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暖晨正陪着雪彤喝酒,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心中泛起一種說不出的噁心感覺,自言自語:“肯定又要出事了,我總有種不安的預感。”
“該不是容容回去準備怎麼對付雪彤公主了吧?”花花湊到他身邊,不安好心的說了一句。
“別胡說!”暖晨認真而嚴肅的打斷了花花,“容容怎麼會是那麼小心眼的女人。”
“那你覺得,如果她肯放過雪彤公主,心裡埋藏的憤怒,會發泄在什麼地方呢?”花花循循善誘,臉上的微醺,卻顯得幸災樂禍。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不安涌動上來,暖晨喃喃自語:“如果不是對付雪彤,那不就是對付我了麼?”
“沒錯。”花花讚許一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美食當中,這麼多天,終日都是警惕與廝殺,像現在如此的悠閒自得,已經有太久沒有享受過了。
尤其是看到暖晨那一臉的陰鬱表情,花花就更加覺得開心不已。
花容容與冷晨相互依靠,看着窗外的浩瀚繁星,突然間,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如同天空上的星星一樣,距離自己那麼遙遠,縱然自己現在抱住他,也只不過是一瞬,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許多天之後,這個男人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心中莫名的疼痛起來。
“容容,怎麼了?”感覺到花容容的身體在緩緩發抖,冷晨關心的問道,又將她抱得緊了一些。
“我很怕,怕你會被雪彤搶走。”
說出這些,就連花容容自己都覺得實在是太荒誕了!
“那要怎麼樣,才能讓我的容容,不再害怕呢?”冷晨將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聲音猶如寒夜裡的徐徐清風,帶着她翱翔在星空裡面,哪怕寒冷,卻也爲能看到這沿途的風景而高興。
花容容想了想,喃喃道:“可能是聽到雪彤說你像是一匹極地上的蒼狼,我才覺得害怕,那一刻,我發現我根本不瞭解你。”
“怎麼說?”冷晨忍不住問道,心中卻暗暗記住了雪彤這個名字,他篤定自己不會喜歡上雪彤,但對於雪彤這個形容,卻覺得饒有興趣。
花容容眼神迷離的看着他,像是在觀賞一件美不勝收的藝術品:“你像風一樣自由,我卻想把你拴住,現在我才發現,我多麼天真可笑。”
是啊,自己想要去追風,說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了,他冷晨離開紫月國,自己執意要追趕到這裡,即便是追到了,可又怎能確定,他能安心留在這裡,不再踏上屬於他自己的征途?
莫名之間,她的腦海之中,想起與上官晨的點點滴滴,那時候,上官晨要去奪取皇權,自己便如影隨形的隨他左右,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犯了這些可笑的錯誤。
“有的時候,風也會停下來。”冷晨將她緊緊抱住,“我喜歡你說像風,但我也要讓你明白,能讓我這陣風停下來的人,只有你。”
花容容淚流滿面。
他是蒼狼,他是風,可他也是自己的冷晨。
“對不起,我竟然會說那些可笑的話。”花容容擡起頭,雙眼含水,擡頭盯着冷晨。
兩個人的眸光交融在一起,就彷彿乾柴碰到烈火,一瞬之間,激烈的火星交撞出來,再也無法熄滅。
不知不自覺之間,冷晨的手竟然穿過花容容的外套,隔着裡衣,輕輕撫在了胸前的兩抹柔軟上。
那種久違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所有痛苦,都融化在着如水般盪漾的酥麻之中。
“容容,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追趕我的這一路上,很累吧。”冷晨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起來,他濃熱的鼻息讓花容容也覺得身上有一道道酥癢流竄,根本就壓抑不下。
輕輕的點頭,花容容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出來了一樣,一個眼神,兩個人就明白了一切。
將花容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冷晨那張變得滄桑而堅毅的臉龐,閃現出令人沉迷的光芒,花容容決定暫時忘記一切,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冷晨。
衣裳半解,花容容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香肩外露,在燭火的搖映下,更讓人覺得誘人。
“冷晨,我們會勝利的。”
當冷晨壓在她身上的時候,能夠聽見花容容的嚶嚀,先是一怔,然後將所有的力量,都融化在了這個如水一般的女子之中。
次日。
打開窗子的時候,明明是一片碧空如洗,卻再轉瞬之間,變成了濃雲密佈,花容容驚怔的一下,連忙穿好衣服,快速的走出了房間。
冷晨、暖晨、花花、雪彤四個人,全都神色凝重的站在大堂之中,似乎在他們的眼眸裡面,寫着不同尋常四個字。
“容容,你不必起這麼早的。”冷晨輕聲說了句,卻讓花容容臉上一紅,小心的看了雪彤一眼,生怕會讓雪彤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她並非覺得對不起雪彤,只是不想讓雪彤因爲自己與冷晨的關係,而影響了紫月國與納狼族之間的聯盟!
花花走到花容容的身邊,小聲道:“今早,納狼族的大祭司利用占卜之術,得出不祥徵兆。”
心中對這些所謂的占卜算卦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但花花之前就說過納狼族的祭祀都是奇人異士,不敢有任何的懷疑,緊張問道:“什麼不祥徵兆啊?”
“納狼族有大難將至!”花花嘆了口氣,輕輕說了出來。
驟然之間,大堂之中站着的許多納狼族女子都輕聲哭泣了起來,對她們而言,早已經習慣了平靜的生活,哪怕是與紫月國聯盟,也只是多了一層保障,並沒有考慮真的要與遼國打仗,可現在大祭司竟說他們有大難將至,她們自然心生絕望。
“那他們會不會把這個徵兆,聯繫在我們身上?”花容容小心翼翼的問,這纔是她最擔心的,她相信人定勝天,可若人心不齊,終究無法改變命運!
冷晨搖搖頭,口吻卻沒有絲毫的輕鬆:“族人們的確出現了一點暴動,不過還好,雪彤公主幫我們平復了族人的情緒,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大難真的來了,我們沒辦法施以援手,肯定又被納狼族拒之門外。”
“可我們連大難是什麼都還不知道。”花容容苦着臉說,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難道說,這場大難指的是,遼國人通過我們,發現了納狼族的位置?”
“小聲一點,納狼族之所以牴觸我們,也是基於這個猜測,只希望事實並非如此吧。”冷晨做個噤聲的手勢,萬一被納狼族人聽到了,肯定是要把他們給趕走的!
大堂中,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靜。
所有人都在等待大祭司的回答。
花容容小心的看了大祭司一眼,這是年紀老邁的男人,臉上的皺紋堆疊起來,似乎比自己的頭髮還要厚,她聽說納狼族的壽命與紫月國人的壽命相差無幾,而這老人一看就是活了上百年的那種老壽星,足以證明這老人的神奇!
“來了!”
大祭司突如其來的兩個字,把花容容嚇了一跳。
什麼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大堂之外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公主殿下,大祭司,出事情了!”
所有人都緊張的奔跑出去。
當他們看到地上那名虛弱的納狼族時,全都吃了一驚。
他全身潰爛,臉上長滿了散發惡臭的爛瘡,最可怕的是,在他的嘴巴里,竟能夠看到縷縷黑氣冒出來,讓人毛骨悚然!
“大難將至,大難將至啊!”大祭司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怔了一下,旋即露出苦惱的神色,連連搖頭,最終轉過身去,似不忍卒視。
花容容眉頭緊凝,趁着別人不注意,她連忙轉過頭去,對花花問道:“這是遼國人乾的?”
“應該是蠱術。”
花花的臉色很難看,一路以來,他們都沒有遇到過遼國人的蠱術,但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蠱術的厲害,在皇宮中,冷晨就被遼國的細作青蝶下了蠱毒,險些就一命嗚呼!
到最後,冷晨與擁有饕餮精血的暖晨重新融合,才真正獲得了新生!
可現在饕餮的功力已經大不如前,總不能讓它再貢獻出自己的舌尖精血吧?
花花突然覺得他們掉進了一條死衚衕,不管怎麼努力,都繞不出來。
突然間,視野中冒出一團淡淡的亮光。
所有人都爲之一怔,好奇的探出腦袋,仔細的觀察着。
花容容強忍住心中的畏懼,將雙手覆蓋在那名中了蠱毒的納狼族身上,淡淡的光芒正是她釋放靈力所產生的光芒。
只不過,沒有人會覺得這種光芒能有什麼效果。
這些納狼族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蠱毒,但他們都聽說過蠱毒的症狀,就如同眼前所看到的這樣!
這是天降大難,怎麼會是一個人能夠抵抗的了得?
甚至,已經開始有納狼族開口諷刺:“她在做什麼,明明知道我們的族人性命不保,還在那裡裝模作樣,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