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落棗村
“我不告訴你。”我後退片刻,小白那張臉,遠看到時俊俏,可這仔細瞧來,怕是要被抓去科研一番,看他倒是是怎麼樣生出這麼白嫩的皮膚來的,這簡直就是要嫉妒死這個作爲女子的我嘛。
“你不說我也知道。”正在我擰乾毛巾起身而走的片刻,小白從身後跟了上來,大搖大擺雙手負在身後在我面前‘趾高氣揚’。
“切——”我對着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小白肯定是不知道的。
我無法將這個如此好看的男人和我平時懷裡抱着的那隻乖巧的狐狸聯繫在一起,若不是他在阿叔面前表現得如此低調的話。
“你這樣,就不覺得累?”剛要踏入古廟的大門,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我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方纔小白對我說要找個地方去方便方便,我就在想他若是幻化成爲狐狸在哪裡不得方便,非要變成個人身在我面前橫行霸道,事情有利也有弊,換個角度想想,這也好,省得我每天抱着他雙手發酸。
此刻小白還沒有回來,我便退後兩步,將身子隱在一處破舊的紅布處,仔細聽着裡面傳來的對話聲。
“此時,還不是時候。”這是阿叔的聲音,他的語氣中有些無奈,長長的舒氣聲傳入我而過,阿叔有心事?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終究一天,她也會知道。”此時古廟裡只剩下阿叔和那個黑衣男人,不,是魏君安,就剩下阿叔和魏君安了,這聲音不用猜想也知道,是魏君安發出來的。
只不過,阿叔和魏君安在說誰?
“再等等吧,沒多少時間了。”阿叔的無奈聲再次傳入耳朵,看來阿叔的心事越來越重。
“哼。”魏君安輕笑一聲,“你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魏君安許是在勸導着阿叔什麼,可見阿叔倔強的性子,他無了法子。
阿叔的性格我倒是挺了解,平易近人,大家公認是世上最隨和的通靈人,他不顯擺,即便是有先天的靈力,能幫助別人,他會義無反顧,可若是阿叔一旦認定了要做某一件事,就算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我想,魏君安鐵定是改變不了阿叔的想法了,即便他幻化成了那頭牛。
“是誰在罵我。”好像此時的說法不對,這不,我這般想着,魏君安已經打了一個噴嚏,應該不是知道我在這般說他,躲在紅布底下偷笑。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拍了我的肩,差點打岔了我方纔憋住笑的那口氣,小白已經站在我面前,問道我。
“我這不是在等你嘛。”轉頭朝斜縫裡瞧了一眼,見阿叔和魏君安並沒有發現我,纔回頭對小白說道。
“那也是哈,免得我主人會責怪你弄丟了他的靈狐,你少不了會挨湊。”小白說着,轉身朝紅漆木門處走去。
我跟在他身後咕噥着,“阿叔纔不會湊我。”
狐狸耳朵尖,我嘀咕的這句話,小白也差不多是聽到了,回頭對我微微一笑,若是女子,這笑容定是傾國傾城,可小白偏偏長了個男兒身。
待一切恢復了正常的軌跡,已經中午,太陽已經高升,不會熱,在這秋季,灑在身上倒是挺暖和,懷裡抱着小白,他閉目在睡覺。
“懶狐狸。”一邊走一邊嘀咕着對懷裡的小白說道。
對了,這裡得解釋一下,在中午用過飯後,也不知道是小白從哪裡找來的飯菜,問他們三人,三人只是閉嘴微笑,並不言語,我冷場了,最後還是小白幫我緩解了尷尬,說憑他那張臉,哪裡會混不到吃食。
他去前面村子裡溜達了一圈,別人送的,我暗自猜想小白又是在吹牛,可看見阿叔點頭,我便不出聲,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但我一定要相信阿叔,從小到大,阿叔所說的任何事情,我都相信。
包括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也包括我的名字,君離。
我都一一選擇相信了阿叔,而此刻,飯後小白就化做了一隻狐狸,狐身輕輕一躍,跳進了我懷裡,動作倒是挺熟練。
所以,此時我懷裡的小白,並不是那個如花一般好看的男人,而是一隻人見人愛,鬼見鬼唸的白色狐狸。
“阿叔,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阿叔走在前方,抱着小白我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方纔說不是還有三個男人麼,這下怎麼只剩下阿叔一個男人了,沒錯,方纔的三個男人一個化作了狐狸,一個則是吃過飯後和阿叔道了別,說是再見,當然,他說的這個再見並不是說他要走了,而是說,我們再見面。
阿叔頭也不回,已經出了古廟很遠,沒有往亂葬崗的方向走去,而是超了另一條道,下了山,轉悠一圈又回到了昨晚的那片森林。
“過了森林,不遠處你就可以看到前方的村子。”和阿叔行走在森林裡,白天的森林和夜晚的森林完全不同,少去了陰森,陽光灑進來,倒是適合找處乾草躺下睡覺。
“我還以爲你是真的憑你的容貌去換來了吃食,原來你家就在不遠處啊。”我伸手撫摸小白光滑的皮毛,輕聲說道。
此行,我們的目的就是來找到小白的家人,只有找到了小白的家人,阿叔纔會告訴我一些我一直疑惑的事情,我想知道阿叔的一切,包括劉細君。
小白似乎有些感覺,狐狸眼半迷糊着,歪頭又沉沉的睡去。
曾經,我總是認爲狐狸在溫暖的秋季會發困,就如人在春季一樣,有一個春困,可是到後來才知道,這個想法,錯誤得離譜,小白之所以幻化成狐狸沒有曾經那般的活潑,是因爲幾天前在野貓子洞受了狼人的狼毒。
小白雖是百年靈物,可如此說來,狼人已有千年壽命,狼毒能致死人,也能讓靈物元氣大傷,而小白,每日閉目睡覺,便是在夢中修煉,外傷雖已好,可內傷還得慢慢調理,逼出已如肺腑的狼毒。
當然,這些是阿叔後來才告訴我的,至於爲什麼阿叔後來要告訴我這些,只能到了那步再說吧。
白天出森林挺容易,這大白天的,就算是鬼混再厲害,再怎麼迷惑人心,終究大白天也不敢出現在阿叔面前,除了靈力強大,怨念極重的冤魂,可白天即便是出來了,也會有損他們的強大的能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那些孤魂野鬼們是不會在世間遊蕩。
也不敢!
落棗村這個地名兒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哪個人給起的,亂七八糟。
因爲經過半個小時的腳程,我和阿叔已經到了所謂的落棗村,那個可以找到小白家人的地方,落棗村名不副其不實的,就算是到了村口,也不見有半棵棗樹。
“敢情這是在瞎糊弄人呢。”望着眼前這個隱藏在半山腰上的村子,也順便擡頭望了望各種奇葩而立的大樹,我一邊嘀咕一邊抱怨一邊跟上了阿叔的步伐。
直到頭撞在阿叔胸前我纔有所反應。
“阿叔,你停下來了也應該給我說一聲嘛,撞到我的頭是小事,可撞到你的胸膛那就是大事了。”我還在一邊嘀咕,伸手整理了被風吹亂的頭髮。
阿叔嘴角上揚,伸手將我粘在脣瓣上唯一的一絲頭髮裡撩在腦後,這感覺,讓我心跳再一次加速。
‘又犯花癡了吧。’我深深吸氣,耳邊傳來若隱若現的聲音,我氣鼓着嘴看向懷裡的小白,他倒是會裝,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我也難得和一隻狐狸計較,畢竟前幾日他是爲了救我和阿叔才和狼人大戰,其實,我疼愛他都還來不及呢。
這只是對狐狸,一隻動物的疼愛,他幻化成人後,另當別論。
“別瞅了,這村沒棗。”阿叔又真相了,總是那般瞭解我,知道爬山口渴需要棗子來解渴,這也難怪在我嘀咕的時候阿叔會停下腳步等我,原來,就是爲了打消我心裡的念頭而已。
“那我還是去村裡那戶好心的人家討口水喝得了。”前方一個不高不矮的坎,若是遇上小時候在秦村的我,這點小坎那還不是小意思,只不是長大後的我爲什麼不直接爬上去而是需要阿叔拉我一把呢,其一便是懷裡有小白,不怎麼方便,第二麼,也是最重要的,長大後作爲淑女的我得在阿叔面前保持好淑女的形象是不。
阿叔將我拉了上去,此時,我們纔算是正式到了落棗村的村口,我朝村裡面又瞅了瞅,纔對阿叔說道。
“嗯,你討水的時候,別忘了給我也留點。”我愣在原地片刻,從我和阿叔在一起以來,這是阿叔說得最接地氣,也最奇葩幽默的一句話,對於我的男神在和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差點就沒反應過來。
“哦,哦。”我回答一聲,覺得不妥,再次回答,直到看見阿叔嘴角的笑容,纔將這顆疑惑的心放下,原來,這確定是阿叔說得最接地氣的一句話。
“可是阿叔,你爲什麼不和我一起。”我始終還是問出了另一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