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成義許若涵一直目送着老太太上了樓,進了房間關了門,林蘭芳儘管身體弱不禁風,但關門的聲音巨響,就連宋文石都開門查看了一番情況。
轉而牛成義去門衛室對張大爺吩咐道:“接下來如果療養院裡沒人進出就把大門給關上吧,你一個人在裡面也不能時時刻刻的顧及到外面,這老太太剛纔出去買酒來着,你也知道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酒精這種東西怎麼能碰呢?所以爲了她的安全着想,這門你得看好了。”
牛成義在張大爺的印象當中非常之好,對於牛成義的吩咐張大爺是言聽計從。
再者說,剛纔他也就察覺到林蘭芳老太太有些不對勁,沒想到居然是去買酒。
張大爺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小牛,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保準她不可能走出大門一步,儘管這對老太太有些不太厚道,但是爲了人家爲了老太太的身體,咱們也必須得看着點不是?”
張大爺也知道,入住這療養院的人,多半都是無兒無女的,因此他們必須對住進療養院裡的每一個老人負責。
牛成義一番安排後,便和許若涵離開了療養院。
本來牛成義是打算直接回醫院的,但是許若涵說道:“我爺爺來的時候吩咐過我,讓我回去的時候順道把你也給帶回去。”
牛成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太理解的問道:“把我也帶回去?我到你們家去做什麼?”
許若涵頗爲不高興地說:“沒有什麼事難道就不能到我們家去了嗎?你是有多討厭我?”
牛成義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可不敢,我只是有點疑問而已。”
許若涵說道:“我爺爺叫你去肯定是有事情要吩咐你,至於什麼事情我也沒問,到時候你直接跟他談吧!”
說完這番話,許若涵便吩咐司機往自己家裡去。
到了徐衛國家後,徐衛國正在客廳裡面看報紙,見到牛成義來了,他將報紙放下摘下老花鏡站起身來。
徐衛國對牛成義打了聲招呼:“牛醫生,這林蘭芳老太太你也見着面了?”
牛成義點頭回答道:“見着面了,老太太果然性格有一點不好對付。”
“相比於宋文石呢?”徐衛國似笑非笑的看着牛成義。
牛成義搖了搖頭道:“這個沒法比較,宋文石和林蘭芳兩個老人家根本就不是一個類型的,總之老太太情緒不太好,咱們這些護理人員也得多上點心才行。”
牛成義儘管這樣說,他和徐若涵對林蘭芳是非常尊敬,他們釋放出來的善意也是可以見得的,但這個林蘭芳老人就是不買賬,這也讓牛成義已無可奈何。
徐衛國顯然也看出了牛成義的言不由衷,他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小子在我面前就別兜圈子了,你就直接跟我說說林蘭芳老太太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我也好把接下來的事情告訴你。”
聽聞徐衛國所言,牛成義瞬間來了精神。
之前,他一直對林蘭芳的身份感到疑惑,加之宋文石的反應讓牛成義更加好奇了。
徐衛國之所以這樣說,這老頭八成是掌握了一些信息,轉而牛成義說道:“老太太不太近人情也不太愛搭理人,總之不太好相處就對了。”
一旁的徐若涵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前前後後老太太說了三句話,而且每句話都是不饒人的,下次去我是不願意搭理她。”
許若涵在自己爺爺面前是有一說一,她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牛成義和她之前已經對林蘭芳是噓寒問暖一通關心,但林蘭芳非但不領情,還對他們不聞不問也就算了,而且言辭還有些犀利,這是這個姑娘不能接受的。
徐衛國撫了撫下巴,笑着對徐若涵說:“每個人的經歷都不同,之所以這老太太會變成今天這樣也不是沒原因的,你們年輕人能擔待就多擔待的,再說了也好藉着這個機會好好磨磨你這丫頭的性子,從前我管你管的少,任由你自己發展性格,現在可好,你已經任性到我都沒法控制的地步的程度了。”
不可否認,徐衛國這話說的有些言過其實了,徐若涵儘管平日有些刁蠻任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這姑娘的三觀還是挺正的。
牛成義心裡也清楚,若是放在一般姑娘早就甩臉子不幹了,誰還樂意伺候林蘭芳這樣的老太太。
但許若涵沒有,在此之前徐若涵都是非常耐心的試圖和林蘭芳溝通,即便老人對他們愛答不理,但徐若涵一直都在釋放着關心的善意。
被爺爺這麼一番評價後,徐若涵氣呼呼的坐在一邊不說話。
轉而牛成義接着之前的話茬問道:“徐老先生,這林蘭芳老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你之前之前的資料上面也只是說她是軍人家屬,她丈夫之前因爲任務犧牲了。儘管這件事情放在一般人身上都是非常難以承受的,但也不至於像老太太那樣,以我看不止這一個原因吧?”
牛成義這話算是一語中的,徐衛國連連點頭說:“的確像你說的那樣,林蘭芳老人經歷的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確,她的丈夫曾經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特種兵,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不幸犧牲了,之後被國家追爲烈士,而作爲烈士家屬的林蘭芳,也被上面非常照顧,這麼多年來她的病也一直是由國家出資去治療的。”
牛成義皺眉問道:“那她究竟爲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徐衛國對牛成義反問道:“你覺得,作爲一個老太太最重要的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開心啊!”徐若涵在一旁插嘴道。
“這裡沒你什麼事兒,一邊玩去。”徐衛國拍了拍許許若寒的腦袋,想要將她支走。
徐若涵轉而離開了沙發,坐到了牛車以身邊,她氣呼呼的說道:“我偏不走,我就要聽聽你們說的是什麼!”
徐衛國也便沒有再理會許若涵,轉而又看了一眼牛成義,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牛成義憨笑着撓了撓頭,說道:“如果對於一個年輕的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她這個年紀,我想最重要的莫過於是家庭了,丈夫,孩子。”
牛成義以此言一出,讓徐衛國連連點頭。
他現在對牛成義也是刮目相看,本來一個年輕的後生醫術了得,就已經讓徐衛國非常佩服了,而且牛成義看上去非常的老實巴交的,但是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憨厚,反而透着一股難以察覺的小機靈勁。
徐若涵在一旁瞥了一眼牛成義,隨後說道:“女人就非得顧着家庭?男人就得顧着事業?你這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
牛成義反駁到:“我可沒有說男人就必須得顧及事業,我指的是對於她這個年紀的老太太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徐衛國對徐若涵說:“看到沒有,這就是牛成義和你的區別,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對於一個老太太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他的丈夫和孩子,但是因爲之前的那件事情,讓她的整個家庭都毀了。”
“整個家庭都毀了?”徐若涵皺着眉看着自己的爺爺,一時間無法理解這話語中的意思。
反而牛成義詢問道:“徐老先生,您的意思是不光是林蘭芳的丈夫因爲任務去世,她的孩子也受到了牽連?”
徐衛國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他回答道:“說是牽連也不爲過,畢竟林蘭芳和他的丈夫司馬莊只不過有一個兒子而已。”
“兒子,他兒子怎麼了?”牛成義心想,對於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他們那一輩人多半會有兩個孩子,若是獨生子女必然更加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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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因爲什麼時間,不但禍及丈夫而且殃及兒子,這對於林蘭芳肯定是備受打擊。
現在牛成義甚至都開始原諒之前這位老太太冷漠的表現。
徐衛國接着說道:“司馬壯因爲圍剿境外國內毒梟而犧牲的,儘管軍方剿毀了毒梟的犯罪集團,但仍然有殘餘黨沒有消除,對於司馬壯主持的這一次任務,毒梟集團非常的憤怒,並且將他們唯一的兒子司馬麒麟也收入了麾下。”
本身他老子是奮戰在一線的抗毒英雄,反而兒子進了賊窩,這對於任何人來說可都是接受不了的事情,自從那之後林蘭芳老人便開始酗酒,終日渾渾噩噩,她不能接受自己所面對的現實。若只是喪夫之痛,司馬壯這麼說也是光榮犧牲,這並不是一個樣讓人非常沮喪的事情,儘管心中留有陰影,一段時間後肯定會走出來的。
但是,司馬麒麟這件事情,對林蘭芳老人始終是邁不過這個坎,這麼多年都走不出來。
聽聞徐衛國的話後,牛成義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他覺得,林蘭芳老太太現在已經算是比較堅強的了,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比較承受能力差的人身上,八成已經尋了短見,哪裡還能活的下去。
轉而牛成義又接着問道:“林蘭芳和宋文石老人究竟有沒有什麼必要的關聯?”
牛成義凝神以此言一出,讓徐衛國都非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