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悠對於李修然的打算並不是不知情,她只是當作不知道,安安心心的在府中修煉。
她對內功極爲陌生,上一世接觸武學太晚,因骨骼筋脈定型,一直都是以橫煉功夫爲主,對內功也只是一知半解。
這一世她秘密更多,更是無法詢問他人,所以她只能憑着那份無名內功秘籍,靠着自己慢慢摸索。
李錦悠每日勤奮修煉,剛開始體內一直感應不到氣機,她也絲毫不氣餒,一直到了小半個月後,她才隱隱覺得,體內開始浮現一陣暖流。
那氣息初始時並不強大,甚至顯得微弱至極,可卻帶着無限生機,不斷的在她體內筋脈之中游走,讓得她無論是身體靈活度還是手上勁道都大了許多。
李錦悠高興之下,修煉的更勤,整日都在碧水苑中閉門不出。
馮氏和李錦悠曾在宮門前有過一次交鋒,那時的李錦悠實在太過銳氣,她原本還擔心李錦悠被封了縣主之後,又是她親自前往慶國公府請回來的,整個人會變得不可一世,可誰知道她回府之後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和以前一樣乖巧。
馮氏頓時鬆了口氣,而相對的,對李錦悠的態度也越發好了起來。
上有馮氏護着,下有蘇氏寵着,李錦悠每日除了在碧水苑中修煉,便是在府中聽着青黛說起京中八卦,日子過的好不悠哉。
直到七月初,明昭公主邀約要回的日子到了,在相府中閉門不出長達半月之久的李錦悠才收拾妥當,跟着馮氏和蘇氏一起,應邀前往公主府。
明昭公主慕容雅慧是已逝武貴妃的女兒,也是景德帝膝下最年長的公主。
貴妃武氏出身草莽,性情率直,因早年救了還是皇子時,奉命出宮辦差,卻落入他人算計之中的景德帝,而與之結緣。
她沒有什麼身世背景,更沒有百般玲瓏心思,可是卻憑着一身好武藝和對景德帝的一片深情,幾次三番救了景德帝性命,後來
景德帝登基之後,因感念其恩,將其接入宮中,封爲武嬪。
武嬪秉性耿直,不善心思謀算,因其直來直去的性子,在宮中得罪了不少人。
入宮三年懷孕之時,因被宮中嬪妃陷害而吃罪於景德帝,被其打入冷宮。懷孕八個月時,宮中發生政變,景德帝險些身死,在關鍵時刻,懷有身孕的武嬪突然出現替景德帝擋了致命的一劍,再次救了他的性命,而武嬪卻因爲那一劍早產。
當初武嬪腹中原是一男一女雙生子,卻因早產,皇長子還未出生便已夭折,而生出來的那個女孩,便是大公主慕容雅慧。
大公主出生後,武嬪便因傷勢難治而亡。
死後景德帝查明當初之事實乃冤枉,內心懊惱後悔之餘,追封武嬪爲武貴妃,而慕容雅慧也被封明昭公主,寓意“明月昭昭,思情可鑑”的意思。
景德帝因有愧於武貴妃,對明昭公主可謂是疼寵至極。不僅將其交給皇后親自教養,更在其成年之後,爲其擇選當時的文科狀元,原晉國第一世家,陳家的長子陳青豫爲駙馬。
這本是件喜事,可誰知道明昭公主和駙馬成婚後不足一年,陳家便與景德帝的親弟弟榮安王勾結,意圖造反。
當時懷孕已有五個月的明昭公主大義滅親,爲保景德帝和皇室安危向宮中通風報信,壞了榮安王的事情,陳家因事敗被抄家滅族,陳青豫自縊而亡,而明昭公主也因爲傷心過度,流掉了腹中已經五個月大的孩子。
此事之後,景德帝對明昭公主憐惜不已,不僅爲其大建公主府,更是幾次三番想爲她再次賜婚,誰知明昭公主卻因情傷,變得性格古怪難以相處,寧願在府中養着面首,卻也不願再次嫁人。
景德帝礙於當年之事,對其放任隨之,而京中雖有不少人對明昭公主的行爲不恥,卻也清楚明白她在景德帝心中的特殊地位,明面之上從來無人敢輕易得罪,就連朝中諸皇子和太子,見了明昭公主也不得不恭恭敬敬
的叫一聲皇長姐,絲毫不敢得罪。
馮氏在馬車上說着有關明昭公主的事情,提醒着李錦悠幾人要注意的事情,以免她們去了公主府後,犯了不該犯的忌諱。
等到說完之後,她才幽幽低聲感嘆道:“其實說到底,明昭公主也是個可憐人,招了陳家之子爲駙馬,最後卻沒了丈夫孩子,如今再富貴也不過是孤家寡人一人。”
李錦悠聞言卻是笑了笑,沒去接話。
皇室之中,哪有那麼多的可憐人?
二十幾年前,武貴妃的確是因景德帝而死,而景德帝也確實是對明昭公主寵愛有加,可這種寵愛卻絲毫敵不過他對於皇位,權勢的熱衷。
當年明昭公主擇婿之時,看上的並非是陳青豫,而是另外一人,但陳青豫卻對明昭公主一見鍾情。
那時候的陳家之主是三朝元老,其府中子侄更是在朝中身居要職,幾乎把握了一半的朝權,朝中文臣更有許多是其門生,可謂是權可遮天,就連當時的皇帝也不得不讓他三分。
景德帝剛上位時,藉助的就是陳家的權勢,可後來時日見久,陳家的權勢越來越大,景德帝便開始懷疑忌憚陳家有不臣之心。
景德帝本就疑心頗重,幾次想要藉機除去陳家,可卻一直尋不到好的由頭,陳青豫對明昭公主的一見鍾情頓時讓景德帝大喜過望,幾乎沒做考慮,便將陳青豫招做了駙馬。
明昭公主幾乎是受了情傷才與陳青豫成的婚。
婚後兩人感情隨着時間不斷見好,而明昭也漸漸被陳青豫的體貼感動,兩人感情日漸篤定之時,陳家卻出了造反之事。
陳家一夜之間九族盡滅,陳青豫也自縊而亡,而明昭卻揹負着出賣夫家的名聲,死了丈夫孩子,獨活了下來。
李錦悠當年曾經聽慕容崢提起過,陳青豫的自盡是爲了保住明昭和她腹中的孩子,而陳家的滅亡,也根本不是因爲和榮安王一起犯上作亂,而是另有隱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