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
原諒我用這樣的方式和你告別,三個月前在xx醫院查出來肝癌晚期,我沒有向你坦白的勇氣,也沒有聽你的話停止計劃。我強行的按照自己的意願走完了最後一程,你曾經說過不希望傷害無辜的人,我答應過你,但是我食言了。
律師應該和你簽署了所有的資料,公司有專人管理你不用操心,會有財務定期把收益打入你的賬戶。你可以盡情的花費這筆錢,也可以用這些錢提高自己,讓自己過的更好。
這是應該屬於你的補償,是你曾經的勇敢和無畏。纔會收穫現在的安寧。
曾經我認識你的初衷,不是那麼的美好,我也不止一次的強迫自己要對你下狠手。可是總在最後那一步,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不想看到你絕望得無路可走。
我欠你一句,我愛你。
但是或者,永遠沒有機會再說了。
......
洋洋灑灑好幾頁,如數家珍的數出了我們之間發生的好多事情。
他說,我應該不會知道那天在船上,聽到我被莫勝華折磨得連聲慘叫的時候,他在外面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他恨不得什麼事情都不要再去做,就要把我從裡面救出來。
他說。在陸遙出事後他恨過我,所以計劃着帶我來上海,計劃着讓我成爲那些有錢男人的玩伴。讓我一點點墮落在風塵之中,讓我最後被男人被愛情折磨至心死。像當初陸遙被俞靖拋棄的時候那樣。
可是看着我乖乖的忍受他安排給我的各種惡魔的訓練,也沒有半句怨言,他有些心軟了。尤其是在我莫名消失一天,他知道我是去了汪政家裡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把我拱手讓給別的男人。
那時候他第一次開始動搖,是不是要調整我的計劃。
後來的我,越來越讓他感動,尤其是在最後一次和汪政見面的時候。他在旁邊看得抓心擾肺,恨不得能馬上衝進來阻攔汪政,還重重的給了自己兩耳光,怪他曾經要把我拉進這場報復的旋窩。
通篇和我說了好幾次,他不值得我去愛,他只是個惡魔。
所以他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和我分開,是覺得身患絕症的他,已經不值得我再爲他付出什麼了。
不如這樣分開,不如這樣消失。
不如這樣。相忘於江湖。
看完那封信,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就像是完完全全的被掏空。
那段時間我沒日沒夜的在他家裡,守着他殘存的氣息宿醉。我恨不得,自己能如同守着他的人那樣,永遠的在這裡守下去。但是一週後,家門被中介敲開,提醒我在三天之內要搬家。因爲房子已經委託賣給了別人。
等我開始整理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書房裡我曾經翻找過的那些有價值的東西,早就消失不見了。
尤其是那排書後面,陸滸龍和他未婚妻的照片和信件,也都消失不在。
這讓我更加的確定陸滸龍沒有死,否則,他怎麼會提前就把貴重物品收拾走了,收去了哪裡?
我整理好屬於我的原本就不多的東西。離開這棟別墅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是再也回不到的過去了。房子會在幾天之後易主,以後在上海,除了學校宿舍。再也沒有了我可以落腳的地方了。
那段時間,林倩停止了一切的比賽,北京那場總決賽她也放棄了,留在我身邊陪着我安撫我。
宋鈺的股票300萬進去。很長一段時間都還處於停牌的過程中,他也慢慢從虧損中走了出來,說以後要和股市絕緣。偶然的機會,我讓宋鈺去幫我查查看,這個股票的莊家到底有沒有出事?
幾天後宋鈺反饋回來消息,說是爲了穩定股市的安寧,避免引發不必要的恐慌,這次證監會的調查並沒有對外公佈。
我問:“那就是。莊家可能被抓了,而我們不知道?”
“是吧,但是也不確定。現在對外說的,這支票是沒有問題,就是正常的市場波動。畢竟這支票引發了太多的血案,沒人敢說他之前有問題的,要不然肯定要亂。都知道股票是有莊家操控了,以後誰還進股市?”
“那虧了的?”
“如果莊家真的被調查,說不定後面證監會想辦法救市,所以我就等着它救吧。”
我從來沒有像那個時候那樣子,渴望陸滸龍是被證監會抓走,然後以操縱股市罪判刑過。畢竟如果是那樣的話,陸滸龍還有一線生機,而不是像現在律師跟我說的那樣,他在成都死了!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辦法從陸滸龍的陰影中走出來。我無數次的去到那棟別墅面前,隔着落地窗看着裡面的一家四口歡聲笑語,幻想着如果當初自己能懷孕,此刻在裡面的那番景象,是不是就該屬於我和陸滸龍還有孩子的?
我發動了身邊所有能發動的人脈。全進周樂甚至很長時間都沒有聯繫的王小潔,都沒有一個人知道陸滸龍到底是死是活。唯一的線索,就是陸滸龍的戶籍信息,沒有從公安機關消除。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憑藉着那點兒,我就相信陸滸龍沒有死。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想要讓我徹底死心。
林倩安慰我說:“放棄吧小喬,他除了陸遙一個親人,再沒有其他可以去幫他銷戶的親人了,所以他可能真的走了。”
“不,我不接受!”
我還在那年暑假的時候,去了瀘市監獄,我想要從陸遙口中得到一點線索,但是陸遙根本都不見我。
我甚至還求了可嘉,通過她的關係約見了陸一鳴。
我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陸家的現狀。
我們約在學校外面的花園餐廳見面的。陸一鳴看到我的時候,滿眼的憤怒。開口便是毫不客氣的問我:“你還有臉找我?”
“你......有陸滸龍的消息嗎?”
“呵呵,你都沒有他的消息,我怎麼會有?”
陸一鳴的態度。證明他已經知道了一切,畢竟當初謝總最後的一線生機,在他們看來,是因爲我住在宋鈺家裡。找過宋鈺的爸爸纔會沒有的。所以陸一鳴固執的認爲,他爸爸不能東山再起,和我脫不了關係。
“陸家完了,最滿意的應該是陸滸龍了吧?可是他卻得了絕症。這不是笑話嗎?”
“他沒死。”
“死了!”陸一鳴很肯定的說:“在成都,一個人死的。”
“那他的排位呢?在陸家的墓地裡嗎?”
“你在說笑話?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回來陸家,陸家所有的人包括爺爺在內。都不會讓他進門的!”
陸一鳴只給了我十分鐘的時間,尤其是聽我找他是問陸滸龍的消息後,更是起身就準備要走:“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宋小喬,算我當初看走了眼!你自己好自爲之,希望不要像陸滸龍那樣,橫死街頭纔好!”
......
整整3年,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個夜晚,都是在和陸滸龍翻滾的美好夢境中驚醒過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個週末。是在那棟別墅的家門口度過的。我看着他們家最笑小的那個孩子,從上幼兒園到戴上了紅領巾。
可是陸滸龍,卻依然沒有半點音訊。
我試圖尋找他是在成都什麼地方死的,骨灰安葬在了哪裡。
但是,都無結果。
那三年,陸滸龍給我的賬戶裡,每個季度會定期來一筆金額巨大的錢,但是我從來沒有打算要去動他。因爲我始終相信陸滸龍沒有死,我相信他有一天還會回來。那些都是他的東西,我要還給他的。
我試圖去調查過那些公司,和之前的經營並無兩樣,我相信在那井井有條的經營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操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