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洛雨冷臉看着乞丐,語氣無比憤怒:“無論您的地位有多高,家師已經圓寂,還請您不要對他如此不敬!”
師傅對洛雨有大恩,且不說將他撿回寺裡養大,就是師傅教他的那些東西也讓洛雨受用不盡,師傅對他來說是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個人,是嚴師,更是慈父,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對師傅不敬,更別說在師傅圓寂之後還用這種話去說他。
看着洛雨臉上的憤怒,乞丐不屑地抓了抓自己蓬鬆的頭髮,將自己的髮型弄得更加炫酷了一點:“小子,這麼容易就犯了嗔戒,你果然不是當和尚的料。”
洛雨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反覆幾次後這才慢慢平靜下來,洛雨不希望別人說師傅的不是,但也不願意表現地修行不到家,他是師傅的關門弟子,修行不到家不僅僅是他自己丟臉,也會讓師傅被別人看輕。
平靜下來後,洛雨對乞丐施禮:“您教訓的是,是我修行不到家,不過還請您不要再用那般的言語去對家師……”
“得得得,你快別再說了,聽得老夫頭疼得很,還一直在那行禮,腰不疼啊。”乞丐擺擺手阻止洛雨繼續說下去,然後面色一肅:“小子,老夫知道你現在面臨極大的危險,那東西可不是你們現在的實力可以抵擋得了的,你們想要對付它,那絕對是以卵擊石,不過,只要你脫離佛門,拜入老夫門下,老夫便助你擺脫那詛咒,如何?”
洛雨聽他這麼說,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老夫便助你擺脫那詛咒”那句話上,至於那乞丐前面說了什麼,洛雨表示沒聽到,這乞丐有對付詛咒的實力?洛雨急切地表達了自己的疑問:“前輩,您有實力與他對抗?”
乞丐傲然一笑,露出嘴裡一排層次不齊的黃黃的牙齒,可上面原本掛着的那片菜葉子卻不知去了哪裡,也沒看他吐出去啊,不過,當然,洛雨也實在不想知道。
乞丐的身材有些瘦弱,在接近一米九的洛雨面前,實在顯得太過矮小,原本他想仰頭對着洛雨做一個俯視的姿勢,展現一下自己的英姿,卻很無奈的失敗了,反而像是他在仰視着洛雨。
乞丐有些惱火地四處一看,恰好看到旁邊的綠化帶有一米多高的矮牆圍着,他輕輕一躍,便穩穩地站在了上面,有着矮牆墊腳,他終於比洛雨高了。
乞丐得意地笑了笑,他仰頭俯視着洛雨,鼻孔裡彷彿都在噴着兩股粗氣,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乞丐看着着急的洛雨,體會了一下俯視的快感,這纔不急不緩地開口:“老夫的實力,豈是你這般的小輩所能揣測的,就你現在被下的詛咒,老夫揮揮手就能消除掉,輕鬆寫意啊。”
洛雨聞言又對着乞丐擡手鞠躬行了一禮,希望這乞丐沒有騙他,如果他真的有這麼強的實力,那他們就有救了,妹妹也就沒有了危險,學校的這個安全隱患也有了排除掉的可能,洛雨懇切地看着乞丐:“既然前輩如此實力,還請您施以援手,將詛咒的源頭消滅,它已經殘害了數百條人命,如若置之不理,恐怕還有更多的人會因之喪命。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
乞丐用手捂住耳朵對着洛雨大吼:“好了好了,你煩不煩啊!再說下去信不信老夫一巴掌拍死你!”
洛雨不肯放棄,略一施禮繼續勸說:“前輩……”
乞丐見他還要說,瞪大眼睛在矮牆上跳了跳,氣急敗壞的指着洛雨:“小子休要多言!給老子住嘴!老子可沒有那麼好的心,爲了那些不認識的人去和那麼厲害的傢伙拼命,老子修道就是爲了得長生,活到現在老子才幾百歲,年輕的很!所以老子還想再多活幾年!你給老子聽好了,你拜老子爲師,老子就救你一命,但是隻救你一人,別人的性命老子管不着,他們要死就去死好了!”
讓洛雨脫離佛門拜入這乞丐門下,洛雨顯然是做不到的,對他來說,佛門不僅僅是他的信仰,更是他的家,而且只救他一個人,洛雨也不會同意,他沒有那麼自私,而且他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先解除其他幾個人的詛咒,尤其是妹妹身上的,但是,如果不行,那他寧願與其他幾個人一起去死。
死亡,對於佛門弟子來說,從來都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
洛雨不畏死,所以乞丐說的拜他爲師就救洛雨一命的話,顯然不能給洛雨任何的觸動,但洛雨不願意放棄這個難得的希望,他施禮繼續講道理:“前輩,希望您能再考慮考慮,我洛雨一個人的生命哪有將詛咒完全破除來的重要呢?多救一個人,您就能多一份功德,這對您的修行也是大有裨益的不是嗎?前輩……”
“啊啊啊啊!你怎麼還在說啊,沒完沒了了嗎!老子說不管就是不管!老子沒那麼好心!老子又不是修佛的,要什麼破功德做什麼!你能不能閉嘴不要再說了啊!老子要崩潰了!你怎麼變得廢話這麼多了啊!”
乞丐要瘋了,他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被唐僧唸了緊箍咒的孫悟空,好頭痛啊,讓他破解什麼詛咒源頭啊,他現在真的只想一巴掌拍下去,把面前這個噪音源先給除掉!要不是……他真的就下手了啊!
“前……”
“咚!”
見洛雨還要說,乞丐一着急,抓着手裡的酒葫蘆就衝着洛雨的腦袋敲了一下,這下好了,終於安靜了,乞丐得意洋洋地拿着手裡的酒葫蘆,看着面前被他敲了一下雙目失去神采的洛雨:“虐人的感覺就是爽,世界終於清靜了。”
虐人確實很爽,而且虐的還是……乞丐很開心,他用手指在洛雨額頭輕輕一點,說了聲:“回去好好睡一覺。”洛雨便輕輕點點頭,面無表情的朝着學校的方向走去。
在他剛剛走了沒多遠,身後那個乞丐用手理了理爆炸式的頭髮,親了一下剛剛敲過洛雨的那個酒葫蘆,笑了笑,然後便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