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的心,倏地抽緊,手上的力道加重,他死死握着花容容的手不讓她掙脫。
他有種感覺,如果這次讓她走了,他從此就在她生命中消失。
“放手吧!”花容容無奈地嘆氣,依然還是無法用武力強迫他鬆手。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想去哪?在沒有本王的休書之前,你哪裡都不能去!”上官晨硬邦邦地道,他着實想不出什麼理由讓她留下了。剛纔那番話已經是他的極致,他再也說不出了。
花容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我等你休書!”
聞言,上官晨忽然有種怒意涌上來:“你放心,休書你一輩子也等不到!”
花容容垂下眸子,沉默不語。
看到這樣的她,上官晨無法控制自己,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覆上去她的雙脣,霸道得不帶一點憐惜的輾轉着,轉而撬開她的貝齒,攫取着她的呼吸。
這樣的豪取強奪,花容容竟不想將他推開。她盼望了兩年的吻,姍姍來遲。那略帶冰涼的雙脣,讓她瞬間有想落淚的衝動。
上官晨也察覺到她的異樣,餘光瞥到她眼角的晶瑩,心中一緊。竟是捨不得她流淚,鬆開對她的掠奪,輕輕吻上她的眼角。
一瞬間,花容容的眼淚更加洶涌。她才告訴過自己要堅強、要冷酷,可是對上上官晨的溫柔,她輕而易舉的繳械。
花容容的眼淚讓上官晨心如刀割,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感覺。更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個自己本該討厭的女子讓他不捨到這種程度。於是不顧一切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他這才發現,原來懷中有個她是那麼的滿足。
“別哭!”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柔聲地在她耳畔低喃,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他想不起來什麼,這一刻他卻只想忠於自己的直覺。如果花容容真的是要害他的人,那麼他就認了吧!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令他心疼到如此地步。
花容容靠在他溫暖的懷中,久違的心跳如此清晰。緩緩伸手環住他的腰身,闔上眸子,淚如雨下。
天地間,萬籟俱靜,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
但是很快,花容容就覺得不對勁了。上官晨整個人的重心越來越靠向自己,心跳似乎也微弱了些。她心中一驚,搖搖上官晨:“上官晨!”
連着喚了幾聲,上官晨完全沒有反應。她扶住上官晨的身子擡眸一看,濃濃的恐懼頓時涌上來:不知何時,上官晨雙眸緊閉,臉色煞白如紙。
強迫自己冷靜,急忙將上官晨抱到牀上,抓起他的手,脈象微弱。馬上倒出一粒夜淵交給她的藥,弄碎強行灌下去。
明白自己醫術有限,她心急如焚走出軍帳,命人叫來御醫。軍帳外的士兵看到花容容吃了一驚,但是她臉上緊張的神色卻讓他們不敢多問,忙去將御醫叫來。
“王爺他操勞過度,加之前幾日他不顧身子冒雨,唉……”御醫仔細查看完之後,深深嘆氣,“王妃,這段時間,不管如何王爺都要好好休息,否則他的命……”
花容容臉色凝重,心疼不已:“御醫,他身子是不是到了極限?”
“王妃,下官直言,王爺的內傷本來就很重,身子骨早就虛弱不堪,如今他又不顧下官勸阻,不好好休息。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承受不住,更何況王爺傷勢未愈。”
“我知道了。”花容容側首看着牀上的人。
“那有勞王妃照料王爺,下官這就去煎藥。”御醫嘆着氣退出去。
花容容坐到牀邊,眼中滿是濃濃的擔憂。她決定,在上官晨痊癒之前,她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盯着他。
上官晨,是這個異世唯一讓她舍不下的人。
一夜無眠,花容容一直坐在牀頭望着上官晨。他的面容依舊俊美,卻削瘦了許多,毫無血色的臉,讓花容容觸目驚心。
臨近天亮的時候,多日也不曾休息過的花容容也忍不住打了個盹。所以她並未發現上官晨的睫毛顫了一下。
上官晨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花容容在他牀頭支着下巴瞌睡的模樣。看着睏倦的她,心中一緊。
忍不住伸手撥開她散落臉上的幾縷髮絲,以便更清楚地看到她的模樣。
卻不料,如此輕微的動作將她驚醒。睜着迷濛的眸子,她看了上官晨一眼。
而後她猛地站起來,擔憂地問道:“好點了嗎?”
上官晨輕輕點頭,“過來躺下!”
花容容猶豫了一下,隨即脫去外衣鞋襪躺了上去。
上官晨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好好睡一下!”
如此熟悉的畫面,讓花容容鼻子一酸,不過這次她剋制住自己,沒讓淚水掉下來。
“睡吧,你累了。”上官晨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溫柔,讓花容容無法抵抗,靠在他懷中,很快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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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逸書雖敗,但紫月國失守的城池仍在衛國手中。
上官晨一鼓作氣,揮兵北上。
軍營中的人都發現,主帥三王爺最近似乎有些不大一樣。比如,他不再是整日陰鬱着臉,偶爾還會微微一笑。
而最爲欣慰的就是御醫了,三王爺終於按時喝藥。
而這一切的功臣,都是那個悄無聲息出現的王妃。
上官晨與花容容並沒有回到往日如膠似膝,兩人之間很平靜。除了叫上官晨喝藥,兩人一般沒有什麼交集。看似疏離,只是明眼人都看出來,兩人只要對視,目光就會久久地膠在一起。
花容容嚴禁上官晨熬夜,一般不太重要的事,她都要求上官晨丟給張誠處理。如此一來,上官晨的身子也得到緩和,氣色也好了些。
玉姬也不再出現,那些失守的城池在上官晨統帥下,一座一座奪了回來。
一個月之後,衛國的大軍徹底撤離紫月國。上官晨帶着紫月國大軍,一舉攻下衛國靠近紫月國的土地。
衛國慌了,忙派來使者求和。
如今的情勢,上官晨也不願意繼續和衛國開戰。上書京都後,上官晨同意停戰。而停戰的條件,讓衛國的皇帝花亦深氣得跳腳,忍不住在朝堂上開口大罵。
“該死的上官晨,破我幾十萬大軍,還搶我朝土地!”
“皇上,末將有罪!”宋逸書直挺挺跪下去。
花亦深深深地看了眼宋逸書,餘怒未消,毫不掩飾對宋逸書的不滿:“宋將軍所向披靡,今卻敗在一個不成器的衛國皇子手上,着實令朕失望!”
宋逸書暗地冷笑,當初他並就不贊成對紫月國發兵,皇帝執意開戰。他知道這事是紫月國太子上官玉暗中派人來和皇帝接洽,表示可以內應。只是事到如今,打敗仗的的確是他,他亦無話可說。“請皇上降罪!”
花亦深掃了眼堂下的大臣,個個低着頭,噤若寒蟬。心中的怒意又更盛了,他惱恨父皇將花容容送去紫月國,否則這天下早就是他衛國的了!他更恨花容容,身爲衛國的公主,卻從來沒有幫過衛國!
一氣之下,花亦深將宋逸書的將軍職位革除了,連降三級。沒有人敢出來說話,也不會有人出來說話。宋逸書的狂傲與他的戰功一樣,在朝中赫赫有名。
功高蓋主,終會粉身碎骨!
隨後,花亦深氣沖沖地退朝,拂袖而去。
幸災樂禍的人不少,宋逸書冷眼看着他們,心知衛國的氣數已盡。不管是上官晨還是上官玉即位,衛國躲不掉被紫月國吞併的命運。
或者,他也是時候急流勇退了。至於這個從軍的污點就留着吧!
呵呵……走出大殿的時候,他笑得無比輕鬆。
而紫月國上下,除了上官玉以及太子黨,皆因爲上官晨率軍大破衛國而歡呼雀躍。
上官玉在西北,卻並不像上官晨那樣立下赫赫戰功。反而連連吃了敗仗,僅贏過幾場小小的勝利。
他不禁後悔,當初就應該請命北上,今天上官晨的戰功就屬於他了。
予國的人,因爲常年遭受天災人禍,比起衛國大軍,更爲彪悍。
上官玉剛愎自用,完全不聽淑妃暗中給他派來的人。對打仗一竅不通,更不懂什麼天時地利人和。攤上這麼一個主帥,西北大軍人人叫苦不迭。
有個副將因爲公然反駁上官玉的命令,當場被殺無赦。縱使西北的將軍常年征戰西北,也不得不面對這樣的敗跡。
不少人,開始對上官玉不滿。這些西北的將士,從來都是同甘共苦,多年的征戰,讓他們早就把彼此當親人兄弟。誰願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兄弟無辜送死?
於是,在上官玉再次強行要求西北將軍多哈出兵攻打予國時候,多哈怒了,憤然甩袖而去。而多哈手下的一干謀士副將,全部都是聽多哈命令行事,如今見多哈公然反抗上官玉,紛紛效仿。
上官玉頓時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在西北軍中丟盡顏面。他雙拳緊握,極力剋制心中的忿恨。只有淑妃派來協助他的人,此刻還站在他身邊。只是那男子平靜的面容上,依舊掠過一絲憤怒。
如果上官玉像上官晨那樣,大破予國的話,他無話可說。偏偏這個太子,凡事都太自我。多哈在西北多年,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予國人的習性,上官玉仗着自己是統帥,卻一而再的打壓多哈,將他的戰術棄之不理。
連連吃了敗仗,還將責任推在多哈身上,說他手下將士武藝不精……
隱忍了許久的上官玉,終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多哈反了!竟敢違抗本宮!”
想呼人將多哈拿下時才發現,西北的將士他根本無法命令,而自己帶來的三千禁軍在幾場戰役中,幾乎全軍覆沒。還活着的,個個傷勢嚴重。上官玉頹然坐下,想起淑妃說過,這予國是上官晨的手筆,對上官晨的怨恨更深。
他甚至開始懷疑,多哈也是上官晨的人!
“上官晨,今日我在西北的一切,將來我讓你百倍償還!”上官玉咬牙,俊顏掠過一抹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