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看着衝上來想要掐死她的蕭氏,茫然一怔,不過旋即卻是握住了蕭氏的兩隻手,當初蕭氏早就掐死了她的女兒,而她只不過附身的一縷亡魂。
蕭氏恨的人早就被她掐死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水玲瓏望着有些瘋狂,眼睛通紅瞪大的蕭氏,心裡不禁有些同情蕭氏,但是即便她同情蕭氏,也不會因爲蕭氏讓自己受傷。
“嘎吱”門突然打開了,李琛震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蕭氏滿臉恨意,猙獰地望着水玲瓏,兩隻手想要掐水玲瓏的脖子,卻是被水玲瓏握住,只能使勁地掙扎。
“姨母——!”李琛雖然震驚,但是腳卻是一步跨了進去,趕到蕭氏身邊,希望蕭氏能冷靜下來。
只是蕭氏此時眼裡只有水玲瓏一人,滿是恨意地望着水玲瓏,根本就聽不進出李琛的話。
李琛一看蕭氏已經完全瘋了,猶豫了片刻,右手一擡對着蕭氏的後勁拍了下去,蕭氏應聲昏倒,李琛自然扶着蕭氏。
水玲瓏低着頭並沒有去看李琛,只是沉默着幫李琛將蕭氏送到楠木雕花大牀上,然後讓丫鬟進來侍候。
“玲瓏表妹,你——”李琛望着水玲瓏,心裡有些猶豫,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剛纔水玲瓏和蕭氏說的那些話他已經聽見,只是心裡還是很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爲什麼蕭氏回想着要水玲瓏死?
水玲瓏望了一眼李琛,走了出去,淡淡地說道:“郡王,剛纔在外面不是都聽見了嗎?”
李琛看着水玲瓏冷淡的樣子,也沒有生氣,望着站在牀旁的丫鬟,並說道:“派人去請周太醫過來一趟。”
雖然看着蕭氏並沒有生病,但是剛纔那副想要掐死水玲瓏的樣子還是有些嚇人,想着讓太醫過來瞧一眼爲好。
特意被李琛安排服侍蕭氏的丫鬟白蘭自然應是,行色匆匆地朝着外面趕去,想着立即把這件事告訴府裡的管家,讓管家派人去請周太醫過來。
這個時候將近傍晚,但是周太醫得了郡王府的拜請,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如今的承郡王在聖上面前可是十分受寵,他們這些小官又怎麼敢得罪。
等周太醫急匆匆地趕來,雖然有些詫異要看病的人是承郡王的姨母,但是也沒有多問,直接爲蕭氏把脈診斷。
“蕭夫人,近來似乎經歷太多大悲之事,心中鬱氣凝結,傷心過度,而且剛纔似乎受了驚嚇,以至於痰滯,迷失心智。不過不要緊,只要服用幾幅安神藥,下官再開幾副藥,不要再拿一些事刺激蕭夫人,相信很快就會好轉!”
聽了周太醫的話,李琛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連連對周太醫道謝,並說道:“這麼急把周太醫喊過來,實在是對不住!”
“郡王千萬不要這麼說,這都是下官的本分!”周太醫可不敢受李琛這一禮,只是謙辭道。
既然知道蕭氏沒有大問題,李琛也沒有再留下來,只是讓丫鬟拿着周太醫開出的藥方去煎藥,交代其她丫鬟好好看着蕭氏,自己則是先離開了。
李琛現在想着要去問一下水玲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且這件事如果不解決,等蕭氏醒來之後也是一件麻煩事。
水玲瓏也不知道等蕭氏醒來之後,該怎麼面對蕭氏,之前那件事從未在她和蕭氏之間挑明,但是這一次卻是不一樣了,蕭氏已經開始懷疑,並且認定她知道當年那件事。
水玲瓏很清楚蕭氏會突然變得這麼偏激,只不過是因爲水明珠和水明軒記在秦姨娘名下這件事大受刺激。
看着外面將晚的天色,朦朧的夜色慢慢襲來,寒風一陣陣,秋日也快過去了,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寒冬就將來了。
李琛看着正在聽芳院外面發呆的水玲瓏背影,走了過去,問道:“玲瓏表妹,這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母親,她——怎麼樣了?”
李琛回道:“太醫說她受了驚嚇,這才迷失心智。玲瓏表妹你不要怪姨母剛纔——”
聽到李琛的解釋,水玲瓏不禁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並沒有怪她。不過現在母親怪的人是我,她怪我沒有攔下明珠和明軒記在秦姨娘名下,她怪我沒有記在秦姨娘名下。”
看着水玲瓏單薄的身子,李琛從之前水玲瓏和蕭氏的談話也已經知道了一些,眼神猶豫,帶着一絲探究,不禁問道:“爲什麼姨母會說那些話?”
“因爲——”水玲瓏轉過頭望着李琛,那清明目光讓水玲瓏回過神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轉而問道:“難道郡王不知道當年蕭家的事?”
李琛有些疑惑地望着水玲瓏,他能感覺到水玲瓏似乎有什麼話想說,而且眼神裡還帶了一絲怨恨,但是最後還是不能對他說出事實,不禁有些失望。
但是聽到水玲瓏這句話,卻是猜到了一個可能,再聯繫剛纔聽到的那些話,心裡有了一個想法,只是李琛心裡又有些懷疑,猶豫了片刻,才問道:“表妹,你不是水家的女兒?”
這話像是在問,又像是給出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郡王可真是聰明啊!”水玲瓏笑了笑,並沒有因爲李琛這話感到尷尬和驚訝,一臉平靜,似乎李琛說的這件事壓根就和她無關,就像是在聽別人的事。
李琛深深地望了水玲瓏一眼,轉過頭望着院子裡將謝的花草,低聲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自然也不想讓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但是有些事並不是自己想能怎麼樣。也不知道郡王,怎麼看這件事?”水玲瓏望着李琛,平靜地問道。
李琛沒有說話,他沒有想到水玲瓏居然不是水如玉的女兒,那麼這樣看來,當年蕭家落難,蕭氏可能是受了侮辱,纔有了水玲瓏,輾轉卻是做了水如玉的外室,這樣水如玉自然認爲水玲瓏是他水家的女兒。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蕭氏不可能把這件事透露出來,水玲瓏也不會告訴別人她那卑賤的身份,李琛纔會認爲這件事並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只能成爲一個秘密。
但是現在這個秘密,卻是被李琛知道了。
水玲瓏望了李琛一眼,又轉過頭望了一眼屋子的大門,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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