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聽着葉君悲慟的聲音,他緊緊摟着葉君的脖子:“爹,我知道您心裡的苦。碧霄從此以後就做您的孩兒還不行麼?他做錯了事,他也會良心不安,日日被愧疚啃咬,不是比讓他死更好麼?他死了,對他其實也是一種解脫啊。”
碧霄趴在葉君的脖子上動情的說着,卻暗中給美猴王使眼色。
美猴王心領神會,去扶住爹爹北冥爵。可是她實在是小猴子,太小,也扶不住。於是一着急,就念了變身咒。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的,居然就成功變身,還是一個沒有一點妖氣缺點的十分漂亮的十五六的小女孩。
美猴王也驚訝自己的變身成功,只是短暫的高興之後,就急忙扶起搖搖欲墜的北冥爵,小聲道:“爹爹,快跟我走。”
北冥爵艱難的搖搖頭:“不,爹爹不能走。爹爹當年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而且……而且,爹爹也有很多話想和葉君說。”
“你還有話想和我說?你配麼?如果不是有我的兒在,我分分鐘將你碎屍萬段,也不解心頭之恨!”葉君怒指北冥爵,本來濃黑的眼珠又開始變得血紅。
就在葉君又變得怒不可赦的時候,一邊已經變成人身的凰紀元突然上前一步說道:“葉君妖王,北冥爵上神,你們之間其實有一個很大的誤會。是有人利用了你們,讓你們故意仇恨的。”
“什麼?”葉君轉頭瞪着那個才才十六七歲的翩翩少年。
“什麼?”北冥爵也氣息虛弱的看着凰紀元。
凰紀元又上前一步,說道:“其實,我這次去八荒的妖王殿就是奉祖爺爺命,去面見妖王,將一切事情說清楚的。我們渾天谷原本是不管六界中事,只想自得安樂。但是這件事,鬧得太大,波及的人太多。祖爺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特別命令我來找到你們,將當年的事說清楚。”
渾天谷的尊者,凰紀元的祖爺爺凰鳥,是北冥爵很敬佩的老人,當然,葉君也很敬佩。所以凰紀元一說出是祖爺爺讓他來說這件事的,兩人就立刻洗耳恭聽了。
“我祖爺爺當年爲什麼率領凰鳥族人從天界到八荒的渾天谷,外界傳言很多,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其實是天帝行事做人太過卑鄙。當年天帝奪得天帝之位用了不光明的手段。但是我祖爺爺有一上古神物,能知道所有人的所有事。所以,祖爺爺知道了天帝的秘密。祖爺爺爲人剛正不阿,讓天帝放了天牢的老天帝,只要留老天帝一條性命,他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天帝害怕自己的醜事被天下知道,就一面假意答應祖爺爺放了天帝,一面暗中殺了老天帝,又要殺死祖爺爺,讓這事從此人神不知。祖爺爺自有辦法自保,卻從此認清天帝爲人,未免凰鳥族人受到天帝迫害,就帶着族人到了八荒的渾天谷隱居下來。也從此不過問世上任何事。兩千年來,祖爺爺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但是現在,看到上神和妖王結下仇怨,恐爲禍六界蒼生,只好違背諾言,命晚輩來說出真相了。”
凰紀元說完凰鳥祖爺爺的事,見
大家都不吭聲,就把當年天帝怎麼威逼北冥爵的事,北冥爵怎麼帶走葉君,卻偷偷跟月娘承諾的事,天帝又是怎麼派人暗中逼死月娘,卻嫁禍給北冥爵的事都一一說了。
當所有的事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恨了多年的葉君妖王渾身劇烈的顫抖不止。想不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天帝在搞的鬼。
害死了自己的妻兒,害的自己恨錯了人,害的自己親手將一對深愛的人活生生拆散。
北冥爵雙腿一軟,坐在地上。
他也是想不到,當初以爲把一切都算計的明白,以爲足以能和天帝抗衡保住荼蘼,卻不想,到頭來還是中了天帝的詭計。
凰紀元來到北冥爵跟前,輕聲道:“上神,我祖爺爺說,您別怪葉君,他也是被矇在鼓裡。還說,當年您妻子在化仙池中的一縷魂魄,也是葉君耗了一半功力給救出來,讓其輪迴的。雖然那時候讓您妻子轉世是爲了報復你,可是又何嘗不是救了她?”
是啊。
他和葉君之間,已經說不上是恨,還是怨。
兩個人都是可憐人,都是被天帝玩弄在鼓掌上的可憐人。
“天帝,我要去殺了他!”葉君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怒氣沖天,就要去找天帝報仇。
“不要去!”北冥爵用盡力氣喊一聲,看葉君站住了腳步之後才虛弱的說道:“葉君,天帝假仁假義,我知我知,可是你當年畢竟觸犯了天規。我當年也的確是私戀了蛇妖。他是天帝,只要說一句做這一切都是爲了維護天地法則,你即使打敗了天帝又能怎麼樣哈?世人依然只會說天帝是對的。”
碧霄聽了爹地的話,也忙跟葉君說道:“爹,我爹地說得對。一切還要從長計議。您都已經等了幾十年,難道還怕再多等一些時候麼?我們要做的不僅是報仇,還要天下人知道天帝是做錯的,還要徹底把天帝趕下寶座,改變這狗屁的天地法則。這纔是真正的報仇雪恨。”
葉君想了想,點點頭:“對,你們說得對。我不能衝動,我不能衝動,我們要從長計議,我們要一起報仇。”
碧霄和爹爹見葉君這麼說了,暗暗鬆口氣。終於暫時安撫住脾氣暴躁的葉君了。
如今雲殿已廢,桃林已毀。葉君見北冥爵又重傷,便決定帶他會妖王殿休養。步青雲見一場禍事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唏噓不已,便放心的回去梨園養傷。而碧霄和美猴王自然就坐着凰紀元返回八荒。
碧霄還習慣的摟着美猴王的腰,雖然美猴王現在已經是窈窕小美女了。
凰紀元很生氣,故意動了動碧霄那邊的翅膀。
碧霄差一點滑下去,立刻拽住幾根羽毛,恨聲道:“鳥人,你幹嘛!”
凰紀元氣呼呼的道:“鬆開我未婚妻的腰,那是我的未婚妻,不准你摟着。”
碧霄一聽凰紀元這麼說,立刻火大:“我就摟了怎麼了?她纔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我的小猴子。”
“小屁孩,你最好搞清楚一點,我
和朵朵是有父母之命,指腹爲婚的娃娃親。當初朵朵還在她孃親的肚子裡就指給我了。所以,我等下去妖王殿,就會將朵朵帶回渾天谷了。”
“什麼?你還要帶走她?我不準!”碧霄惱了,伸手將美猴王抓的很緊,唯恐她被搶走了一樣。
美猴王心裡美滋滋的,有碧霄這麼說,真是太高興了。但是同時也真的糾結,自己和凰紀元是真的有娃娃親的。只是,她不喜歡一隻鳥人,喜歡小毛孩碧霄罷了。但是不管怎麼樣,父母不在了,婚約也還是在啊。真是頭疼死。
“準不準與你何干?帶走我的未婚妻也是我這次來八荒的目的。”凰紀元冷哼一聲。
碧霄暗暗磨着牙,那個氣啊。伸手偷偷拽着凰紀元後背上的毛,一根兩根三根……
給你拔光毛,讓你成個小禿子,看你還怎麼帶走美猴王,哼!
凰紀元吃痛的動了動,美猴王驚呼一聲,差一點滑落下去。嚇得凰紀元後來就是被拔毛拔的疼也不敢動了。
妖王殿。
葉君一回來,野豬嶺的族人就跟葉君哭訴:“妖王,我們頭領豬老大死了。”
“厚葬。”葉君言簡意賅,就抱着已經昏迷的北冥爵繼續往裡走,甚至都不問豬老大爲什麼死了。
“妖王,是二當家的鬼哭子殺死豬老大的。鬼哭子看妖王不在八荒,意圖造反。是我們頭頂捨命拿下鬼哭子,卻現出寶貴的生命。”
葉君頭也不回:“鬼哭子,殺了。”
野豬嶺的族人得到批示,高興壞了,立刻去天牢提出已經被折磨的就剩下一口氣的鬼哭子,要正大光明的給豬老大報仇。
錦繡閣。
碧霄呼呼的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喊:“娘,娘,我爹來妖王殿了。”
荼蘼忽的從窗前的椅子上站起,走了一步,又站住,回身慢慢坐下。
碧霄進來房間拉着荼蘼就走:“走,看看我爹去。”
荼蘼坐着不動,聲音寡淡:“碧霄,你爹如今和我沒有關係了。他來或不來和我都沒有關係。”
碧霄着急的很:“可是我爹受傷了,很嚴重,就快死了。”
荼蘼的手在袖籠裡收緊:“他死不死又和我有什麼干係呢?”
“……”碧霄的眼角抽了抽,看來娘對爹地的怨恨很大啊。但是爹對娘又到底是什麼心情呢?
“好吧,娘不願去,我自己去看我爹。”碧霄說完就跑出去。
“美猴王……美猴王……走,我們一起看爹爹去。”碧霄一邊喊一邊找。但是找了一圈竟然沒找到美猴王。很是納悶,美猴王剛剛還在這兒,說等自己出來一起去看爹地的啊。這會兒,人呢?
“小豬,你看見我的美猴王了麼?”碧霄抓住一個豬崽子問。
豬崽子哼哼兩聲,道:“我沒看見那個小猴子。”
“美猴王如今不是小猴子了,是一個十三四的小丫頭,長的可好看了。”碧霄忙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