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大紅錦袍的男子懶懶的靠在軟榻上,妖冶魅惑的容顏攝人心魄,一雙勾魂的桃花眼迷離,帶着似笑非笑的假象,閒散的嗓音飄蕩在空蕩的大廳裡“人怎麼樣了?”
跪下下方的女子眼底劃過一絲癡迷,低下頭恭敬的回答“回閣主,已經安靜下來了!”
眉眼浮現淡淡的嘲諷“還算聰明,在這種地方,多說話,就意味着死的越快。視線飄落到女子身上,勾了勾白皙的手指“你說是不是呢?緋月!”女子愣愣的擡起頭,看着他的容顏久久不肯回神,以至於錯過了上方人眼底的殺意。
“只不過……”拉長的尾音使得緋月一怔,妖孽美人換了個姿勢,擡起纖纖十指,舉到眼前細細打量,語氣中帶了幾分漫不經心“是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呢?嗯?緋月。”隨着話語蔓延的,是層層的涼意。
緋月背後一寒,矢口否認道“閣,閣主,緋月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嗎?”花非影涼薄的一笑“本閣主記得,好像只是讓你去江玉溪身邊待命,等待我的指示,誰叫你自作主張帶她去的霜華宮?嗯?”衣袖輕甩,捲起巨大的罡風。
一道蘊含這殺氣的內力破空襲來,重重的掀起剛剛還跪在地上的女子,狠狠的摔在了距離門口不遠的地面上。
“咳咳!”緋月爬起身,突出幾口鮮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由得打心底感到發憷,如果不是她有內力護身,恐怕早就去了閻王殿。哭笑一聲,她當然明白主子口中的“她”是誰!只是沒想到一個見了短短一面的女子,居然得他如此維護,十多年裡,從來沒有哪個女子能讓他上心。她曾天真的以爲,只要她一直跟在他身邊,遲早那個人會回頭看到她,可是終於當他眼底有了人的時候,可惜卻不是她。
眉眼劃過淡淡的自嘲,她只是想留住自己愛的人,有什麼錯?更何況那個柳小小都已經成了親,有了夫君,她不甘心!爬起身,跪在原地垂下頭顱“閣主……”
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花非影淡淡的喚道“追風、追雨。”門外的兩名男子對視了一眼,推門進來,看到口吐鮮血的緋月沒有半絲異色,沉穩的走到跟前“閣主。”
“帶去水牢,小懲大誡吧!”男子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睛輕輕合上,長長的睫毛垂下眼簾,像是厭倦了。兩人很迅速的把緋月帶了下去,並以最快的速度把地面清理乾淨,閣主,不喜歡血腥的味道。
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靜的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辨得清方向、位置。長長的睫毛微動,似是一位沉睡良久的睡美人終於要甦醒。刷的一下,漆黑的眼眸注視着天花板。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脣角染上不同於之前的冷笑,眼底有了絲絲暖意,那個少女,現在還好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搖了搖頭,能得她這麼一句,也該知足了!
突然,門外倒影出一個身影,正搖搖緩緩的朝這邊走來。花非影眯起撩人的桃花眼,敢不經他同意就進這裡的,整個千影閣數下來也不過一二,頃刻便猜到了來者的身份。
果不其然,在他大腦剛轉完一週後,一個青衣男子就毫不客氣的退門而入。見到他躺在軟榻上,馬上捂住眼睛,嘴裡叫喊着“哎呀,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如此說着,還悄悄把手心擡起,露出一條縫。
清新俊逸的容顏略顯活潑,嘴邊帶着止不住的笑意。
花非影涼涼的瞅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大有無視他到底的意思。
黎玦御放下雙手,走上前幾步,嘴裡說道“哎呦,不要這樣嘛!”無奈的看着他,黛眉間皆是惆悵,花非影出聲問道“你來幹嘛?”
眨了眨雙眼,黎玦御一臉的理所當然“聽說你把緋月關了,我過了來湊湊熱鬧。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呢!一見別人沒有我過得好,心情就很爽,所以我是來找安慰的!快快,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了讓我開心一下!”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花非影壓下心中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隨手拋出幾枚梨花鏢,轉過身去,便不在理他。跟神經病對話?他還想多活幾年來着。
身手敏捷的躲過暗器,黎玦御很不開心“喂喂喂!你要謀殺啊?知不知道這張臉很貴的?”如果沒有它,爺拿什麼去調戲爺的踏雪美人?而花非影只是背對着他,沒有迴音。
撇了撇嘴角,哼!信不信爺分分鐘找個角落畫圈詛咒你?擡頭望了望門口,不過,他現在好想踏雪美人吶!爺的雪兒美人,快到碗裡來吧!
遠在墨王府,忙的底朝天的踏雪,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嗯!誰罵我?
“踏雪姐姐?”從屋內傳出一聲紫竹的呼喚,踏雪搖了搖頭,端着手中的托盤,很難過的苦了臉。想當初,她也算王爺身邊唯一一個女明衛,可自從跟了王妃後,好像就沒幹過什麼正經事?上次的刮魚鱗,至少還算個動物,還是活的。這次?低頭看了看盤子裡滿滿的松子粒,很嫌棄的皺眉。
王妃,咱能幹點正事嗎?
進屋,看到桌子上兩位主角正面無表情的開始打量對方,好像在計算幾招能把對方撂倒。好吧!以上都只是猜測。真正的情況是,白瑾墨溫潤的臉上含着笑意,目光溫和的同柳小小對視。而柳小小則在思考她該跟白瑾墨比什麼?纔不會輸!眼神飄落到松子粒上。
輕輕把托盤放在桌子上,退回去踏雪壓低嗓音問旁邊的寂語“喂!寂語,現在是什麼情況?”
寂美人微微一笑,同樣壓低了聲音回道“剛纔那一盤棋,小小又輸了一子,現在應該是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玩,怎麼贏!”不得不說,寂美人還真猜對了!
剛剛用過晚膳後,柳小小突然心血來潮拉着白瑾墨下棋,還出言不準放水。她既然說不準放水,白瑾墨自然是配合到底。於是,連着整整六局,白瑾墨都以一子之差領先一步。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漆黑的眼眸閃着攝人的光芒。
其實好幾次柳小小想擡頭說什麼來着,可一見白瑾墨的眼睛,裡面彷彿寫着幾個大字:需要我讓步嗎?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越往後,越咬牙切齒,你妹的白瑾墨,姑奶奶說不準放水,你就不會偷着放嗎?讓姑奶奶我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真的好嗎?
白皙到透明的肌膚在燭光的映照下更加細膩,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眉眼精緻如畫中仙,身上散發出優雅如詩的氣質。白色的衣袍乾淨如洗,手指輕輕叩擊着桌面,其實他心裡也是驚訝的,放眼五國之內,能跟他下棋下到這一層次的,也找不出幾人。但,他的小王妃卻做到了,心裡十分期待,看看她還能帶給他怎樣的驚喜。
突然間,對面的少女眼神一亮,白瑾墨也好奇的挑眉。
傾身到桌前,柳小小清麗明豔的臉上略帶神秘“白瑾墨,是不是,我說什麼挑戰你都接了?”
白瑾墨微微眯眼,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麼好事“嗯……你說!”遲疑了好久。
柳小小勾脣,手指在半空打出一個響指,目光轉向身後。踏雪青竹几人極有默契的同時擡頭,嗯!今夜月色不錯啊!紫竹茫然:啊?我們現在,不是在屋裡嗎?柳小小點了點頭,都學尖了啊!
看向角落裡的沉默的無言,柳小小又是一笑“無言,幫我再端一份同這盤相等的松子粒來!”無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見過那個隱衛是端菜的?
隨後,柳小小又笑眯眯的說道“除無言以外,所有人一會,通通給我去吃六盤松子粒,我親自監督!”這下無言心理平衡了,無殤幾人幽怨瞅着他的背影,你快回來,我已經承受不來。
六盤,王妃,這個真的會死人吶!而去取松子的無言在想,府裡到底有沒有那麼多松子,萬一不夠怎麼辦?
白瑾墨也在奇怪,她好端端的要松子做什麼?難不成……
不出他所料,當無言把松子端上桌時,柳小小很勤快的端了一盤到他的面前,舉起面前的勺子,笑得無比奸詐“我們這次,比吃松子,誰先吃完誰贏!”青竹啞然,王妃真是,越來越損了啊!比吃松子就算了,重點是,她只讓踏雪拿了一把勺子啊!墨王爺他,要拿手抓嗎?
白瑾墨自然看出了她的小伎倆,很無奈的搖搖頭,看着眼前的松子,有些糾結。這個時候,再讓無痕去取勺子肯定來不及了,難不成,真的要用手?猶豫的瞥了眼對面吃的歡樂的小妮子,眉眼劃過猶豫,輸給自家的王妃,不算丟人吧?
於是,墨王爺很灑脫的把盤子一推,有些苦悶道“這一局,我認輸!”
柳小小一樂,勺子一扔“你承認了?可還服氣?”白瑾墨挑了挑眉,淡淡的笑着,目光不離她的臉,似笑非笑道“是啊!輸給本王的小王妃,有什麼不服氣的?”
本王的,小王妃!
柳小小耳根一紅,故作淡定的回答“嗯!認輸了就好。”轉身面向身後,眼睛眯眯,很好心的提醒“各位,請做好吃的準備哦!”藍美人疑惑的擡頭,這,要怎麼吃?
寂語猶豫的舉起手來,弱弱的問道“那個,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柳小小微笑着看着她,無情的搖了搖頭。寂語淚奔,嚶嚶嚶!不是說,新人都有優惠的嗎?
青竹在心底倒計時,請做好,跑路的準備!
故事的最後,他們自然不可一個人能吃六盤松子,就算他們想,物資也不夠啊!
柔軟的牀上,嬌小的身影翻過來覆過去,片刻後,柳小小一下子掀開被子。他妹的,姑奶奶又失眠了!滿腦子都是白瑾墨那句“本王的小王妃!”
使勁搖了搖頭,咬牙切齒的矇住頭,明天去咬死他!對,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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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都木有人冒泡了!諾諾好難過好難過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