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金川則因爲叛國證據確鑿被判死刑。
李氏一族因被李修然牽連,被景德帝下令終身不得入京,五代之內不得入仕,一衆族人遷怒李修然,而李祿更是因爲嫉恨當年馮氏殺子之仇,將李修然一脈驅逐出李氏一族,更命人將已經下葬的鄭妤純遷出祖墳,去了李修然等人的宗碟,從此他們不再是李家之人。
鄭家因替李修然斂財,被朝廷查抄,所有家產全數充公,而鄭家衆人被趕出了祖宅,從富商之戶淪落街頭。
當初權傾天下,風光無匹的丞相府一朝敗落,而“自盡”而亡的李修然成爲了滿京城的笑柄,爲天下文人士子口誅筆伐,甚至街頭巷尾,茶館酒肆之中也出現了用李修然的事情編纂出來的故事流傳,而百姓之人得知當年季盛天之死的真相之後,自發前往祭奠。
李修然名聲盡毀不同,景王府卻是在這股風波之中盡得民心。
而隨着李修然的死去,朝中之人以爲事情已經結束,卻不想幾日之後,京中也突然出現了另外一起流言。
傳言先帝並非是重病身亡,而是被人謀害,而當年先帝身亡之前,曾留下一封密詔,而密詔的內容卻是廢除當今聖上當年的親王之位,將其貶爲庶民。而當今皇帝手中的皇位卻是在謀害先帝之後,篡位而來。
名不正言不順,不足以爲帝。
御書房中,景德帝狠狠將手中的摺子扔了出去,氣得滿眼通紅。
“是誰,到底是什麼人在胡言亂語煽動民心?!”
趙福海緊緊垂着頭弓着身子站在一旁,當年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流言傳出來後,他比景德帝還要害怕。
感受着景德帝看向他時那殺氣騰騰的眼神,趙福海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聲道:“陛,陛下,不是
老奴做的,老奴絕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此事。想必是景王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後有所懷疑,又見李修然突然身死,不肯善罷甘休,所以才命人私傳謠言,想要敗壞陛下聲名,求陛下明鑑,求陛下明鑑。”
景德帝看着趙福海簌簌發抖的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額頭上已經隱隱有了血跡的樣子,眼底的陰沉和殺意幾乎要掩藏不住。
趙福海渾身冰涼,磕向地面的動作更大,額頭觸及地面時不斷髮出“砰、砰”的聲音。
“陛下,老奴對您忠心耿耿,從無二心,您若不信老奴,大可將老奴這條狗命取去,可是如今景王已經生疑,若是老奴這個時候出事,只會讓那些對陛下心有疑義的人更生疑竇,老奴畢竟是先帝身邊的貼身奴才,他們必定會借老奴生事,陛下切莫中了景王他們的算計。”
景德帝聽到趙福海的話後,眼底出現抹猶疑。
這個時候趙福海的確不能死,他是當年先帝身邊的貼身太監,更是替他作證讓他登上皇位之人,一旦他在這個時候殺了趙福海,只會被人抓住把柄,說他殺人滅口。
如今景王府和皇室之間的關係岌岌可危,季君灝又因爲李錦悠的關係得了慶國公府的權勢,若是景王當真心生反意,以此爲藉口,到時候他這個皇位恐怕就真的坐不住了。
景德帝眼底的殺意被冰冷所替代,臉上卻彷彿是因爲趙福海一番話有所動容,放緩了氣勢開口說道:“你跟隨了朕這麼多年,朕怎會不知道你對朕的忠心。起來吧,讓太醫替你看一下傷勢。”
趙福海聽到景德帝的話不僅沒鬆口氣,反而心中的寒意更甚。
他從先帝在位時就暗中投奔了景德帝,跟隨了景德帝幾十年,他怎會不瞭解景德帝的爲人?他如果這個時候狠狠訓斥他一頓或許此事他當真會就這麼讓他過去,可是景德帝此時越是和顏悅色,就代表他心底的殺意越重。
趙福海小心翼翼的給
景德帝行禮退出御書房之後,擡起頭來時,臉上一片慘白。
李修然已死,難道他要成爲第二個李修然?
趙福海頂着頭頂的血跡回了自己在宮中的宅子,看着滿室的富貴,想起他這些年攢下來的錢財,緊緊握着袖子下面的拳頭。
“趙公公,您這是怎麼了?”院子裡的小太監見到趙福海滿頭是血滿臉焦急的開口問道。
趙福海伸手一摸額頭,才感覺到那裡傳來一陣刺痛,手上溼淋淋的滿是血跡。他蒼白着臉開口對着身邊的小太監說道:“雜家有些頭暈,你讓人去一趟太醫署,請個太醫過來一趟。”
那小太監聞言連忙快速走了出去,趙福海靠在桌前緊抿着嘴脣,不斷在心中算計着他該有的退路。
如今景王和皇室之間恐怕極難共存,景德帝容不下景王這個威脅,而景王也絕不會放過害死他父王和大哥的景德帝,兩方遲早會有一戰,而等到到時候,景王必定會抓着他這個“知情人”來對付景德帝,而景德帝卻絕不會留下他這個可能會讓他當年所做事情盡數曝光的隱患在側。
無論將來如何,無論勝的是景王還是景德帝,他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趙福海想到這裡,臉色越發蒼白,只覺得額頭上的疼痛更加厲害,腦子裡也傳出一陣眩暈。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之前出去的小太監走了進來。
“小安子,過來扶雜家一把。”趙福海有些眩暈的開口說道。
那小安子聞言低垂着頭快步走了過來,一手攙着趙福海,趙福海正想說話,卻突然在身旁人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豁然低頭,就見到攙扶着他的那隻手掌格外寬厚,上面虎口的位置上甚至佈滿了老繭。
這絕對不是小安子的手!
趙福海心中一慌,連忙一把推開了身旁的人,滿臉戒備的倒退了幾步,驚聲道:“你不是小安子,你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