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長達十一天的艱難跋涉,我們才從廈門城抵達了汕尾市。++ \紫;幽‘閣\
別看這隻有區區五百多公里的直線路程,事實上,期間我們所碰到過的艱難險阻,可是比之當年唐僧師徒所經歷的都要不逞多讓!
由於不敢進城,我們幾乎都是來回繞路,沿着各大城市的郊區在走,路途起碼延長了兩倍不止!
閒散的喪屍,遊蕩的喪屍獸,難走的道路,飲水的短缺,油料的匱乏,這一切的一切,也全都成爲了阻礙我們前進的可怕敵人!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有着這輛經由我改裝過的皮卡車代步,路上還能抽取廢棄車輛油箱裡的油料來補充,恐怕我們早就已經死在了半路上。
而南方的夏天,酷熱且多雨,時不時的會給你來場雷暴或是颱風,十一天時間下來,我們兩支隊伍裡的人幾乎都集體的生了一次病。
也多虧了隊伍裡有楊涵韻這樣一個不是醫生的醫生,利用之前從藥店裡帶出來的藥品,才讓我們艱難地扛了下來。
下了車,我讓小咪拿着半瓶泡了葡萄糖粉的礦泉水,送去給了文雯。
比起我們這些人來,天生就體弱多病的她,更加不適合於這樣的野外求生。
一場普通的感冒,文雯能演變爲了高燒,高燒過後,又成了肺炎,就算楊涵韻爲她細心調理與治療過了,眼下也都未能徹底痊癒。
小咪很乖巧地點了點頭,戴上口罩,拿了礦泉水瓶就走到了後面那輛在途中就更換過來的路虎攬勝旁,敲開車窗,把水遞了進去。
透過打開的車窗,看着文雯那張蒼白且虛弱,整整瘦了一圈的面龐,我有些心疼。
畢竟曾經相愛一場,有些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割捨下的。
提起鋼管長矛,我又抓起一把釣竿,在路邊挖了幾條蚯蚓,跟其他人說了一聲後,就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條河流旁邊。
先是觀察了一下,河水還算乾淨,我將蚯蚓穿在了釣鉤上,丟進河裡,開始垂釣。
抽着煙,我不禁感慨,這場可怕的災難,其實還算是沒那麼糟糕。
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爲感染的只是哺乳動物,而後才發現,所有溫血動物全都屬於會被感染的生物範疇,也唯有節肢動物、魚類、蛇類等冷血動物,才能免除於這場災劫。
可如果連這些冷血動物也都被感染的話,人類就當真是沒有活路走了。
試想一下,你防得了喪屍,防得了喪屍獸,難道你還能防得了蚊蟲叮咬嗎?
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給人留了一線生機,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搖了搖頭,將這些雜亂的思緒都給拋之於腦後,我將釣竿插在了旁邊,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隨着身體的活動開,我又不禁拿起鋼管長矛,練習了幾下刺擊、劈砸的動作。
十一日來,毫不間斷的鍛鍊,讓我的體能起碼提升了兩倍不止,力量也都提升了將近一倍!
原本因爲都市生活,長期喝酒應酬而顯得有些鬆垮的身軀,也早已變得精壯且充滿了爆發力!
一組由我們自己規定的鍛鍊動作結束之後,我還臉不紅氣不喘,正想再來一組的時候,冷不防看到浮標在上下抽動着。
魚上鉤了!
趕緊把鋼管長矛放到一邊,我上前抄起魚竿,用力一提,一尾巴掌大的白鯽魚就被我給甩到了岸邊。
上前按住白鯽魚,我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發現魚眼還是挺乾淨的,魚身上的鱗片也並未出現黑色的斑點等代表着它體內積蓄有屍毒的跡象。
這還是楊涵韻經過細心觀察後告訴我們的一些重要知識,若是沒有他,我還真不敢想象,我們的生存難度究竟會達到何等的程度!
復又垂釣了兩個小時左右,我也只釣上來了三條魚。
提着三條白鯽魚迴歸,遠遠地,我就看到兩撥人正坐在一起,熱鬧的聊着天。
說起最爲惹人注目的,還當屬餘少華。
原本我們這支隊伍跟他們還是保持有一定距離的,可餘少華此人的手段也當真不凡,各種討好、套關係,姿態擺得很低,還很會迎合我們隊伍裡不同人的喜好和性格,展現出不同的一面。
見人所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混跡商場的奧義,簡直是被他拿捏得完美無瑕!
加上他一路上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跟文傑兩人學習得很快,殺起喪屍來,根本不比我們任何一個人弱上半分,甚至還曾救過阿鈺和楊涵韻一條命。
所以,到現在,他都已經跟阿輝、阿鈺他們稱兄道弟了,就連楊涵韻和小咪等幾個女人,也都跟他打成了一片。
強哥看到我過來後,衝我點了點頭,稍微瞥了一眼餘少華,眼裡閃過了一絲只有我和他兩人能懂的神采。
我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叫過來阿鈺,讓他把從勞保店裡帶出來的太陽能鍋取出來,我們正好趁着現在陽光充足的時刻,做一頓魚湯來補補身體。
餘少華也是很積極地跑過來,主動接過了我手裡的魚,到一旁去宰殺乾淨。
不多時,魚湯做好了,照顧兩個團隊裡剛剛病癒或者是仍未痊癒的三個女人,她們每人都吃了一條魚和一碗魚湯,其餘之人,各自喝了半碗湯,就着餅乾、麪包等,混了個半飽。
吃完,收拾好了東西,我們稍作休息。
強哥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地跟上去,藉口吃飽了溜溜食,順便噓個噓,走到了遠處的一小片樹林裡。
將樹林裡的一隻殘廢喪屍隨手解決掉,強哥發給我一支菸,頭也不回地問道:“你怎麼看?”
我知道強哥說的是什麼意思,皺了皺眉,道:“很有些問題,之前我還真是太小看他了。”
強哥笑了笑,說:“我打探過了,餘少華家,一共開了十二家店和三家公司,從三年前起,他就開始接手公司和門店的事物,這樣的一個人,又哪能那麼簡單?我看從一開始,他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哦?”我詫異,倒沒想到餘少華居然如此牛逼。
強哥點頭,眼裡滿是讚歎,給我分析道:“此人深諳心理學,而且察言觀色、根據蛛絲馬跡來推斷事情的本事也真不小。一開始表現得讓我們厭惡,卻又讓我們對他產生了輕視之心,後來的那番話,說得誠誠懇懇,讓我們有了一種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感覺。而且,他所言的孝子之心、還有文雯的事情,無不是最能打動你和阿鈺心靈的話語。再之後,各種手段齊出,如果不是你我兩人早有警惕,恐怕現在連我們也都要被他給收買了。”
“嗯。”我點了點頭,不想不知道,越想我就越發的對這個餘少華感到了忌憚。
稍微沉默了一下,我道:“也不知道再繼續往前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之前他們要求我們帶他們一起走的時候曾經提過,只要他們適應了之後,就會跟我們分道揚鑣,你覺得我現在提出來怎麼樣?這樣的一個人,留在咱們團隊裡,我始終覺得心裡不安。”
強哥又笑,戲謔地說:“現在知道怕了?不過你也想得太美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你覺得現在,你想趕他們走,還有那麼容易嗎?”
我皺眉:“不管怎麼說,咱們團隊的人,都是生死與共,互相扶持過來的,咱們自家兄弟,總比他一個後來加入的人要強得多吧?”
強哥嘆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如果他藉口文雯病還沒好,想要楊涵韻繼續照顧她,直到文雯徹底痊癒纔會離開,你又能怎麼辦?”
我一時語塞,倒還沒想到這一點。
不過,緊接着,我就道:“文雯的病,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楊涵韻說,最多再有兩天就能好全,兩天時間,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強哥哼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我:“你覺得楊涵韻的醫術怎麼樣?”
我毫不猶豫地道:“很好,雖然沒畢業,沒有正式成爲醫生,可她的醫術我覺得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醫生都要好得多。”
“那不就得了,你應該沒忘記,之前好幾次,涵韻都說過,文雯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第二天卻又會加重,難道,你就沒聯想到什麼嗎?”
一言點醒夢中人,頓時,我就瞪大了眼睛,失聲叫道:“難不成,強哥你的意思是……餘少華在文雯的身上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