼,他們害怕亂葬崗上下來的那羣人。
“村長說得對,我們村裡幾乎雖是異性,但到底也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的人,輕如兄弟,我們去亂葬崗,就算是妖魔鬼怪,也得找到三丫。”人羣中,不知道哪個男人這般說了一句,隨後便轉身而走,朝亂葬崗而去。
林二說,那個時候還年輕,他也害怕,可就在這麼一瞬間,男人們顯露出了男兒本色,不懼害怕的紛紛朝亂葬崗而去,只爲尋找丁三丫,林二當時,就在其中。
我擡頭看向另一個抽菸的男人,林玉祥,他正默默低頭抽着手裡的煙,當時,前去的人羣中,也有一個他,這般說來,他也是去過亂葬崗的人。
“大家找了幾個小時,幾乎都快翻遍了整座山,是丁家嫂子最先找到了閨女掉落的鞋子,那鞋子,我們趕過去時,只聽到她口裡一直說屍體,但沒人看到屍體,丁家嫂子回來後,丁大哥獨自也去過亂葬崗,如此幾天,毫無消息,大家都知道,丁家閨女去了,找不回來了,可最終連屍體都沒辦法找回來。”林二說完這些,我幾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丁三丫是給陰人給抓了去,在她十六歲生日這天,林二和玉祥嬸子都說,從丁三丫的事情過後,十年間,村裡的閨女年滿十六時,都憑空消失,整個村子裡人心惶惶,他們稱這個爲十六歲的詛咒。
接受不了害怕的人家,陸陸續續都搬走了,沒幾年,村長也去了,就這樣,落棗村一落千丈,越來越貧窮,只剩下這些眷念着這片土地的人們,還留了下來。
“林翠竹明天就是十六歲,在這之前,你們爲什麼不走?”小白在我懷裡睜開了雙眼,用爪子輕饒我的手背,只有到了夜裡,小白纔不會那般的嚼睡,我安撫好小白,對林二說道。
林二擡眼看我,對我的問題欲言又止。
我看向阿叔,他嘴角只是輕微的一抹笑意,這是怎麼回事?
“這,妹子,你可當真要聽?”在這林二欲言又止,阿叔面帶笑意的時候,我有些疑惑,還是玉祥嬸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緩解了這尷尬。
“怎麼了?”看着玉祥嬸子捂嘴而笑,我問了她卻又在阿叔面前找答案,阿叔許是憋不住,伸手往嘴角一抹,側過頭去。
“呃……”我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還是告訴你了吧,你們從外面來,也就不避諱了,反正現在也是二十一世紀,林二十想趁十六歲頭一天,將翠竹嫁了出去,只有等到翠竹嫁了人,纔會打破這詛咒,嫁人後,一切平安無事。”玉祥嬸子說得含蓄。
“已經有三個女孩在十六歲被陰人抓去,這三個女孩,沒結婚,也就沒有那個什麼。”阿叔回過頭來,看着我,忍不住又笑了出來,終究,還是已最含蓄的方法告知了我。
陰人抓去的女孩,全是處.女,阿叔說,這些陰人暫住在這個亂葬崗,抓了處.女前去,要的是處.女血,女孩兒屬陰,這恰巧可以讓陰人吸取她們的陰氣,從而修煉,阿叔還說,許是這些陰人受了重傷,否則,他們不會需要這處.女血。
原來,事情是這樣,難怪玉祥嬸子說話的時候,面上還帶了些許疑問,我還是一個女孩,在他們眼裡,這樣的事情自是不便與我說,只是,作爲二十一世紀的女青年,早上上學的時候,老師也不得提醒麼,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這件事情,他們沒有說實話,阿離,這還需要靠你。”這天晚上,玉祥嬸子要留我和阿叔在她住一晚,我們拒絕了,因爲阿叔給我的眼神傳遞,今天晚上,不能留在落棗村,剛離開林二的家,順道出了村口,阿叔這般給我說道。
“靠我?”阿叔如此強大,在我心中阿叔是無所不能呃,什麼時候,而現在阿叔說,這個事情需要靠我,木訥的站在原地,我在阿叔的心中,是那般的有份量?
“對,是要靠你!阿離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當阿叔獨自埋頭上前和我說道,我還在心喜的站在原地,而阿叔發現平時總是第一時間回覆的我沒有說話,轉頭看着已經離他十步之遙的我叫到。
“要走要走。”我回過神來,向阿叔跑去。
溫潤傳來,剛到阿叔身邊,月光下的阿叔,牽起我的手,嘴角含笑,心中一陣悸動……
在落棗村外,那個男人,牽着懷裡抱了白狐的女子,一前一後,此畫面,終將定格,在兩人心中,如此,便是一生一世。
“月亮,呃,天上可是真有月老麼?”剛回到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木樓,小白化爲人身,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仰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色發呆,嘴角含笑,只是因爲,阿叔牽着我的手,回到了木樓,月下的兩個人,已經成爲了我心中最美好的幻象,在心裡思緒着,如此甜美。
我是孤女,心中卻是那般的滿足,因爲身邊,始終有着我愛的那個男人。
“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在我的心臟被阿叔填得滿滿時,魏君安壓低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已經感應到了血珠就在這附近,我想,可能就在亂葬崗。”這是阿叔的聲音,他同樣壓得很低,心中開始疑惑,微皺了眉頭,我起身下牀,木門打開會有聲音,上前將耳朵貼在了木門上,他們這是說什麼呢?
“我也只能再次提醒你,如果真要這樣下去,就算是真的找到了,那時候,你將如何?”魏君安嘆氣,他的話,我越聽越不明白。
“只要她無事,比什麼都好。”阿叔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悲涼,在這寂靜的夜裡讓我心疼,讓人難過。
“你我雖是一體,可終究分離相隔千年,就算是我想和你附體,卻也無能爲力,長期作爲遊魂一般的在外漂泊,我已經喪失了成爲一個正常人的能力,這你也明白的。”魏君安一聲嘆氣,對阿叔說道。
一體?魏君安說得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和阿叔是一體,難怪在魏君安的身上,我時常可以看到阿叔的影子,只是,阿叔作爲一個通靈人一般的活着,他到底失去了什麼?而魏君安,又是屬於阿叔的什麼?
“只要她沒事,我可以幫助你重新選擇來世。”正在我萬分疑惑之際,阿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沒事,就算是她沒事,你認爲你自己也會沒事?”魏君安的語氣有些無奈,他一直在勸導着阿叔什麼,而阿叔,似乎對於自己已經認定的這件事情毫無改變之意,他要做的事,任何人也無法挽回。
“我知道分寸。”
“唉!”
隨着兩人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靠在木門前,思緒百感交集,阿叔是要做什麼,而魏君安,到底又在阻止着阿叔什麼?
“阿離,你睡了嗎?”腳步聲漸漸朝我屋子門前靠近,我轉身便往牀上跑去,不能讓阿叔知道我偷聽了他和魏君安的對話,阿叔在門前停下,沒有敲門,輕聲問道。
“阿叔,你進來吧,我還沒睡呢。”待阿叔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故意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已示自己正準備入睡。
“今晚的事情,需要你的幫忙,沒關係,只是一個夢境而已。”阿叔上前,坐在木桌旁,我起身朝阿叔走進,給他倒了水。
“嗯,我沒關係,需要怎麼做?”坐在阿叔身邊,單手托住下巴,仰頭問道阿叔。
“我需要爲你編織一個夢境,在夢中,找到十六歲詛咒的真相。”阿叔瞧見了我方纔的動作,這是我曾經在上海時,時常面對阿叔的神情,他嘴角勾笑,伸手點了我的鼻尖,正欲開口,魏君安卻走了進來,他對我說道。
“夢境?”我擡頭看他,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