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回絕了青兒似乎又有些不對,這會讓青兒猜疑,因爲青兒最知道她最疼的就是銳兒了,眨眼間的沉思,便只笑道,“那就待王爺與寶柔兒圓了房再將銳兒抱進宮裡吧,我不想他擾了王爺的清靜。”這似乎是最好的回答了,可是說出口的剎那她的心裡依然還在掙扎,銳兒,真的讓她不捨。
“嗯,那我一會兒就回去興安宮跟王爺說去,相信王爺一準會答應的。”燦爛的笑,顯然如沁的好心情也感染了青兒,早起她的擔憂在這一刻也因着如沁的坦然而消散了,“王妃,今兒你要去哪裡呀?”
“想去看看秦修容,這宮裡除了皇后姐姐就只有她最與我貼心了,彼此說一些休已話心裡會舒坦些。”一邊着衣一邊漫不經心的說着這些,只讓青兒以爲她去找秦修容只不過是去訴苦罷了。
一件漂亮的湖藍色宮裝穿在了身上,雖然在這冬日她的穿着極是臃腫厚實,卻依然難掩她的窈窕,“王妃,你穿着這衣衫真好看。”
“青兒,這一些都讓你費心了。”她的穿着她從來都不在意,只要不冷着了那便好了,倒是青兒一直精心的爲她打典着一切,要走了,她才發現她更捨不得青兒。
“王妃,這些都是王爺親自給你選的呢,青兒只是負責拿給你罷了。”一邊扣着那衣襟上的一個個的盤扣一邊說着,青兒卻只注意了那釦子,可是那衣裳的主人卻怔在了當場。
шшш▲tt kan▲¢ Ο 不信,怎麼也不信那個只除了婉柔對其它的女人都不屑一顧的男人會爲了她去做這些瑣事。
一剎那間的感動,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可以與他從頭來過,只是那初遇的地點絕對不是那讓她一輩子心慟的林中……
“王妃,王爺讓我把小兔子也給你帶過來了。”衣襟上的盤扣都已扣好,青兒滿意的笑望着如沁,“那小兔子比手爐還暖和呢。”說着彎身從籃子裡抱出了雪白的小兔子送到如沁的懷中。
撫着那毛絨絨的小身子,輕輕的笑,總有種不能相信的感覺,彷彿如淋夢中。
“青兒,走吧。”說什麼都晚了,她的心早已離他而去,可是爲什麼那邁出的步履分明就是有些沉重。
見着如沁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青兒只好隨在她的身後,王爺與王妃最近都特別的奇怪,王爺明明心裡是有着王妃的,可是卻偏偏要獨寵那個寶柔兒,而王妃呢,她神情疏淡的好象王爺是陌路人一樣……
迷糊的想着這一切,她卻左右不了他們兩個人,只得尾隨在如沁的身後向着如雲宮而去,這一回王爺交待了,只讓她守在王妃左右,至於爲什麼,她也不知道。
熟悉的如雲宮,進了院子裡,青兒依舊坐在外廳等候,如沁走進去的時候秦修容已起身站起,一頭青絲有些凌亂,原本皙白的臉泛着青紫,顯然是因爲沒有及時的服用七魂散的解藥才如此的,這讓如沁心裡不由得有些愧疚了,“水芳,快坐吧,不要與我拘禮。”
“昨兒個,與其它的姐妹們一起都去送皇上了,居然就錯過了你來,讓水芳只覺歉意呢。”
拉着秦修容坐下,雖然室內升了火爐也很溫暖,可是秦修容的手還是很冰,“妹子快別客氣,我來了不過是串串門子,打發無聊的時間罷了,今兒來了也一樣的。”她故意的說給外間的青兒聽着,只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每次來這裡的目的,還有一天就萬事大吉了,這麼緊要的關口一切皆需小心從事。
“姐姐,昨夜裡睡不着,我便起了畫了一幅畫。”秦修容說着就拉着如沁向屋子角落裡的書桌走去,到了,果然那書桌上是一幅人物畫,而那畫中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輕展風端坐在凌雲殿龍椅上的姿態,只威武不凡,俊朗丰采,“他終於還是走了。”只說着,秦修容的眼角竟然沁出了淚意。
“水芳,他總會回來的。”爲着女子而婉惜,不過是去邊域巡查而已,不過幾個月也便回來了。
“姐姐,我總有一種感覺,皇上這一次走了便不會回來了。”拉着如沁的手又重了幾分,淚水也滑出了眼眶,而那面上也更加的青白了。
如沁卻不知道要怎麼勸了,這皇宮裡的女子只要被皇上寵幸過,那麼一輩子也不能出了這皇宮,倘若輕展風真的不回來了,那麼秦修容便也只能在宮中終老一生,“妹妹,不會的,他是皇上,怎麼可以拋下西楚這萬里江山呢。”
“那女子纔是他的命格,有一種感覺,這一次離開,他一定會再次遇到她,而他再也不會放過她了。”自從知道輕展風與那女子之間的事情之後,似乎每一次輕展風來到如雲宮,他帶給她的都是一種落寞,那佇立在窗前的身影每一回都是遠遠的向着雲端眺望着,彷彿要從眼前那一幕幕的景色中尋找到什麼,然而秦修容知道,輕展風的神情絕不是爲了她,而是另一個女子。
“水芳,還是養好了自己的身子要緊,至於皇上,他不會舍下西楚的。拿紙筆來,我要送你一件大禮。”那徹底根除七魂散的解藥纔是如沁此來的目的,她要寫給秦修容。
秦修容向着身後揮了揮手,立刻一個小宮女就走到了近前,取了紙筆放在桌子上,再仔細的研着墨塊,陣陣墨香飄來,那是如沁最喜歡的味道。
“都出去吧。”看着墨研好了,秦修容便支退了屋子裡的一應人等。
如沁只擡筆一字一字的寫下那藥單。
屋子裡靜極了,兩個人都是凝神站在書桌前,秦修容幽幽望着那桌子上輕展風的畫像兀自道,“有時候我想,倘若當初太后不是指了你爲逍遙王妃,或許皇上會迎你入宮,那麼他的心至少也就會留在這宮裡了。”
手中的筆一抖,“妹子快別胡說。”
“姐姐,讓我說完,其實你與那女子真的很象,也就只有你才能留住他在宮裡,只可惜……”又是一聲悠長的嘆息,只攪得如沁的心湖裡一圈一圈的漣漪,這樣的話傳出去,她不知要被宮裡的嬪妃們罵上幾回。
“快別說了。”一聲低喝,對於輕展風她沒有任何的感覺,唯一讓她清楚記得的就是那一回在梅林裡他對自己的一時失控,然而當她知道是他認錯了人,也就不曾在意了。
“哦……”悽傷的又是一聲嘆息,“姐姐寫得是什麼,象是草藥的名字呢。”
“呵呵,是的,這是你眼下最需要的。”
秦修容一聽竟是驚住了,“姐姐,難道是七……”說了一半急忙頓住只壓低聲音道,“難道是解藥?”
輕輕點頭,“你找個機會買來了藥悄悄熬了吧,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這宮裡她怎麼也沒有秦修容熟悉,明日就要離開了,這是她唯一能給補給秦修容的虧欠了。
手指抓着如沁的衣袖有些顫抖,“這藥是可以徹底根除的嗎?”
沒有轉首,筆下的字仍然在繼續,“是的,只是你要小心些,別讓人知道你的毒解了,往後宮裡給你的解藥依舊還收着,也喝下,這樣才萬無一失。”
秦修容那顫抖的手慢慢從如沁的衣袖上鬆開,靜靜的站立着,她認真看完如沁寫下了那最後一個字,字跡還未乾,如沁便拿在手中吹着,只盼着快點幹了,真怕有什麼變數呀,忽然就聽得門外有小太監報道,“皇后架到。”
秦修容的臉色頓時大變,如沁只將手中的紙團了又團立刻就塞到秦修容的籠袖中,另一手已穩穩拿過一張空白的宣紙,執筆慢慢寫下了一首詞:
雪落烏啼花開香,清清一笑妃子情,袂袂衣袖揚塵去,卻奈何風過無痕……
門開,清冷的空氣飄進來,墨筆置於硯臺上,轉首不疾不徐的隨着秦修容一起拜倒在她的身後,婉菁卻阻止了,“妹妹們,快起來,婉菁不過是順路經過如雲宮,就進來瞧瞧,也看看修容妹子可好,卻不想原來逍遙王妃也在這裡了。”握着兩人的手一一的拉起來,“修容妹子的身子不好,大可不必拘禮了。”
秦修容臉上微微有一絲慌亂,恰好被着她的臉色掩住,纔不至於讓婉菁發現什麼,好在那紙單已在她的籠袖中,只要不掉出來也就不怕,“姐姐快坐吧。”拉着婉菁坐下,早有小宮女端來了點心。
如沁卻也不客氣,早起晚了些,所以到了此刻她肚子裡還是空空的,悄悄的一邊吃着一邊看着婉菁與秦修容說着話,“修容妹子,本來昨晚上就欲遣人送藥給你,也好讓你的病早日好些,可想那藥熬好就晚了,只怕你睡了就沒有來打擾,卻不想昨晚被貓給打翻了碗,這不,一清早起急忙又熬重新熬過了,我也順路給你帶過來,食盒裡盛着的,還熱呢,快喝吧,喝了也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