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花全身上下發着抖,早已經被剛纔血腥的那一幕刺激的不輕,嘴裡不斷地嘟囔着:“血,好多血,都是血,整個牀上都是血……”
隨後視線逐漸集聚在雅青身上,急道:“雅青,快去找太醫來,娘娘快不行了!”
說話間,提花的淚水已經猶豫河堤崩塌一般,淚水橫掃在臉上,幾欲崩潰。
“你先別急,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你先回去照看娘娘!”雅青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對聞訊而來的小水說道:“你快去太醫院找孫太醫來,奴衣去請皇上來,要快!”
小水和奴衣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一路狂奔着向兩個方向跑去。
推開門,雅青也被屋子裡瀰漫的強烈的血腥味嗆的皺皺眉頭,隨即快步向牀上走去。
“娘娘!”看到蜷縮在牀上的花容容,雅青不禁低呼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花容容下體仍然在大量的出血,絕美的臉龐也早已經一片慘白,在滿屋子血色的映襯下,竟然顯得有些妖異的美麗。
找出乾淨的襯布,雅青急忙幫花容容堵住下體,以便減緩花容容的出血速度。
提花向來沒有雅青沉着冷靜,此時看到這個景象早已經嚇慌了神,傻呼呼地站在一邊只知道哭。
“太醫怎麼還沒來,再不來娘娘就有生命危險了!”
感受到花容容的體溫越來越涼,雅青額頭上也佈滿了冷汗,一向沉着冷靜的心不停的顫抖着。
話音剛落,孫太醫就快步跑了過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之後,這才深呼吸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跪在地上給花容容把脈。
片刻之後,孫太醫快速走到桌子邊拿起筆寫出一個藥方,交給站在一旁的雅青:“快,把這個煎了給娘娘服下,我先給娘娘鍼灸止住血勢。”
“嗯。”雅青匆匆應了一聲,拿着藥方快步走了出去。
提花焦急在在牀邊走來走去,一直到孫太醫幫花容容止住血之後,這才停住了臉上的淚水。
上官晨快步走了過來,還沒進門便被鋪天蓋地的血腥瀰漫,上官晨的腳步也走的更快,快步走進門,牀上那張蒼白的臉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刃紮在上官晨心尖上,瞬間讓上官晨心疼的無法呼吸。
“孫太醫,花貴妃怎麼會這樣?”小心翼翼的走到花容容身邊,上官晨強忍着心中的悲痛沉聲問道。
孫太醫微微嘆了口氣:“回皇上,娘娘小產,剛剛還經歷了雪崩,現在命垂一線,您可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上官晨心中一沉,彷彿一記重錘猛然撞擊在胸口一般,雖然看到着滿屋子血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想法,卻還是不敢這麼想,直到孫太醫親自說出這番話之後,上官晨隱忍已久的眼淚這纔開始往下掉。
“不論如何,都要保住花貴妃的性命!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上官晨的眼睛彷彿被這滿屋子的血腥所侵染,也紅的妖異。
“是是,微臣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花貴妃母子平安,只是萬一真有不測,微臣保貴妃還是保皇子……”聲音到後面,幾乎已經微不可聞。
“保貴妃。”上官晨看着花容容緊閉的雙眼愣愣的說道,就連他自己,肯能都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
上官晨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一半,他的眼神瞬間空洞起來,似乎什麼情緒都望不到,看着他這個樣子,孫太醫也覺得自己情緒低落下來,他小心的說道:“皇上,您不要如此難過,娘娘這只是頭胎,以後還有機會再爲皇上升龍懷鳳。”?“容容現在知道這些嗎?”深深的吸了口氣,上官晨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凝重的看着孫太醫說道。?“剛剛經歷一次血崩,娘娘的身體非常虛弱,微臣考慮,先不要告訴娘娘這些…”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常青殿中傳來花容容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上官晨與孫太醫相互望了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驚懼,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初初打開房門,就看見提花失魂落魄的站在牀榻旁邊,整個人彷彿都嚇傻了。?“提花,容容怎麼了!”上官晨知道這並不是難過傷心的時候,強忍着心中巨大的哀痛,大聲吼了一句。?這句話仿若是帶有清心寧神的作用,一瞬間,就讓提花驚恐的眼神恢復了神光,她拍拍驚悸的胸口,仍免不了緊張:“回皇上,娘娘明明還在昏迷中,卻像是恢復了神智,還大聲的吼叫,現在又安靜下來了,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轉過視線,上官晨的聲音充滿凝重:“孫太醫,你抓緊爲容容把脈,不得有一絲疏忽,明白嗎!”?“微臣明白。”孫太醫不敢有任何的紕漏,抓緊走到花容容身旁,抓起那纖纖素手,小心翼翼的探究起她的脈象。?只有一個字,亂!?現在花容容的身體,已經超出了孫太醫的控制,儘管服用了不少的藥物,卻不見一點好轉,這正是孫太醫最擔憂的情況。?他轉過頭來,額頭上盡是豆大的汗珠,暗暗吞嚥了一口唾沫,說道:“皇上,娘娘她的求生意志很弱,她似乎意識到了龍子的離開,處在巨大的悲痛當中,微臣也開不出一個藥方能夠醫治娘娘的心病,微臣現在…”?話說到這兒,孫太醫忽然跪下來,一言不發,身體顫抖不已。?“廢物!”上官晨沉喝一聲,眸中怒氣如燃,周圍的氣氛也緊跟着冰凍下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發出絲毫的動靜。?猶如火山將要噴發,不過,上官晨還是壓抑住了心中流竄的怒氣,他把目光從孫太醫的身上移開,定格在花容容的身上。?“容容,你這是何苦?”?上官晨唉聲嘆氣的樣子,讓提花覺得他似乎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年歲,慢慢的走到花容容身邊,上官晨坐下來,握住那隻慘白枯槁的手,聲音充滿悲傷,“容容,我們的孩子並非死亡,而是暫時離開了一陣,他想讓你安心應付這後宮的紛爭,等我幫你穩定了後宮的局勢之後,他就會回來的,真的,你相信我。”?然而,花容容安靜的像是一朵等待凋零的鮮花,美的觸目驚心,彷彿一瞬之後,她微弱的呼吸,就會徹底消失。?提花和雅青開始低聲的哭泣,眼淚決堤的痛楚,讓她們渾然忘記在皇上面前掉淚是多麼不對的行爲。?“容容,難道說,你就準備這麼放棄了對嗎,你就甘心傷害你的人繼續爲非作歹對嗎,你就想以這種狀態去與我們的皇子相見對嗎?”??顧不上斥喝這些個傷心欲絕的丫鬟,上官晨突然抓住了花容容的雙肩,在她的耳邊大聲的喊叫起來,像是一記記的鼓槌,重重敲擊在衆人的心口之上。?同一時間,在椒房殿之中,彭媛媛正愜意半躺在牀榻之上,蝶兒與傲雪兩人分別侯於兩旁,爲彭媛媛輕輕按着肩膀。?“這次花容容凶多吉少,我倒是看看,這個小妖精,在後宮之中,還怎麼跟我鬥?”雍容的伸個懶腰,彭媛媛的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傲雪在旁笑道:“沒錯,從今天起,這後宮之中,並不會再有人威脅到娘娘了,剷除了花容容,娘娘便能一勞永逸,在這後宮之中,獨享聖寵了。”?“說得好,從今天起,這後宮中,唯有我彭媛媛,才能夠獨享聖寵。”想想以後的日子,彭媛媛就禁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蝶兒卻是話鋒一轉,聲音凝重了許多:“娘娘,蝶兒認爲,如今在娘娘面前,還有一道威脅。”?“還有一道?”彭媛媛的聲音瞬間冰冷下來,“除掉花容容,還有誰能跟我爭奪皇上的寵愛?”?“的確,這後宮沒了花容容,娘娘的後位便能名副其實,可有麗妃在宮中,遲早會威脅到娘娘的地位。”?蝶兒的話,讓彭媛媛有些莫名奇妙,一旁的傲雪卻是眼珠一轉,立即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抽笑一聲:“果然是彭將軍悉心培養的心腹,如此聰慧異常。”?“彼此彼此。”聽出傲雪口吻中的不屑,蝶兒毫不猶豫冷笑的回了一句。?彭媛媛並不在意這兩人的明爭暗鬥,對她來說,這兩人在自己面前鬥智獻媚,總不會對自己有害,說不定還會變相提高二人的心計,讓二人能夠更好的爲自己出謀劃策。?她暗自一陣欣慰,卻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們就別在本宮面前打啞謎了,快些告訴我,爲什麼麗妃反而會威脅到我?”?“娘娘,您仔細想想,憑藉花容容和她身邊兩個丫鬟的心思,怎能猜測不出這一次下藥的人究竟是誰,若皇上真的審訊麗妃,屆時麗妃也許就會落井下石,把娘娘給說出來,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大發雷霆的!”蝶兒不再理會傲雪,一本正經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彭媛媛仔細想想,便想通了這其中的曲折,覺得冷汗都快要流出來了,自言自語:“蝶兒你說得對,我怎麼疏忽了這一點?若麗妃把我出賣,我所有的計劃,全都付諸東流了!”?“哪怕花容容猜測不出這一次是麗妃做的,今後娘娘在宮中如日中天,麗妃那等野心勃勃的人物,也定會對娘娘產生記恨之心,把她留下來,當真實後患無窮。”傲雪在一旁補充道。?蝶兒不悅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埋怨她搶了自己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