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方向,除了青草還是青草,就像是貨物一般,卓不凡很鬱悶的被人扛着一直在奔跑奔跑,只能憑着聽到的動靜在猜測。細微的喘息,輕微的腳步,數次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甚至有一次還被人埋進了挖開的坑裡,只露出口鼻呼吸。也只是那一次,卓不凡才掃到了靖端一眼,好像失去了直覺,沒有任何的動靜,自己恐怕也是這般模樣。
無法判斷出什麼,也不知換了幾手,連那些人的臉都看不見,都是掩沒在黑巾之下,但卓不凡判斷出一件事,那就是這些人隱匿的功夫實在出色,這也讓自己很是擔心,恐怕一枝花也很難迅速發現自己的行蹤。
這樣被人扛着趕路可不是舒服的事情,日升又落再又天明,中間被人硬塞了幾口粉乎乎的吃食餵了幾次水,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幾夜,當卓不凡已經幾乎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陣海風撲面讓他清醒了一些,同時,心也沉了下去。當被人像口袋一樣丟入黑咕隆咚的船艙裡,很快感覺到海浪搖曳的時候,卓不凡知道,一枝花再也不可能找到自己了。
船板打開,光線一亮,又一個人被丟了進來,砸在卓不凡的肚子上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好在這人不是很重,不然自己怕是要受傷。脖頸都無法轉動,只能感覺到那人呼吸的熱氣在自己小腹漸漸積攢起潮溼,卓不凡不禁有些擔心,怕別給對方憋壞了,同時,這個姿勢倒是有些尷尬,因爲卓不凡知道,那人恐怕就是靖端公主。
眼睛漸漸適應了暗處,藉助從船板滲入的微光可以看到一些模糊地景象。身體隨着船板緩慢起伏,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漸漸疲倦的卓不凡正要閉上眼睛,卻聽到了一聲呻吟。卓不凡心中一動睏意全消,手指忽然抽搐了一下,身上的禁制已經放鬆。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哎呀一聲,卓不凡翻身坐了起來。直到此時,才感覺到雙手麻痹,好像已經不存在一般,掙了一下,發現雙手和雙腳已經被捆縛的嚴嚴實實。沒有感覺到動靜,連忙低頭看去,卻發現靖端大大的眼睛正在昏暗中看着自己,不由得鬆了口氣,還好,沒憋死。
勉力挪動麻痹的身體,卓不凡將靖端調整過來,已經憋得小臉通紅的靖端喘着粗氣,卻沒有開口,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卓不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說到:“沒事吧,靖端。”
靖端撲扇着大眼睛,瞪視着卓不凡半晌,直把卓不凡看得心裡七上八下,剛要開口解釋那是自然反應怪不得自己的時候,卻聽到靖端開口問到:“二子,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語氣裡帶着強烈的不滿和委屈,倒是讓正要認罪伏法的卓不凡一愣,隨即有些好笑,沒想到靖端開口就是這件事:“這個,什麼什麼人,我們就是我們啊,二子和花骨兒,你沒事吧,靖端。”
“哼。”,靖端不依不饒,怒道:“騙子!花骨兒那麼厲害,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建州,爲什麼要留在建州,爲什麼甘願當外府漢奴,爲什麼。。。。。。”,說到這裡,靖端的眼中已經噙滿淚水,爲什麼還要跟我做朋友,你們有什麼目的。由此想到的可能讓聰慧的靖端傷心不已,可是即便是她已經有了判斷,卻依然還是要問個明白,這就是標準的女兒家的心思了。
呃,如果雙手能動,卓不凡定然是要狂撓光亮的腦門了。說到底就是在利用靖端,這點沒有好抵賴的,一枝花大展神威被她看個正着。可是,小祖奶奶,現在咱們自身難保,好像應該關心的不是這件事吧。深知女兒心海底針的卓不凡無奈的慫了慫肩膀,只能沉默下來,此時最好的解釋就是不解釋,如果能夠逃出生天,今後有的是機會,如果不能,那就更不用解釋了。
肚皮又是感覺到潮溼,靖端居然頭枕自己肚皮哭了起來,哭吧哭吧,卓不凡嘆了口氣,自己又能如何,告訴他一枝花是男人卻比女人更女人?算了,懷春少女感情上經歷些挫折是件好事,保留一點美好的記憶也不賴,卓不凡很無恥的想到,同時開始默默行氣運功,舒緩着麻痹的身體。奶奶的,早知道下點苦功學那麼一招半式了,有童姥那樣的高手指點,自己卻畏難怕累,哎,人總是在用到的時候才後悔以前沒有努力。
肚皮上靖端無聲的抽噎,耳旁是隱約的海浪聲,顛簸的倒是不怎麼厲害,這船怕是不小,這是卓不凡能夠做出的唯一判斷。不知道什麼時候,卓不凡頭一歪沉沉睡去。
海浪,潔白的海浪,鷗鳥在飛翔歌唱,卓不凡躺在柔軟的沙灘上,面前一羣輕紗美女嬉笑跑過,傅宛娍、小鈴鐺、雪兒、小玉環、長平、白冰、一枝花,全都在,咦,怎麼還有長平公主、白冰和一枝花咧?小腹一陣柔軟騷動,低頭一看,靖端返給自己一個嫵媚的笑容,不是吧,你也在。看着靖端做出了一個自己絕對沒有想到的動作,卓不凡艱難的嚥了嚥唾沫,卻是感到一陣難忍的焦渴,口裡乾渴的如同樹皮一般,甚是難受。忽然,面前出現一瓶帶着冰塊冒着氣泡的可樂,大喜過望的卓不凡伸手去拿,卻總是也夠不到,可把他急壞了。正在這時,耳中聽到一陣狂笑和驚叫,扭頭看去,一羣自己的輕紗美女們正驚恐的看着一羣......日本鬼子,仁丹胡、狗耳朵帽、三八大蓋,正流着口水狂笑大叫着‘花姑娘的幹活’。頓時一陣沖天怒火翻騰而起,媽了個巴子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神龍軍!老子的炮呢!給我轟死這些狗日的!殺,殺,一個不留!
“轟!”,一聲巨響,卓不凡猛然驚醒,特麼的,不是吧,真的打/炮了?先把老子救出去啊。猛然間,又是一聲巨響,船板一陣劇烈的搖晃,同時,一陣嘰哩哇啦的怪叫聲在上方響起,可不是正是日本話。卓不凡這是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和靖端被那些小日本擄到了船上了嗎。這炮聲是怎麼回事。此時,靖端也醒了過來,驚恐的問到:“二子,二子,怎麼了,怎麼了。”
卓不凡暗道,我也想知道怎麼了啊,口中卻是安慰道:“沒事,沒事,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媽的,臺灣國/防/部的這句話就是好使,念出來自己都覺得沒事了一般。此時,忽然眼前一亮,兩個黑衣人掀開了頭頂的船板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