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酒嗆得不行,頭一回聽到這麼威脅人的,她目瞪口呆地尊重了他的意見,將腰帶還給他,她不過是想讓他幫忙倒杯水而已,沈凌酒一臉絕望,只好親自下牀。
不料她低估了軟筋散的藥力,腳剛觸地,她便朝着地面癱軟下去,幸好她眼疾手快,伸手一抓,只聽“撕拉……”一聲,她再擡起頭時,看到傅真臉都綠了,他剛穿好的褲子,直接被沈凌酒撕下了一大塊!露出白花花的腿肉,四隻眼睛齊聚在傅真光溜溜的腿上……
沈凌酒唾棄的看着自己的雙手,脫誰的褲子不好,偏生脫了這毛都沒長齊的!這是一雙色手!呸!還是沒有眼光,沒有品味的色手!
自我嫌棄後,沈凌酒想着要不要解釋點什麼,不等她言語安慰,直接傻眼了!
只見,傅真大大方方的往牀上一躺,一臉複雜的咬住手指,一雙大眼水光悽迷,半邊衣服也垮下肩頭,露出白皙柔弱的肩膀,活脫脫一副中了春,藥的樣子,輕哼道:“來吧……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我豁出去便是,但求你憐惜些!我怕痛……”
沈凌酒吞了吞口水,騷年你這樣冒用她的臺詞真的好嗎?這一分鐘到位的演技,影帝都要給你下跪啊!她現在就是想要做點什麼,也是有心無力啊!
沈凌酒差點笑出來,不過最終還是成功忍住,沈凌酒扶着牀柱,吃力的站起來,正要叫他起來,門外便傳來一聲深沉壓抑的怒吼:“你們在做什麼?”
沈凌酒腦子裡轟然一聲,頓時懵了。
轉眼間,來人已經走了進來,看着一臉菜色的傅逸,沈凌酒很想解釋,可這引人遐想的場景,怎麼看都是沈凌酒獸,性,大發調戲了年少無知的傅真,畢竟他不過是一介柔弱書生,哪有沈凌酒這般威武雄壯?再加上其實被這樣誤會也好,這樣傅逸便對她死心了吧!
她索性懶得解釋了。
這時,唯恐天下不亂的傅真裹好衣服,暢所欲言道:“哥,你也看到了,酒兒喜歡的是我,你不要強人所難,就此收手吧!她是不會答應嫁給你的!”
傅逸臉色陰鬱的看着沈凌酒,她可恥的錯開他灼灼的視線,竟有種被捉,奸在牀的錯覺。
傅逸賭氣地轉頭不再去看兩人,眼裡都是掩不住的失望,他背對着傅真捏緊拳頭道:“馬上,給我滾出去!”
“你死心吧,我纔不會走。酒兒是我的!”說完又去拽沈凌酒的衣裙,毫不避諱的直言道:“你要是敢嫁給我哥……我……我就回去絕食。我們都如此地步了,如今我名節盡毀,你敢拋棄我,我……我就打斷你的腿!”
“夠了!”
傅逸突如其來的吼,把傅真吼的六神無主,他臉色瞬間漲紅,指着他結結巴巴地說:“大哥……你……你要娶她我第一個不答應,你若覺得對不住她,我娶她便是,哼,父親說了,你若執意娶她,便將你趕出傅家,凡傅家能夠伸手的地方,必無你二人容身立命之所,哪怕成家立業,你們也永無寧日,你們好自爲之……”
傅真走後,屋裡寂靜了一瞬,傅逸率先開口道:“傅真的話……”
“傅真的話,雖然重了些,但卻是事實,離開傅家的掩護,你是什麼?”沈凌酒扶着牀沿坐下,臉色蒼白如紙,“你把聘禮帶回去吧,稍後我會讓祖父拒親,以後……你也不要來了。”
傅逸身軀一震,臉上血色褪盡,想不到自己多年以來的夙願和堅持被抨擊如此不堪,他的愛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甚至連沈凌酒都這般看他,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是他癡心妄想,是他一錯再錯。
傅逸步履蹣跚的走到門口,腳步虛浮的扶住門框,他沒有回頭只是悶聲問道:“倘若傅家沒有反對,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沈凌酒看着他欣長寂寥的背影,斟酌了一下,想來他應該不會自尋短見,便開口道:“不願意。”
傅逸……好像哭了。
這是沈凌酒始料未及的,看着他抽噎的動作,她腦子一片空白,雖然這表哥眼睛不好使,不辯美醜,可他願意在一片狂風暴雨的聲討中堅持娶她的立場,不惜衆叛親離,對她也算感情至深,可愛情這個東西,一向不能勉強,沈凌酒想着要不讓他揍一頓出出氣?
“沈凌酒……”
“嗯?”
“你……你有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喜歡過我?”
“傅表哥,啊酒一直敬你如兄長……”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傅逸眼底悲苦,“原來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以往雖然困難,但心中有愛,他便咬牙堅持,現在……他自嘲的苦笑一聲,現在看來,他的所作所爲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走了幾步,傅逸突然停住,轉身朝沈凌酒伸出了手,他的手好生白皙,像嫩蔥一般,沈凌酒順着他的手看上去,看到的是他緊握的一本書。
沈凌酒不用打開也知道是本什麼書,她瞄了眼門外候着的三個男人,心中一陣膽寒,恨不得立刻刨個坑將自己活埋了!良久她才悽然道:“這個,你留着做個紀念吧!”
“不必了,留給你未來夫婿吧。”
說完,傅逸紅着臉將書塞給沈凌酒,大步離去。
這時沈煜書穿着他那襲月白色的常服,來到沈凌酒牀邊,他淡淡地掃了一眼沈凌酒手中的書冊,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而後,古井無波地拿過書翻閱起來。
翻了一會兒,他不鹹不淡地問了句:“你給他的?”
沈凌酒拖着猶如風燭殘火的身軀儘量遠離沈煜書雙臂可揮動的範圍,退到無路可退,才點頭頷首。
“還有多少?”
沈凌酒警惕地看着他,望着頭頂的蚊帳瞎掰:“沒了,都在這裡。”
沈煜書看了她片刻,忽然沉聲道:“滄九……”
沈凌酒眼皮一抖,慌張道:“誒……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