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花容容他們趨於下風,但魔族卻在他們面前十步遠處停下來,呈觀望的姿態。
這讓六人鬆了一口氣,只是他們也並不敢大意。他們並不知道,上官玉用什麼跟魔神交換。魔族,畢竟是魔神說了算。況且,目前魔神尚未現身。
“將這六人拿下。”上官玉冷聲喝道,對魔族臨陣變卦十分生氣。
魔族依然沒有動,都定定地望着上官玉。
上官玉咬牙,眉頭緊皺,語氣更冷:“魔神大人交代不管何事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命令,難道你們要違抗魔神大人的命令?”
興許是魔神這名字對魔族來說,是個絕對至高無上的存在。上官玉僅是搬出那個名字,魔族居然又衝了過來。
“小心!”花容容正欲迎上去的時候,上官晨在她身後低聲說了句,因爲無法保護花容容,言語中帶着濃濃的自責。
“我會的。”花容容握劍的手緊了緊,認真地保證。
隨即,她衝了過去,以劍爲引畫地爲牢。頓時以她爲中心的十步範圍,掀起了劍氣形成的強烈暴風。魔族的魔一沾上劍風,當即被絞成粉末隨風消失。
這一幕不僅令上官玉驚駭,上官晨他們同樣震驚不已。跟花容容相比,他們真的只是螻蟻般的存在!上官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當初那個根本無法從他手中掙脫的女子,竟變得如此的強大!
不信邪的魔族又衝上來幾個,同樣的慘狀再次發生。
“看那,你們存活下來的族人,又是怎麼死在她手上。”上官玉心知自己不是花容容的對手,只能在一旁煽風點火。魔族最講的是義氣跟護短,容不得自己族人受到半點的委屈。況且,他們自認爲高貴,上官玉這話,成功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魔族低吼着,全都赤紅着雙眼衝過來。被封印的漫長歲月裡,相扶相持的他們已經不僅僅是族人而已!
“昔日高高在上的魔族,居然淪落到被人族指揮的地步,這是可悲呢還是可憐?”上官晨涼涼地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魔族的魔,又停了下來。上官晨的話,讓他們理智恢復。是啊,千百年前,魔族高高在上,何曾用正眼看過人族一眼?如今,距離重返世間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他們,又怎麼甘於被上官玉使喚?
上官玉見狀,卻是氣得險些跳腳。他憤恨地瞪着上官晨,這個男人,從小到大就是他陰影的存在。原本以爲,在無盡暗淵一年多,上官晨不會是自己的對手。誰又料到,上官晨總是輕而易舉擊潰他所有的部署,還是在不動聲色間!
很顯然,上官晨察覺到上官玉那憤恨的眼神,他只是略微勾起脣角,回望過去。平靜的神色,無法讓人感受到他對目前的處境有一點的不安。
“哎,難道我們千辛萬苦進入無盡暗淵,就只能見到七王爺這位故人嗎?真是可惜啊可惜。”夜淵無聊地感嘆道。
“失望?”上官玉聞言挑眉,旋即看向上官晨:“三哥,這屍毒的滋味不好受吧?可喜歡我特地爲你準備的禮物呢?”
“不錯,起碼證明我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上官晨似笑非笑。
“挺爲難你們母子兩的,一直在算計上官晨,卻一直被上官晨算計。這種滋味,不好受吧?”夜淵漫不經心地道,故意揭上官玉的傷疤。
上官玉冷笑,強忍怒意:“如今你們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說罷,他雙手伸向半空,畫着奇怪的手勢。
花容容與夜淵一見,馬上明白上官玉是在做類似召喚什麼的動作,皆神色嚴肅全神戒備。
隔着魔族,他們無法打斷上官玉的吟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身後的空間裂出一道縫隙,隨後,爬出一個垂着頭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去吧,你的仇人你的執念就在你面前!”上官玉朝着那個女子大聲喊道。
花容容只覺得這個女子看起來很眼熟,卻想不起來是哪個。而那個女子聽到上官玉的話,緩緩擡起頭。花容容看清那個女子的面容的時候,微微有些訝異。居然是上官晨曾經的側妃,麗妃!
只是,現在的麗妃,臉色慘白如紙,除了雙眸狠毒到極點,找不到一點生氣。
麗妃死了,花容容很確定,卻沒想到竟然也到了無盡暗淵。
“記得嗎,你臨死前發誓,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這兩個害你的男女?現在他們在你面前了,所以,報復吧,竭盡你的所能!”上官玉吼道。
麗妃的目光以極緩慢的動作走到魔族前面,擡首看向花容容他們。在瞥見花容容面容的瞬間,雙眼倏地瞪大,眼珠子都快凸出來那般緊瞪着她不放。
“花容容,你終於來找死了!”麗妃陰惻惻地笑道,十分瘮人。
夜淵見狀,也有些不解,低聲道:“這個麗妃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魔神的能力已經到了能將死人救回來的境地?”
上官晨搖頭:“她確實已經死了,只怕現在她也不是活人吧?”
“因爲麗妃有執念,執念會讓人成魔。而魔神正是利用這點,將麗妃從死人變成半死不活的魔!夜淵,難道你忘記了,有着執念的魔纔是最強大的?就像魔神,魔神的執念比誰都深。”
說話間,麗妃已經以迅雷之勢飛身衝過來,十指赫然長出又尖又長的指甲,朝花容容的臉抓去。那暗黑的指甲,一看就是劇毒無比。花容容沒有與她硬碰硬,而是猛地跪下身子往後傾,借力往前滑去,躲開了麗妃的攻擊。
麗妃見撲空了,半眯着眸子倏然轉身,眼神十分的嚇人。又朝花容容衝過去,這次是手腳並用,企圖一舉將花容容拿下。
只是如今的花容容已經不是當初的花容容,即使麗妃再怎麼強大厲害,依舊不是花容容的對手。除了魔神,大概已經沒有能勝花容容的了。
上官晨在一旁卻看得心驚膽戰,雙拳緊緊握着。爲何他沒有那個能力保護花容容呢?看着她身陷危險,沒人比他更擔憂她的安危了,縱使花容容明顯地佔了上風。
而魔族也趁着此刻動手,蜂擁而上。
夜淵與賤死不救竭盡所能,總算暫時能抵擋魔族的進攻。
玉姬咬咬牙,也衝了上去。或許他沒有魔族的魔強大,但是身爲一個殺手,又怎麼可能在緊要關頭要別人保護?這是身爲殺手的恥辱,他的信條是,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鬥中而非死在自己牀上!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膠着纏戰的狀態。
在一邊觀望的上官玉沒料到,那麼多魔居然只是和花容容六人戰成平手而已,絲毫佔不了上風。憤恨之餘也不由得承認,他們確實不容小覷。但是很快他又揚起一抹殘酷的笑意:如果這樣還能讓他們逃出無盡暗淵,那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雖然魔神有令,暫時不能傷害花容容他們,但是往日的種種已經讓上官玉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他顧不上那麼多,只想將他們除之而後快。尤其是,當着花容容的面親手將上官晨殺了,他很期待花容容的表現。這個傷他至深的女人不是號稱很愛上官晨嗎?那麼就讓她也嘗試一下,什麼叫痛不欲生。她欠他的,他一點一滴慢慢要回來,他要將自己承受過的,一分一分加諸她身上!
花容容不經意間瞥到上官玉的神色,心中打了個突,暗暗不妙。
這種充滿仇恨的眼神如此熟悉,原來上官玉對她的執念也是那麼深。那個曾經親吻她的如玉少年,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時間留下的,是讓她也無法辨認的男子。
在花容容避開麗妃攻擊的瞬間,再望向上官玉的時候,他身邊赫然多了個女子,同樣是花容容無比熟悉的——如煙!
宮變之日,被淑妃帶走了。沒想到今日竟然還是在無盡暗淵再次見面。想必得到玉鏡邪惡力量的如煙,在魔神的指導下,今非昔比了吧?
“殺了他們。”上官玉伸手指向花容容他們,淡淡地道。
“是。”如煙無比順從,身上流露着濃濃殺意與戾氣。
花容容卻是沒看到,上官晨愣了愣。
如煙的動作比起麗妃更加快,幾乎是眨眼間就來到他們面前。但如煙並沒有與花容容對上,而是直取上官晨。
上官晨有傷在身加之如今又身重奇毒,哪裡還是如煙的對手?幾乎是生死一線間,狼狽地躲開了如煙並不算凌厲的招式。
而花容容他們一時間也被糾纏住,無法脫身爲上官晨解圍。
靜真挺身而上,擋在上官晨面前。他們都中了屍毒,但因爲他們身子底比起現在的上官晨好了許多,所以暫時並沒有什麼大礙。
如煙不屑地瞥着靜真:“這不是上官晨的香夫人嗎?怎麼此時此刻還要捨身相救送命?”
靜真沉默着,直直地望着她,絲毫不曾躲避如煙狠戾的眼神。
“秋兒,果然是你!”上官晨低聲道,言語中多了幾分複雜。
如煙聞言,半眯了一下眸子,隨後冷哼:“還是被你看出來了!”說罷,她往下巴一扯,露出原本清麗的面容。
花容容也看到這邊的場景,心中驟然一驚,薛秋兒的再次出現,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