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男一句話,讓幾個人緊張起來,又不是大家閨秀,誰願意窩在家裡?
“甄大哥,你有所不知。”蓋地虎道,“各人屬性不同,同屬性的修煉資源才能更高效吸收。比如火屬性的體質最適合煉化火屬性的修煉資源。再比如說吧,赤兄弟是龍族,如果能換到蛟丹或者龍果蛇草,那就是最理想的。”
“甄大哥,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去逛逛吧。”赤眉一聽來了興趣。
“去,當然去!”甄男笑了,他自己也想去,剛纔不過是藉故發問,“不過咱們手上沒多少修煉資源,用錢買行不行?”
“當然可以!”蓋天龍道。
原本約定,蓋氏三雄要陪甄男三人逛廟會的,可第二天日上三竿,仍不見兄弟三人現身。又等了小半個時辰,蓋地虎才急匆匆而來,告知因爲廟會人多,付達鵬臨時抽調蓋氏三兄弟幫忙值勤維持秩序,所以不能陪大家了。
這麼一耽擱,等甄男三人到達臨時指定的物貿區時,已是人挨人人擠人,摩肩接踵一般。
集市設在鳳嶺村主大道上,道路兩旁是商販的攤位。走出半條街,甄男三人擠了滿頭大汗,也沒選中一樣合意的,未免意興闌珊,眼瞅着已近正午,正準備找個茶樓喝口茶歇歇腳,赤眉無意中向攤位上一掃,卻被一枚獸魂丹吸引了。
爲防靈元散失,獸魂丹裝在盒子裡,但盒子上有標籤,標明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七階蟒魂丹!”赤眉輕聲念着,在攤位前停了下來。
甄男和帝魂見狀,自然也停下來,站在赤眉身後看。
“大叔,能瞧瞧嗎?”赤眉指着那個裝有蟒魂丹的盒子。
“少俠儘管瞧,做買賣的,哪有不讓驗貨的道理?”小商販四十多五十不到,五大三粗,面相耿直,聞言笑道。
“啪!”赤眉啓開了盒蓋,一股蟒蛟之物特有的清涼氣息撲面而來。
赤眉貪婪的深吸了兩口,合上盒子,問道:“這枚獸丹我要了,但我沒有可交換的東西,只能買。大叔,你開個價吧。”
商販沒說話,握手成拳,大拇指和小指展開,比劃了個六的手勢。
“六枚銀葉?”赤眉問道。
商販搖頭道:“少俠,莫開玩笑,這枚蟒魂丹可是高某冒着生命危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爲了它,高某足足耗時半個多月,光用掉的定身葉,就不止少俠說的這個數了。”
“六枚金葉,黑了點吧!”甄男忍不住道。
他曾買過同級的靈果,每枚五百綠葉,換算成金葉也就是五枚。而且按照王慧的說法,五枚金葉雖然理論上與五百枚綠葉等價,但在實際交易中,前者的價值要高出許多。
商販擡頭看看甄男,表情漸漸怪異起來。
“甄大哥,算了吧,我也就是隨口問一問。”赤眉雖然想要,但他身上哪有那麼多金葉。
算了,不能講價了,再講價赤兄弟該下不來臺了。想到這裡,甄男從虛提中摸出一枚紫葉,遞給商販:“算了,六枚金葉就六枚金葉吧,找錢!”
生意做成了,商販該高興纔對,沒想到,他只是掃了一眼紫葉,卻並不去接,反而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甄男,臉上表情漸漸變得嫌惡。
“你姓甄?”商販聲音冰冷。
“啊,怎麼了?”彷彿有一隻粘溼的爬蟲快速遊過後背,甄男脊樑一陣發冷。
“你就是那個投靠血煞門的福煞星?”商販聲音更加冰冷,彷彿瞬間下降了十度。
“老子叫甄男不假,是不是福煞星我不知道,可老子沒有投靠什麼狗屁血煞門!”甄男火氣上來了。
這才幾天時間,自己這個被人栽髒的惡名就像風一般傳遍了市井陋巷。這真他媽應了那句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你們走吧,這枚獸魂丹,你就是給六枚紫葉老子也不賣了,老子不和魔鬼做交易!”商販大聲說着,臉扭到了一邊,看都不想再看甄男一眼。
“老傢伙,你罵誰惡魔呢?”有人敢罵自己的大哥,赤眉不幹了,劈手薅住了商販的衣領。
“殺人啦!殺人啦!福煞星殺人了!”商販立刻大喊大叫起來。
“嘩啦啦”,集市上人本來就很多,商販這麼一叫,人羣聚攏而來,瞬間將幾個人圍得水泄不通。
“老子讓你喊!”赤眉大怒,擡手就要扇商販巴掌。
“兄弟,冷靜!”甄男架住了赤眉胳膊,扭臉道,“甄大叔,怎麼辦?”
甄男此刻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但這些人都是不明真相的羣衆,衝他們動手,越動手越理虧,假如不小心傷了人命,那這血煞的惡名就沒跑了。但急怒攻心,甄男此刻腦中,猶如一萬隻蜜蜂在狂飛亂舞,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夫是保護你的,誰殺你,我殺誰,但別人罵你,我卻管不着。”帝魂環臂抱胸,臉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我是甄男不假,可我絕沒有投靠血煞門,更不是血煞,這是壞人在有意挑拔,大家千萬別上當。”甄男沒轍了,只能相當徒勞地大聲替自己辯解。
“大家別信他,他身上有紫葉,那肯定是他投靠血煞門得到的好處。”商販買賣也不做了,收拾起地上的貨物,一邊向人羣后面擠一面嚷道。
“大哥,你放開我,兄弟非殺了他不行!”赤眉被甄男攔腰抱住了,掙了幾掙,卻掙不開。
“兄弟,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邪,吐沫星子又淹不死人。”甄男極力安撫着赤眉,耳中傳來圍觀羣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他是血煞?生得倒是齊整,看着不像啊。”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你知道什麼是福煞星嗎?福煞星將來是要幫血煞王復活的。”
“啊!這是真的嗎?太可怕了!那官府怎麼不把這小子抓起來殺了,留着他做血煞王的幫兇嗎?”
“快了,快了,我估計這小子活不了幾天了。”
“說曹操曹操到,看那邊,官府來人了,來抓這小子啦。”
“讓開!讓開!他媽的都給老子讓開!”蓋氏三雄巡邏至此,見甄男被一羣人圍着指指點點,立刻手提腰刀上前解圍。
不用他們呼喝,人羣自動讓開了一條道,還起勁鼓掌歡呼。
“噢……抓住福煞星,抓住他!”
“殺了他,殺了這個大魔頭的幫兇!噢噢!”
“放……呃放,你媽的屁!你……呃你他媽的,呃……呃給老子住……呃住嘴!”蓋人狼手舞腰刀,罵着驅趕人羣。
“散了,散了,都散了!再不散開,治你們個聚衆鬧事罪!”蓋天龍擡腰刀亂指,黑着臉大聲喝斥。
“甄大哥,受委屈了,兄弟先送你回去休息。”蓋地虎過來低聲道。
甄男默默點頭,去拉忿恨難平的赤眉,見赤眉兩眼噙淚,自己心裡也是說不盡的委屈,難受極了。
蓋地虎前面帶路,蓋天龍和蓋人狼負責清場,驅趕想要尾隨的羣衆。在羣衆一路指指點點下,蓋氏三雄終於將甄男三人護送回了住處。
赤眉面色漲紅,一幅想要吃人的樣子;帝魂閉目養神,面色也是相當不善;甄男雙眉緊鎖,默默無語。
蓋氏三雄勤務在身,不敢久留,安慰了幾句,便告辭而去。
“赤兄弟!”甄男輕輕拍拍赤眉,本想安慰幾句,忽覺屋內光線先暗後明,回頭一看,靈猴回來了。
剛剛回到鳳嶺村,靈猴便不知去向,連着幾天都沒回來。甄男原以爲自己與靈猴之間的緣分大概是盡了,心情一直有些低落,此刻見靈猴去而復返,不由驚喜交加,連心中的委屈和惱怒也瞬間沖淡了許多。
“還知道回來啊?哼!”帝魂睜開眼,重重地哼了一聲。
“猴兒猴兒,你跑哪兒了?”赤眉童心未泯,很喜歡動物,見到靈猴,臉上怒氣消散,不住撫摸靈猴光滑的皮毛。
“孽畜,走也不告訴一聲,還以爲你跑丟了。該打!”甄男笑着拍了拍猴頭。
“吱吱!”靈猴吡着牙,衝着甄男擠眉弄眼,也不知道想說什麼。
見甄男似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靈猴抓起甄男一隻手,拽起就向外走。靈猴站起來和人一般高,一身蠻力比人還大,甄男不運丹元的話,根本抵擋不住,只得被迫跟着靈猴向門外走。
臨出門,回頭道:“甄大叔,赤兄弟,等着我,馬上就回來。”
赤眉本想跟着,站起身來,卻又坐下了。看靈猴的意思,好像有什麼秘密要告訴甄大哥,自己貿然跟去也許不太合適。帝魂則老神在在,身子根本沒動,反正只要不出鳳嶺村就出不了事。
但左等不回,右等不回,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瞅着太陽快落山了,依然不見甄男回來。帝魂和赤眉最終坐不住了,便一路進村尋找。茶館、酒肆、商鋪……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直到廟會都散了,連甄男的影子都沒見着。
甄男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