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這麼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醒來的時候,雖然覺得肚子裡空空的有些難受,但是精神卻格外的好。

我撐起身子下了牀,大概是在牀上躺了太久的緣故,覺得腿有些發軟,因此就刻意在諾大的屋子裡轉了轉活動筋骨。

之前只是躺在牀上簡簡單單地看了看臥房,這樣一轉,才發現我這王爺的房間真是巨大奢靡得離譜。

臥房的外間,就是寬大舒適的書房。

諾大的案桌長近兩米多,通體就是一塊巨大華美的白玉,桌面上整整齊齊地擺放着文房四寶。

牆上卻掛着一柄近兩米長的玄鐵戰斧,斧面光滑如鏡,被擦拭得鋥亮,卻不知爲何流露出一股肅殺之氣。

太師椅上鋪着一張完整的白虎皮,那皮毛柔軟而纖長,根本沒有一絲瑕疵。在午後的陽光下,展現着雍容富貴的氣息。

一轉身,但是因爲總也沒有動彈過的身子實在不太靈活,只聽“啪”的一聲巨響,白玉案桌上的一個瓷瓶裝飾就這樣被我打了下來。

我剛皺眉看了看地面上的瓷瓶碎片,從書房外面就已經匆匆走進來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小侍,他看到地上的狼藉不禁嚇了一跳,急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王爺請稍稍退後,挽月這就把這裡收拾乾淨。”

我也就往後退了一步,倚坐在白玉案桌上,看着這個身板很是纖細的挽月開始熟練地打掃地上的瓷瓶殘骸。

“慢點,別割着手。”我說。

挽月微微擡頭,目光接觸到我的臉的同時,立刻又重新低了下去,蚊子叫似的應了一聲“是”。

這一瞬間,我也已經看清了他的臉。

很清秀動人的一張臉蛋,皮膚白皙,尖尖的小下巴,細長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瞳仁溼漉漉的,帶着隱隱的媚意。

緊接着,腦中再次浮起了一幅幅畫面。就像剛纔看到夏雲深的樣貌時一樣。可是這次的畫面,雖然比之前的少了一份纏綿糾纏,但是卻多了不少淫靡放肆的花招。

很明顯,我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的確是色中王者,即使人已經掛了,可是經歷過的那些風流旖旎的畫面居然超脫了生與死的限制,直接讓我在腦中放了一遍小電影。

看來無論是誰,只要和這個無極戰北上過牀,我都能在腦中翻找到片段。

不過也很明顯,之前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夏雲深的男人跟這個鎮北王的關係是無比親密的。而這個叫做挽月的小侍,也就是一時心血來潮的寵幸罷了。

這麼想了一會兒,挽月已經收拾好了地上的狼藉碎片,正有些侷促不安地站着。

“過來。”我懶洋洋地說。

挽月的肩膀微乎其微地顫了顫,乖乖地低着頭走到了我面前。

我伸出食指,有些輕佻地擡起挽月纖巧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看向我。

這樣微微低着頭打量,還真是長得挺憐人的。

怪不得那個無極戰北這麼喜歡折騰他,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想玩上一把。身段又柔軟得很,多難的姿勢都擺得出來……搞得我都有些心猿意馬的。

我有些邪惡地回味着剛纔腦中劃過的旖旎片段。

挽月顯然是有些不安,卻又不敢違逆我,只能哀哀地用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瞄我:“王,王爺……饒了挽月吧。總管大人都吩咐了,這幾天……誰要是敢勾引您讓您累着身子,就,就把誰的屁股打爛了。王爺……”

“噢?”我挑了挑眉毛:“那聽你的意思……總管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這個王爺說的話,反而可以不管了?”

這個帽子的確是扣大了,挽月那張清秀的小臉都嚇得發白了,嘴脣哆嗦了一下,卻真的什麼都不敢說了,長長的睫毛隨着呼吸微微顫動,一副任我宰割的樣子。

我笑了笑,卻徑直鬆開了手。

“行了,給我沐浴更衣,我要出去逛逛。”淡淡地吩咐了句,我就轉身走向了書房另一側相連的浴室。

順手逗逗小美人是沒什麼關係,但是以我現在這個身體狀態,如果要動真格的……恐怕第二天整個神武大陸的人都會知道府天國的鎮北王因爲縱慾過度而掛在牀上了。這個臉,就算我蘇燁丟得起,這個身體的主人無極戰北也丟不起。

躺在簡直就是游泳池SIZE的浴池裡,溫熱的池水讓人舒服得彷彿渾身的每個毛孔都暢快了起來。

挽月跪在池沿處,捲起了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手腕,手法熟練地幫我按摩着肩膀。

我閉着眼睛,慢條斯理地問:“那個叫做裴小染的,放出來了麼?”

“您吩咐過後,總管大人馬上就把他放回之前他的染竹軒了。”挽月輕聲回答道。

“恩,等會我去看看。”我點了點頭說。

我倒是真的對這個裴小染挺感興趣的,真不知道這種臭名昭著的草苓人到底是怎麼個模樣。

“說起來,怎麼我被刺了,這個叫裴小染的被關了,不是沒他什麼事麼?”我在溫熱的池水中舒展了下手腳,淡淡地問。

“就……就是您遇刺的時候,正好在染竹軒。當時王爺情況很危急,整個王府里人心惶惶的,加上草苓人總是跟不祥聯繫在一起,所以……”挽月顯然也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說得吞吞吐吐的。

“所以他就倒黴了是吧?”我從水中站了起來往池邊的銅鏡走去,不置可否地說。

挽月拿起一旁已經準備好的真絲布巾,一邊輕輕幫我擦拭着頭髮和身上的水珠,一邊低聲應道:“算,算是吧。”

我審視着鏡子裡,這個叫做無極戰北的男人的身體。

大概一米八五的個頭,挺拔略顯瘦削的身材,可是骨肉勻稱,宛如一頭矯健的野獸,每一絲曲線都夾帶着爆發式的力量感。看來雖然是個地位尊崇的王爺,可是在強身健體方面,也沒有落下。

這樣倒是很好,我可真的不想接受個被酒色蛀空的軀殼。這麼粗略看過去,應該是練過的,就是不知道武功到底如何。不過想來,既然能被刺客砍死,那八成不是什麼登峰造極的水平。

刺客的事情一日不解決,我這個鎮北王就坐不安穩。這樣看來,加強守衛的質量和數量是必要的短期計劃,而長期的計劃應該就是努力練武提高自己的修爲了,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年縱橫道上十多年的修羅蘇燁只是累了,並不是老了。

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只有想不開的人。

站在鏡子前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我就被挽月怯怯地聲音打斷了:“王爺,我給您束髮好麼?”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披好的柔軟內衫,我不禁微微笑了笑,轉身就順手捏了一把他纖巧的小下巴。

說起來,這個尖尖的弧度,還真是好捏呢。

……

就是出個門而已,居然還搞得這麼繁瑣。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身上修長的紫金色複式寬袍,質料一看就是上乘,那顏色染得華貴卻不俗豔。

袖口和長袍下襬處,都是用金線織出來的盤龍花紋,一股隱隱的奢華之風不經意地展現了出來。

腰間戴上了整整有我一個手掌寬的玄黑色皮甲,腳則蹬繡着游龍金紋的黑靴。

站在全身的銅鏡前,我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好了沒?”

挽月低聲應了一句:“這就好。”卻跟着躬身遞上了一把桃木柄摺扇。

我有些愕然地接了過來,順手甩開了摺扇,一副秀麗壯闊的墨色山水登時緩緩展於眼前。

微微擡頭,銅鏡中的男人,眉宇間帶着隱隱的煞氣,鋒銳的劍眉直沒入鬢角,一雙陰鬱的淺灰色丹鳳眼霸道中帶着冷酷。

挺拔高挑的身材在紫金色寬袍的修飾下越發俊美逼人,玄黑色皮甲勾勒出細窄的腰線,更顯得隱藏在袍子下襬中的雙腿修長有力。

我輕輕彎起嘴角,鏡中男人也隨之露出了淺淡的笑容,掌中摺扇“啪”地一聲合攏起來,那剎那的笑意,眉目間冷硬盡褪,轉而溢滿了無盡的風流貴氣。

嗯……雖然跟我習慣的審美觀不太一樣,但是不得不承認,皮相真的……十分不錯。

“走,去染竹軒。”

我簡潔地說。

鎮北王府很大,真的很大。

靜水綿延,亭臺樓閣,飛檐重瓦的院落一重又一重。

之前的鎮北王無極戰北似乎很喜歡桃花。

那紅牆白瓦間,總是隱隱約約栽種着一株又一株的桃樹,旖旎的香氣自那蜿蜒的道路深處飄來。

粉白相間的花瓣隨風翩躚着,颳起了滿地的落英繽紛。

我就這樣踏着一地的花瓣,停在了染竹軒的院門處。

挽月纔剛幫我推開院門,一片灰塵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登時把他一身白衣都給染成了灰不溜秋的顏色。

挽月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我,又轉頭看了看染竹軒裡一片過於明顯的淒涼,試探着問:“王爺……要不,改天?讓他們先收拾收拾。”

“無妨。”我微微撩起下襬,跨過門檻,走進了這座名爲染竹軒的院子。

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修飾的,竹林、水池,還有石亭的位置都擺設得很考究。只是滿是灰塵的石凳,鋪滿了碎石小道的雜草和花瓣都讓整座院子顯得凌亂不堪。

顯然,這院子的主子失了勢,連個收拾院子的下人也都沒了。

平白無故就被扔進了牢裡,混得這麼悽慘落魄,這個裴小染,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黴。

這時,裡面的人顯然也是聽見了動靜,一個穿着跟挽月同樣款式的白衫的小男孩從屋子裡開了門探頭出來,一眼看見我,嚇得連忙出來跪行了一禮,顫顫兒地喚了一句“王爺”,就跪在那兒不敢動了。

我挑了挑眉。從穿到這個王爺的身上,我就發現府裡的人似乎都怕我怕得要命,從當初那些侍衛大夫,到挽月,再到這個小男孩。看來,之前的無極戰北這個王爺當得倒真是威風八面。

“起來吧。”我漫不經心地開口,想了想,又轉頭衝挽月和這個小男孩吩咐了一句:“你們在外面等着,不必進去了。”

剛推開門走進屋去,就聞到一股刺鼻到了極點的血腥味。

我微微皺了皺眉,循着味道往內室走去,才終於找到了這股血腥味的來源。

窗口的竹簾都被拉了下來,搞得整個屋子特別昏暗。

鵝黃色的柔軟被褥被堆得高高的,似乎是躺了個人。

牀邊的小桌上擺着一個茶壺,一盆清水和幾片潔白的布巾,似乎還有一小瓷瓶的傷藥,但是似乎都沒動過。

除了這些東西,這件房間裡再也沒有什麼東西,顯得淒涼得很。

牀上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很困難地發出了聲音:“小宇,我,我想喝口水……”

很是沙啞破碎的無力嗓音,但是卻依舊能感覺得出那種少年獨有的清亮動人。

我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涼茶出來,坐在牀邊的小凳上,淡淡地說:“起來喝吧。”

蜷縮在被窩裡的少年似乎感到回話人的聲音不太對勁,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但是卻在下一瞬間,慌張地把被褥猛地掀開,就想要下牀行禮。

“小染,小染不知道是王爺來了,王爺您……”他說得語無倫次的,身子更是搖搖晃晃,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我看了一眼他,表情停頓了一下,這才伸出手,握住他纖細得有些過分的手腕,低聲說:“不必了,你躺回去吧。”

當年在道上混的時候,殺過人,也拿刀剁過沒規矩的弟兄的手指,血腥的場面見得多了。

可是這個叫做裴小染的少年身上那可怖的傷痕卻還是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一身單薄通透得白衣幾乎被鮮血染紅,能讓我清晰地看到後背上,用皮鞭狠狠抽打過的血痕。

這鞭傷極爲特殊,彷彿是按照個九宮格一鞭一鞭刻意打出來的,在白衣上殷出了讓人觸目驚心的血紅色格子,很明顯,那格子的邊框根本不可能是一鞭就能打出來的。而幾鞭子重複在一個地方所造成的疼痛跟一鞭相比,當然是成幾何數增長的。

顯然,行刑的人的手法惡趣味,也很殘忍,竟然硬生生地用鞭子在他身上烙出個九宮格的血紋身。

我正思考着,就看到裴小染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望了我一眼。

這麼一眼瞟過去,我的嘴角就微微彎了起來——他被無極戰北強擄進了府,看來還真是不冤。

小東西長得是真的很好看。

因爲草苓人的關係,一對尖尖的小狐耳別有韻味。

一頭墨雲般的長髮直直垂到臂彎處,雖然因爲傷勢的關係有些凌亂,可是那絲綢般柔軟的質感卻不會改變。

俊秀筆挺的鼻子,菱角般曲線完美的雙脣。

一雙小鹿般溼漉漉的杏眼怯怯地擡頭望着我,瞳仁黑中帶着一汪幽幽的藍,更使得眼神兒像是可憐巴巴的小棄犬。

“王爺……”他啞着嗓子小小聲喚了一句,卻又因爲不知道說什麼而緊張地頓住了。

因爲傷勢的緣故,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憔悴,一雙溼潤的杏眼裡溢滿了惶恐不堪的神色,本該粉嫩柔潤的雙脣也都裂出了一道道幹紋。

我搖了搖頭,動手的人實在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把手裡的茶杯遞了過去,我淡淡地說:“喝點水吧。”

裴小染猶猶豫豫地,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接過了茶杯。

他望了望我,卻沒敢喝。

似乎是思考了片刻,他才勉強擠出了一個很拙劣地,獻媚的笑容,磕磕巴巴地說:“王爺您,您英明神武,小染,小染在牢裡就知道,您吉人天相,一定很快就沒事……”

雖然英明神武這個詞讓我一時之間有些沉默,但我還是平靜地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先喝口水。

裴小染又緊張地把茶杯握緊,可是過了片刻卻還是擡起頭,怯怯地說:“王爺,小染跟那羣刺客真的是沒關係啊……王,王爺英明神武,英,英姿煥發,小染就是再笨也不可能助紂爲虐去跟王爺這,這種,這種……天之驕子作對啊……”

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滿眼都是討好的神色。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長出條尾巴搖晃着獻媚的樣子。

拙劣的表情,拙劣的用詞,拙劣的馬屁。

這就是夏雲深口中愛拍馬屁的草苓人的普遍水準麼?

隆重介紹了賤骨頭裴小染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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