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如今皇后這麼說,陸悠韻卻不能撕破臉的說起亮話,只能一咬牙地說到:“多謝皇后娘娘這份關心與體貼,是悠韻糊塗了。”
“糊塗?真是好聽的話!”柳玉蝶說着走到殿門口,一拉門說到:“淑妃娘娘沒聽到皇上的話嗎?還不趕緊帶着佑兒好好的在自己宮裡待着!”
淑妃聞言,一咬牙衝着抱着佑兒的香凝說到:“咱們走!”說罷就往殿門口去,可是在從皇后身邊過的時候,柳玉蝶卻擡手往淑妃的臉上抹了過去:“瞧你,眼淚也不擦掉,出去不是給人看笑話?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了你,又或者你受了委屈呢!”
陸悠韻無奈的躬身說了個謝謝,就欲邁步,可柳玉蝶此時卻湊在她的耳朵跟前悄聲說到:“你和我爭?只憑着一個佑兒就可以嗎?我的一滴淚都勝過你哭成這般樣兒!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你的宮裡吧!”
陸悠韻雙眼圓睜的瞧着皇后,終究還是咬着牙離開了,她這次完全的敗了下來,不但沒討到自己想要的,倒把自己又賠進去一些,此時皇后激她,她也只能忍,倘若頂上一句,皇后自然可以小題大做,叫她更加難堪,她只有選擇落荒而逃。
柳玉蝶看着陸悠韻出了朝陽宮的宮門,掃了雲衣一眼,就折身回往內殿,雲衣聰慧的關了房門出去了。
柳玉蟬看着姐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無言的看着自己,羞愧的低着頭:“姐姐……”
“別叫我姐姐,我沒你這個妹妹!”柳玉蝶說着瞪了柳玉蟬一眼。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您是好心爲我,都,都是陸悠韻,是她說,您不讓我們帶孩子去送駕,就是想讓大臣們將來怪我們眼中無皇上,還說我們這般別的妃子會……”
“別的妃子會歧視你們?笑話!一個生了皇子,一個生了公主,兩個有子嗣的,就是皇上大行了,你們也能守着太妃的身份頤養天年,誰敢歧視你們,巴結你們還來不及,你倒好,聽她說?柳玉蟬你問問你自己,你姓什麼?你做到貴妃這一級又是仗着誰的勢!”柳玉蝶也是動了怒,眼瞪着柳玉蟬,她見柳玉蟬低着腦袋聽自己訓的樣子,便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到:“我一心爲了柳家弄你進來,我命不好,你生的不是皇子,可是我怪你了嗎?我怨你了嗎?你是我的妹妹啊!你不是她陸悠韻的妹妹!”
“姐……”
“別叫我姐,我說的話你一句都聽不到心裡去,你當那陸悠韻對你是姐妹心?她是怎麼做到昭媛怎麼成的淑妃你好好想想,還不是藉着你的姐妹關係才爬上去的,我說了什麼?我什麼都不說的看着,就連她一個昭媛身份,不也給弄了產殿,只是她自己突然早產沒用上罷了!柳玉蟬你好好想想,我們纔是姓柳的,我們纔是一家!她陸悠韻跑到你跟前來哭,說什麼受歧視,說什麼讓你們被上眼中無皇上的罪名,你們背的上嗎?那是我的旨意,誰都怪不到你們頭上!你好好想想,她急的是什麼,她是怕皇上要立盤兒,沒了她佑兒的份,纔來拉上你的,我告訴你,她已經鬧的皇上煩了她才躲到你這裡的,可你卻跟着她一起鬧,你呀,我沒你這個妹妹!”柳玉蝶說完再不管柳玉蟬轉身就要走,這下的紀嬤嬤從殿門外進來,徑直的跪在了柳玉蝶的面前:“皇后娘娘您息怒,貴妃主子不過是一時糊塗,你們到底是親姐妹,還請皇后娘娘原諒了貴妃主子好生提點她吧?”
“提點?我說的話她根本不聽……”
“我聽!”柳玉蟬急忙的下牀走到姐姐跟前,柳玉蝶趕緊着把殿門關了斜了她一眼:“去去,回牀上去,也不怕涼到!”說着就把人往牀上攆。
柳玉蟬看着姐姐還是操心自己立刻就笑了:“姐姐您別生氣了,您放心從現在起您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一定不叫姐姐生氣了!”爬上了牀才坐定柳玉蟬就趕緊許願。
“我不信!”柳玉蝶不客氣的冷下了臉。
“真的!”柳玉蟬搖着柳玉蝶的胳膊。
柳玉蝶看着柳玉蟬一笑:“真不真的,咱們看吧,我只求你日後對那淑妃別太好,你把她當姐妹了,她把你當什麼?處處丟了親姐去幫外人,你呀!”說罷她轉身衝着一直看顧珍珠殿下的紀嬤嬤說到:“紀嬤嬤你好生伺候好貴妃主子吧,我還有事,哦,對了,皇上出駕的那天,你也就出宮吧,這把年紀了,也不容易,還是和家人團聚享受天倫之樂吧!至於小公主,雲衣會照看的,我也會再請個嬤嬤過來。”說罷就轉身要走。
“姐姐,您幹嘛要把紀嬤嬤弄走?我……”
“紀嬤嬤是太后跟前的人,太后西遊之後,仗着你有孕才留着人家,如今孩子生了,乳母就三四個,雲衣也伺候着你,何必再拖上人家,人家伺候太后的一片心,我和皇上都看在眼裡的,也該讓她出宮和自己的家人團聚了。”柳玉蝶言語輕輕,透着一番關心,說的柳玉蟬恍然大悟之餘更覺得自己的姐姐是個處處貼心的人。
柳玉蝶說罷這些,不等紀嬤嬤放下小公主,就自己轉身大步的走了。
騰出手的紀嬤嬤衝着柳玉蝶的背影大聲的說着謝恩的話,待人走了,急忙起身關了殿門便衝着牀上的柳玉蟬說到:“我的貴妃主子啊,您可差點闖了大禍啊!”
“闖禍?我知道了,您一定是怪我不辨是非就和淑妃向皇上哭訴吧,我以後都不會拉。”柳玉蟬不好意思般的吐了吐舌頭,可紀嬤嬤看着她心裡更是嘆了口氣,只好說皇后娘娘給了這般恩典,她怎麼的也要再去謝謝,便將孩子的事交給雲衣照料,自己追了出去。
紀嬤嬤不是傻瓜,在宮裡這些年了,怎麼會不懂能給予必有所求的道理,雖說當初就應了她事辦成了允她回去,但太后薨世,若是立刻放行是不可能的,可一旦留下,就等於沒了念想。她本想着就在柳玉蟬跟前湊着吧,過一日是一日,可今這麼一鬧,皇后發了話的放她走不說,還特地的說了時間,顯然是告訴她,真的允她走了,可是偏偏這時間之前,是定有事做,用來交換的,她又怎能不追出來問個清楚?
安坤宮前沒有丫頭攔她,順順利利的進了主殿,果然柳玉蝶捧着熱茶在等她。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得了,起來吧,你過來有何事?”柳玉蝶淺笑着說話。
“奴婢見主子準了自己出宮,自然是要來謝恩的,可奴婢沒什麼長物難報恩德,只好問問主子,可有什麼事是奴婢能做的,奴婢自當去做了,換主子一個高興。”紀嬤嬤直了身子小心的說着。
“很好,這纔是聰明的人!看來母后和你相伴幾十年看重的就是你的聰慧。好好,你這般聰慧,我也不能待薄了你,你昔日伺候太后有功,如今對我也尚好,不如我去和皇上說說,賜你個君號,再賜你一車錦帛珠寶,讓你衣錦還鄉不說,回去也年年有俸祿可拿,怎樣?”
“奴婢謝主子恩典,就是不知道主子需要我去做什麼事……”紀嬤嬤叩謝而問,她清楚越是豐厚的獎勵,越是棘手的事。
“不必憂心,這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而且,絕無風險。”說着她將紀嬤嬤招手喚到跟前,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陣後,纔在紀嬤嬤頻頻點頭中笑盈盈地說到:“我要讓淑妃名裂,但只可是捕風捉影,必要的時候含糊其辭,但最好叫她百口莫辯。”
“主子的法子早已籌備好,奴婢聽着,似乎不用貴妃出面的吧?”紀嬤嬤微微蹙眉而問。
“你懂什麼,如果妹妹不出聲,那隻叫流言,若我妹妹出了聲,這事就不是牽扯一個宮妃了,況且憑我妹妹和淑妃的關係,皇上自然不會覺得是誹謗之聲,這等醜事出來,聖上礙着面子不能親查,又要馬上出宮祭祀,自然會把這事交到我手裡,若是在我手裡,我就能讓那淑妃羞愧而死,而不禍害了佑兒!”
“皇后娘娘您是打算過繼了佑殿下而不是……”
“這個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柳玉蝶看着紀嬤嬤等着她的回答,紀嬤嬤略一思索說到:“主子,奴婢勸勸貴妃問題不大,可要讓她開口說上別人……主子您知道貴妃那性兒,除非是要她覺得淑妃已經危害到您了……”
“今日的事不就是提個醒兒嗎?你放心,等你旁敲側擊之後,我自會去她跟前上演一場好戲的!”
紀嬤嬤瞧着柳玉蝶一臉淡定的樣子,便知道她是早已籌劃好了的,當下也不多說,就要退去,可偏偏這個時候,殿外傳來了丫頭報信的聲音,王總管捧着聖旨前來加印了。
“聖旨?”柳玉蝶有些意外的看了紀嬤嬤一眼,趕忙迎了出去,就看見王總管一臉笑容的衝着柳玉蝶說到:“奴才先賀喜皇后娘娘了。”
“賀喜?”柳玉蝶全然不解,瞧着那金黃的卷軸問着王總管:“王公公這話,把我說糊塗了,我哪裡來的什麼喜?”
“娘娘已經貴爲帝后,實在難送獎賞,但皇上有心,特叫奴才送來聖旨,皇上要晉升柳貴妃爲皇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