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南疆的路途,足足有數千裡。
若是普普通通地行路,不急不趕,即使抄近路也要走上三個多月。
不過所幸,往南疆的路上,倒是有一條名爲沉祿的綿延大江,可以省上不少腳程。
走水路的話,只要不暈船倒真是一件樂事。
只要順風順水,一天就過了數百里也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一路上倚桅遙望碧水藍天,何止是愜意而已。
我跟赫連沉玉騎着一對兒的追電赤血馬,兩人並騎策馬出了北郡霧封城,不消幾天就到了沉祿江畔的南湘城。
那時春色正濃,南湘城又臨江,一踏上這片土地,頓時便覺得撲面而來的氣息溼潤溫暖,似乎還隱隱帶着旖旎婉約的香氣。
我們到的時候,正好已經是入夜時分。
可南湘城的街道上,卻人聲鼎沸,熱鬧異常。
華燈初上,好幾處地方都載歌載舞,小攤販們販賣着各式小吃,還有着一些小孩子拎着花燈在街道上快活地你追我趕。
我有些疑惑,轉頭看向了赫連沉玉:“今兒是什麼日子麼?這麼熱鬧。”
“王爺久居北方,可能不曉得……南方、尤其是臨江的城池,每年都會祭河神。”赫連沉玉一雙妖異的重瞳望向我,那神色溫潤又柔軟:“也就是討個心安吧……以求一年都平平安安,江水能灌溉良田,不氾濫、不發災。”
“嗯。”我點了點頭,忽然停在了一個攤子前,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這花燈倒是做得漂亮。”
那小販一擡頭,見我和赫連沉玉都是鮮衣怒馬,臉上頓時流露出了熱情的笑容:“兩位公子,買盞花燈吧!今兒祭河神,兩位也跟着熱鬧熱鬧多好。”
我直接從懷裡掏出碎銀遞給小販,也沒問價錢,直接就拿了兩盞小花燈。
赫連沉玉脣角微翹,就那麼溫溫地笑着看我,輕輕地接過了一盞。
可是隨即,另一隻修長微涼的手掌卻已經無聲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轉過頭,目光跟他微微對上了片刻。
江南獨特的微風下,赫連沉玉殷紅的髮絲飄揚了起來,綽綽約約的燈火落在他眼裡,彷彿江水一般溫柔纏綿。
周圍的人羣熙熙攘攘,幾乎是在推着我們前行。
這樣人挨着人,人擠着人,也沒誰會注意到我們。
我微微一笑,悄無聲息地反握住他修長的手掌,就這麼並肩前行。
……
第二天,我便在沉祿江邊找了碼頭的夥計,詢問最近可有去南疆的船隻。
最後定下了一艘偌大的樓船,當日就可以出發。
價錢的確是比一般船隻要貴,可是這些都不是問題。
樓船足足有三層,那龐大的船底兒用錫銀裹着,堅固無比。
船桅船杆都是上好的木質,裡面還兌了牛筋,風再大也吹不斷。
除了租用樓船的費用,僱傭裡面那些水手夥計的費用也是要付。
整個一艘樓船,除了我和赫連沉玉,便還有四五十個夥計,不過也不礙事。
我付了定金,便和赫連沉玉拉着兩匹馬走上了停泊在碼頭邊的樓船。
夥計們採買好了補給,便按照我們說的,即刻開船。
兩匹追電赤血馬雖然神駿,可是乍一到了江面上,卻還是不安地噴起來鼻息。
赫連沉玉倒是開心得很,上了船,變好像是回到了家一般。
他倚靠着桅杆,略帶着溼意的江南夜風吹拂在面,那雙妖嬈溼潤的重瞳裡都彷彿漾起了漣漪。
“王爺,沉玉、沉玉好久沒坐船了……”他轉回頭望着我,喃喃地開口:“若不是王爺……帶沉玉回家,沉玉都快……不記得這滋味了。”
我還握着酒杯,微微一笑,自他身後攬住他細窄的腰,卻也沒說話。
赫連沉玉修長的身子如同小蛇般纏了過來,他殷紅的髮絲被夜風吹到了我的臉上,麻麻癢癢的,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輕輕地低語着:“王爺今兒,今兒不跟沉玉……做點什麼?”
我哈哈一笑,伸指擡起他的下巴。
他溼漉漉的一雙重瞳就在甲板的燈火下熠熠發光,那神色,又像是引誘、又像是逆來順受。
我另一隻手握着酒杯,緩緩地把青玉杯口抵在他的衣襟處。
赫連沉玉的身子輕輕一顫,有些茫然地擡頭望我。
我伸指,撩開他單薄輕衫的衣襟,然後青玉杯微微一個傾斜——溫熱的琥珀色酒液便順着杯口,緩緩地被傾倒進了赫連沉玉微敞的衣襟,沿着他平坦的胸口留了下去。
酒是杏花釀,一下子就飄散了濃濃的酒香味。
赫連沉玉一個戰慄,那雙帶着隱隱妖氣的重瞳在江面的夜色中,出奇的嫵媚。
他修長的手指握緊了我的衣袂,呼吸聲也微微急促了起來,懇求似的喃喃低語着:“王、王爺,進艙裡吧……別、別在這兒……”
“你既然勾引我,怎麼做……就由我來定。”我的語氣斬釘截鐵,手上已經毫不動作地開始解他腰間的繫帶。
赫連沉玉似乎有些驚慌,他忍不住微微掙了一下。
可是身子卻隨即被我毫不客氣地壓在了圍欄上,雙手也被鉗制住了。
“王爺……別,會被人看到……”赫連沉玉不再掙動,只是有些哀求似的擡頭看我,語聲溫潤柔軟,似乎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不會。”我搖了搖頭,反手脫下了披在外面的玄黑色披風。
偌大的披風一遮,赫連沉玉和我便已經掩在了下面。
身下的男人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偏過頭,有些放棄了似的抱緊了我。
我低頭親他,從嘴脣、到脖頸,再到酒香瀰漫的胸膛下腹。
手指與此同時,輕輕地探到了他修長的雙腿間,那柔軟脆弱的地方,緩慢而曖昧地畫圈,挑逗着那裡細密的褶皺。
赫連沉玉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身子顫得像是被撩撥到了敏感點的小蛇。
一雙妖嬈重瞳溼漉漉地望着我,大概還因爲有些擔心,是以怎麼都不肯叫出聲來。
“小蛇精。”我忍俊不禁地咬了一下他胸口柔軟的紅粒:“都跟水手說過了,平日無事,便在下面蹬船,不必上甲板。”
“何況,都這時候了,下面除了倒班去蹬船的,還有誰沒去休息?”
赫連沉玉依稀是輕輕吸了口氣,他有些懊惱地鑽入了披風下,一雙修長柔韌的雙腿已經小蛇似的纏上了我的腰。
江面上的夜風,倒也不涼,只是帶着弄弄的溼氣。
赫連沉玉靠在圍欄上,微闔起雙眼承受着我的進入。
那睫毛微顫,難以自制地動情的模樣,真的是漂亮得讓人怦然心動。
我擡起他的腰身,進入得更深、更兇狠了一些。
赫連沉玉一聲低低的嗚咽,他忽然緊緊抱住我的肩膀,好像是溺水了的人抱住浮木一般,怎麼都不肯鬆手。
“嗯?”我偏過頭,輕輕親了親他的鬢角。
“王爺……”他頓了良久良久,好幾聲低低的喘息之後,自言自語般、磕磕絆絆地念着:“沉玉喜歡你王爺,真的……王爺,離不開王爺、一日都離不開……”
闔起來的眼眸,眼線狹長狹長。
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處,卻彷彿隱隱掉下了一滴淚珠。
我低下頭,輕輕地在那裡舔了一下。
溼溼潤潤的。
……
次日,在船上我收到了定南王的信函。
信上他倒是意簡言駭,只是言明我這個三哥去他那裡,他感到很高興,只是還是要防着赫連沉玉。
末尾的落款,還問及了合心丹我是否有用到。
我當時笑了笑,只是把信函折了放到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