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信?”沈雲歸冷笑一聲，道，“除卻林蕭，皇上送給楚王的凡人差不多都被他送了回來。”
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楚王根本就不想讓凡人摻和進來，他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去做，當時同意太子的贈予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他根本就沒有打算髮起戰爭，而是想讓素問滾回去！
“可惜你我只是凡人，不知他們到底怎麼想的，”沈雲顏道，“我派人將這裡徹底封死罷，以後，只當是神蹟了。”
沈雲歸點點頭。
楚樓那日所做的事可謂是驚天動地，連京城都看到了酆都的異色，都很是震驚，除卻他們，也就白揚歌察覺到了不妙。
說起白揚歌，她臨產在即，楚樓卻不見了，包括皇上在內，都在瞞着她。
能滿的住?
自然不可能，沈雲歸有很大把握，她已經猜到了。
夜言回去之後就紮在皇冠裡不敢回去，他的表現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過了兩三年，自然也就沒人記得了，”沈雲顏嘆道，“回罷，王爺走了，王府如今不知該如何了。”
沈雲歸心下一沉。
他姐說的問題纔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現在的楚王府只有幾個下人伺候着，白揚歌現在完全不出門了，根本就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
楚樓走之前，加強了楚王府的戒嚴，除了他們的人，恐怕沒人進的去。
平時也就罷了，但現在白揚歌的身體根本離不開人，她現在完全不能自理。
“不管怎麼說，回去之後必須進去王府，”他道，“王妃恐怕早就知道了，這麼拖不是辦法。”
沈雲顏深以爲然，二人派人將此地徹底封鎖，隨後便策馬回京，先進宮向皇上稟告，皇上——前幾天還是太子，嘆道：“我記得叔走之前說過很多莫名其妙的話，但卻想不到——唉。”
“王爺心懷天下，不願生靈塗炭，”沈雲歸低聲道“此心微臣敬仰。”
“叔可惜了，妖后已除，朕楚國興許還能過幾天安穩日子，雲歸，你去王府，好好照顧着王妃，”他道，“從今往後，王妃就是楚國上下的第一人。”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過對於現在的白揚歌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沈雲歸領命，等蕭姣派人來告訴找皇上事，他告退，去了楚王府。
正如他所想，楚王府禁閉大門，門外圍牆無數屏障，根本進不去，他甚至發現好多阻擋的東西都是新的，也就是說白揚歌親手加固過。
她是真的不想見人了啊。
沈雲歸苦笑，走到某處撥開一塊石磚，裡面果然有機關，他按下，緊接着腳下突然失重，掉進了一個黑窟窿裡。
那是楚樓臨淵之前閒來無事挖的，另一頭連着楚樓的書房，可以說非常方便了。
他不知道，白揚歌即將生產，不同於普通孕婦，她這幾日幾乎都在牀上昏睡着，偶爾醒過來兩次，精神還是分不清的。
有時候會說什麼“下節課是什麼，”或者“重新送回去做測驗”。
沈雲歸推開門，被灰塵嗆得咳嗽了一會，皺着眉來到了白揚歌的院子。
他沒看到白揚歌，倒是看到了一個老婦，看樣子是請來的穩婆，見到他，那穩婆沒有絲毫怯意，上前道：“大人是來看王妃的吧？”
沈雲歸道：“是，王妃近日可好?”
“不好，”穩婆愁苦的道，“王妃最近吃不下東西，精神上也出現了問題，雖說小世子很健康，但王妃這樣，恐怕是活不下了。”
沈雲歸知道能出現在楚王府的穩婆不可能是普通人，否則怎能入了他們的眼，但此時聽她所說的話還是忍不住不信。
“爲什麼？”他艱澀道，“本官聽聞王妃的身體尚可，否則王爺怎會放心。”
“大人有所不知，”穩婆道，“王妃一直虛弱，平常好好將養着也就沒事了，但王妃近日大悲，心胸鬱結不散，早就是強弩之末了。”
強弩之末。
呵。
那王爺如此還有什麼用?
人都要沒了。
沈雲歸留下一句：“好好照顧王妃。”便着急離去。
白揚歌最多再過幾日就要臨盆，在這些日子裡，他們必須找到救命的法子，否則王爺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她不是人……”
該怎麼辦？
沈雲歸捂住臉。
燕國皇宮。
纏綿。
曖昧。
“殿下心情不好?”
燕國的女姬大多都是從楚國買來的，太子不喜歡燕國本土的女人，總覺得怪怪的。
那女姬猶抱琵琶半遮面，媚眼如絲，很是好看。
太子笑道：“怎會，美人在懷，孤高興的很。”
“太子又在開玩笑了，”她問道，“爲何國師沒有同太子一同回來?”
“提他做什麼，”太子摟緊了懷裡的女子，“孤有你便夠，國師天天板着一張臉，孤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女人咯咯的笑。
眼瞧着二人就要開始新一輪的少兒不宜的畫面，突然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喊道：“太子！太子不好了！國國國師回來了！！！”
太子眼底閃過一絲惡意，似乎還有些不耐煩，道：“回來就回來，吵嚷什麼?國師擅離職守，意圖謀害孤，從此刻起，趕出燕宮。”
小太監震驚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太子挑眉道：“怎麼?”
“國師他……就剩下一口氣了，”小太監小心翼翼的道，“太子，這樣恐怕不好，皇上不會答應的。”
太子眉頭皺了皺，飛快的披上外袍，束髮，道：“孤去看看。”
赤歸確實不太好，他是神不錯，如今的楚樓抵不過他也不錯，但問題就是楚樓另劈捷徑，用了黃泉之力來對付他。
黃泉和神族本就不相容，對他來說，那玩意跟毒藥沒什麼兩樣。
到底還是沒能撐住，倒在了東宮門口，他本來不想回來的，楚國那小皇帝若是知道他還活着，不派兵纔怪，想要保護燕國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輩子不回來。
但想到太子，無奈。
還是回來道個歉罷。
赤歸咳出一口黑血，眼前一陣陣發黑，鼻尖聞到了獨屬太子身上的檀香味，他笑道：“你說的對。”
太子：“孤真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