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奪魁
青陽城。
夜已深。
本來深沉陰暗的蒼穹深處，一塊區域變得更加陰暗了，遮住了上空若隱若現的明星，彷彿沉沉欲墜，往下方壓來。同時，幾道霹靂從上面閃現，彷彿將夜幕撕開了幾條口子。
雷電奔騰，天地震盪。
在無天的誦咒之聲中，前方的天空有幾道風暴橫空出世，漸漸拔高，和上空的雷電相交，狂暴兇猛的力量，刺耳的閃電聲，沉悶的奔雷，幾乎讓整個青陽城都陷入了癲狂之中。
而隨着咒語聲的落下，無天幾路招數的發出，如巨龍一般盤旋天際的風暴及雷電之力，彷彿全都陷入了徹底的瘋狂之中，雷電在風暴中閃爍，電芒竄動，光彩奪目，可始終都無法從風暴中衝出，彷彿陷入了牢籠正自瘋狂衝擊的猛龍。
那一片“花”的海洋，在狂風之中，在無境的催持之下，帶着席捲天下的傲氣衝了過來，四面八方，呈合圍之勢。
無天眼光一閃，那幾達百丈且盤旋天際的風暴裡面傳出了幾聲轟隆巨響，當真如狂龍被困時的怒吼，震動天地，內裡陷入癲狂的閃電威勢更甚，隨着無天意念一動，開始急速旋轉，迎向了那如風中飛雪一般的天女散花之力。
正如幽荷所言，天女散花煞氣內斂，看起來好看，卻危險之極，普通的招數根本難以將其破解。
豈料，那一片片急速飛舞的“花瓣”，在遇到那彷彿世界末日來臨才能遇到的風暴時，竟然不堪一擊，雖然竭力抵擋，但很快便捲入其中，不見蹤影，看樣子是被徹底塵封。
只那一個瞬間，無天那招幾乎顛倒乾坤的風暴便將“天女散花”之力盡數吞掉，不見蹤跡。
可是，就在無天以爲這招所蘊含的力量全都注入了他眼前正在瘋狂而舞的風暴之中時，那一片片皎潔的“花瓣”，在風暴中復活睜眼一般，亮了起來，大有衝破牢籠之勢。
無天面色一寒，心道：“小師弟果然厲害，非要逼我出全力不可。”當下手握法訣，一道藍色光幕從心口鋪設而出，注入了風暴之上。
即時，那剛纔還欲衝破風暴的束縛的“花瓣”彷彿遇到什麼可怕之物一般，緩緩地退了回去，“心有不甘”地在內中閃爍着，望着牢籠外的世界。
忽然間，風暴穩了下來，旋轉之勢也漸漸停了下來，直如一根頂天立地的藍色光柱傲立於世間。可是，它內中“囚禁”的各種力量，卻愈發瘋狂，彷彿隨時就要爆破一般，其威勢實在是觸目驚心。
這招雖是在無天突破清靈層後拿來玩所悟出來的招數，先引來天地之威，然後藉助其個招數將這股力量加以掌控，造成乾坤亂舞之勢。
可在他的研習之下，運用的越來越得心應手，威勢早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他們的規則規定不能觸及到青陽城，因此無天不能借用大地之力，讓這個“亂”字頗有不及，不過也正因爲如此，他吸收了更多的風雷之力，將這招的煞氣發揮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遠處，雲天化、笑天妃、保天丹、林天昊、付清楊等人懸空而立，臉上有驚配之色。
林天昊含笑捻鬚道：“看來無天師侄的功法果然非同小可，真不愧是雲師兄親傳弟子。”頓了一頓，又道：“但願無境師侄不要受傷纔好。”
笑天妃搖了搖頭，先是若有所思，忽地又嘆道：“不到四年時間，便突破了清靈層，又有洪師兄的天極三疊圖，修煉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入忘我之境……嘖嘖……了不起，了不起！”心中卻想：“也難怪幽荷對那小子另眼相看，但願這幢事情能夠就這麼瞭解了纔好。”
付清楊也是微微點頭，臉色極是誠懇，道：“不錯，無境師侄着實非同小可，能夠達到這種境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是啊，沒準兒還能超越那個迴風山的……”笑天妃嘴快，可一出口，卻也想起了神龜山的避諱，終於懸崖勒馬，及時止住，賠笑道：“五十年前，迴風山曾令鬆州城、完璧鏢局等處望塵莫及，想來恢復以往巔峰時刻，也不知過是時間問題。”
保天丹雖然沉穩，卻也開口道：“三年後便是‘靈山論法’，到時候高手雲集，恐怕又有一場熱鬧看了，我倒是很好奇三年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
……
蒼穹深處，“天女散花”一擊無果，無境登時有些後悔了，心想自己不是爲他人作嫁衣裳了嗎？仙女散花的力量被風暴封住，全都用來對付自己了。
他凌空而去，又出“開天訣”等招數想將這招趕緊化掉，豈料這一招暗合數招之力，又在無天全力掌控之下，每每破壞一個缺口，便利用那個缺口將自己的靈力和雷電封在其中，內裡陷入一片癲狂。
無境心有餘悸，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心道：“這招連仙女散花的力量都能封在其中，爲他所用，如果我用金剛介守禦，被他這招連金剛介捲入其中封住，我命休矣。”稍稍沉吟，雙眼忽然一亮，透着堅毅之色，道：“我就賭一賭，看看臭老頭的那個招數能不能像他吹噓的那麼厲害。”
“老四，你的這招確實厲害，不知道我的‘偷天換地’能不能擋得了。”
他二人與青陽城相距甚遠，下面的看衆也聽不出無境說了些什麼，不過無天和無境所距不過百丈，雖然風暴的聲響非常刺耳，卻也聽得清楚。
“偷天換地！”
這聽起來平平無奇的四個字，卻讓無天全身大震，眼中異光炯炯，呆了一會兒，臉上又露出了喜悅神色，笑道：“好，這個招數除了師父師伯，我可不知道當世還有誰懂，你儘管放招吧，要是能把我這招給破了，我想不輸也難。”
功法流轉，白光閃處，一臂撐天，一臂接地。他古怪的動作，倒讓衆人有些不解。可是片刻後，耀眼燦爛的白光，在他身體上開始流轉，如浩浩江水一般往手臂之上轉移，且順着手臂緩緩向前延伸、變粗，不久已如一根白光耀眼的天柱通天接地，凜然生威。
衆人兀自不知這招究竟有何古怪，可是雲天化卻是臉色大變，隨即又轉爲難以掩飾的喜悅，只顧大笑。
一旁的付清楊等人雖然見多識廣，卻也不知道這招究竟是什麼招數，以至於讓常常一副酒鬼模樣，彷彿天下事都與自己無關的雲天化一反常態。
無天本可以趁着無境發招之前攻擊，可是爲了看看小師弟究竟有何高招，便耐着性子等他，同時從附近引來更多的力量注入其中，將風暴維持穩定，以待與無境全力一拼。
又過了不久，沿着無境雙臂向兩側延伸的光臂已變得有三人合抱之粗，總長不下三十丈，簡直是通天接地。
無境眼中光芒一閃，將通天、接地的兩天白光光柱向一起靠攏，伸在胸前，身上白光劇烈一閃，隨即開始流動起來，隱隱有白色的脈絡在上面奔流不息。
那奔流的脈絡忽然呲呲作響，化作無數電芒，直如雷電一般在內裡發出刺耳淒厲的聲音，而兩條光柱的前方，如兩隻巨口一般豁然張開，一吞一吐，如怪獸呼吸一般。
“去！”
一聲清嘯，無境將兩條光臂同時向前推出，往風暴上面撞去，可是兩條巨臂彷彿受到驚擾一般，忽然顫抖了幾下，他的動作也忽然僵硬，隨之一口鮮血噴出，灑在衣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