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你累了一個晚上,需要趕緊回家洗個澡休息。”他體貼地說着,替她拉開了車門。
經過了中午那場不愉快之後,安然其實根本不想回他的公寓,但是現在回學校很顯然也進不了門。
想着橫豎也在那裡住了這麼久了,再多住幾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還要跟他商量房租的事情,搬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司徒先生,今晚我們商量一下房租的事,等過完節,我會盡快找地方搬家的。”車開動之後,安然擡起頭說。
“不管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商量好麼?現在我正在開車,你也不想發生什麼意外吧?”司徒嘯風平靜地說。
安然只好閉上嘴,靠在座位上,隨着車的節律,她慢慢合上眼,陷入沉睡中。
司徒嘯風忍不住放慢了車速,一邊開車,一邊藉着昏暗的車燈,細細觀察她熟睡的模樣。
小小的紅脣緊閉着,眉頭也微微皺着,胸脯輕輕起伏,消瘦的雙肩彷彿承擔了太多的重壓,微微向下傾斜,兩隻小手攥得緊緊的,似乎隨時都準備握成拳頭對着假想敵出擊。
她究竟有多少負擔,以至於睡着了都不能徹底放鬆?
欲|望夾雜着心疼,他的內心矛盾極了,真想就這麼吃了她,又怕傷到她的自尊和感情。
這輩子就認定她了,不用急,還有好幾十年可以相守,可以替她接過所有的重擔,讓她活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這麼一想,他體內的衝動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疼愛。
儘管開得慢,車還是到了南苑小區門口。
“司徒先生!”門房剛一開口,司徒嘯風就用食指對着嘴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聲點兒,我太太剛睡着,花給我吧,謝謝你!”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紅色人民幣,同時遞給了門房。
門房心花怒放,趕忙把一大束玫瑰小心遞過來,司徒嘯風接過花,飛快跑上樓,把花藏在臥室裡,又跑下樓,打開車門,將熟睡的安然抱起來。
這是他第二次抱她上樓了,回想起第一次抱她的情景,他不禁感慨萬端。
那時候,他和她之間的關係,還僅限於那一紙合約。
抱她上樓,只是爲了做給外人看。
而此刻,他卻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抱她。
懷裡的人兒忽然改變了睡姿,有些不舒服的扭動了一下身體,繼而開始把頭往他懷裡鑽,一隻手無意識地搭在他胸前,正巧碰到了他那敏感的紅豆,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個傻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麼誘人,更加不知道她無意識的動作,令抱着他的人早已熱血沸騰。
強忍住想要在電梯裡吃掉她的衝動,司徒嘯風快步走進了房間。
上樓,將她輕輕放在臥室牀上,正打算躡手躡腳退出去,卻聽到她嬌聲道:“討厭,安柔你幹嘛又吵我睡覺?”
他立刻定住,呆呆地站在當地,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了她。
沒有得到迴應,安然的腦子開始思考起來。閉着眼睛,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奇怪,味道怎麼不對?
半夢半醒之間的人,忽然睜大了眼睛,一骨碌從牀上坐起來,蹦到了地上。
“我在哪兒?這是什麼地方?”她慌張地自語。
“別怕,這是我的臥室,安然你怎麼了?”司徒嘯風從陰影裡走出來輕聲說。
看她的表情,好像被歹徒劫持了一樣,難道他在心中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對不起,我睡糊塗了,你怎麼沒叫醒我?”安然垂下頭小聲抱怨。
“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喊你。”司徒嘯風柔聲道。
“我不是在車上麼?怎麼跑你臥室裡來了?難道,是你……”安然頓時明白了,自己此刻能躺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他抱她上樓的。
這個認知令她羞得滿臉通紅,一時之間連話也說不出來。
“瞧你害羞成什麼樣子?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上樓了。”司徒嘯風不以爲然道。
“那怎麼能一樣?上次不是,不是做給外人看的麼?”安然氣惱地說。
“有外人看着你都沒害羞成這樣,今天可是沒有一個人看見,你幹嘛這麼不好意思呢?”司徒嘯風故意逗她。
“哎呀!你!不跟你說了!真討厭!”安然忍不住跺了跺腳,伸手推開他,就要往門外走。
用了最快的速度,他攔在了門前,安然只顧低頭走,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胸口。
“你幹嘛呀?快讓開,我要回房間睡覺去了。”
“我知道你困了,不過還有些事沒做呢,做完了再去睡好麼?”
“什麼事?非要這會兒做?”
“第一件事:洗澡。你該不會打算就這樣髒兮兮就睡吧?”司徒嘯風一本正經說。
“那你讓開,我去洗澡。”安然滿臉慚愧說。
“別急嘛,還有別的事呢。”
“什麼事,快說呀。”
“看來你比我還心急呢。”司徒嘯風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他走到牀頭,伸手從那一大束玫瑰花裡面,抽出一支開得最豔最美的,幾步走到她身旁,單腿跪下。
“親愛的安然小姐,請你嫁給我好麼?”他仰着頭,滿眼都是濃濃的情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安然,生意低沉而充滿磁性。
昏暗的光暈下,安然發現,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仔細觀察過他。
濃黑的眉毛下,那一雙眼睛,彷彿兩個深潭,一不留神,就令人沉醉其中。
那略厚的脣,彰顯出他的誠實和正直,寬厚的肩膀,令她想要借來依靠,最好可以永遠依靠。
她呆愣在那裡,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口。
這個男人在向她求婚,儘管他們已經舉行過婚禮,但那場婚禮不過是個騙局。此刻,他十分認真地向她求婚,無非是爲了證明,他是真的想要她做他的妻子,而不是那種形式上的假夫妻。
“可是,我們都還沒有戀愛過呢。”安然小聲說。
司徒嘯風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失望,但跟着就展顏笑了起來。
“我們還有五六十年呢,戀愛可以慢慢談。但是今天,我真誠地請求你,做我的妻子吧,我希望,從此刻開始,直到我生命的終結時刻,我們都能夠一起生活,心心相印,白首同心。”他醇厚的聲音,訴說着女孩子們夢想中的甜言蜜語,安然只覺得腦子裡似乎有個聲音在大聲喊:“答應他,答應他!”
但是同時,另一個聲音也在高叫:“不能答應,你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灰姑娘也想嫁給王子麼?”
她猶豫着,掙扎着,司徒嘯風的心跟着她的表情起起落落。
“司徒,嘯風,我知道你很好,但是我們差距太大,我是個貧寒的女孩子,沒有家世背景,不能適應富貴人家的生活,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她掙扎着說,每一個字都說得艱澀無比,每一個字似乎都在違背自己的心意。
“哈哈哈哈!如果你擔心這個,完全是多餘的。你知道特種兵是怎麼回事麼?他們必須吃常人吃不了的苦受不了的罪,貧寒生活算什麼,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我曾經整整七天沒有吃過一口糧食,全靠樹葉草根,蛇和老鼠維持生命。”司徒嘯風爽朗地笑了起來。
他一直以爲安然是因爲天樂的事對他心有芥蒂,卻沒想到這丫頭的小腦袋裡竟然裝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看來,她擔心的最多的竟然是家庭背景的差異。奇怪,女孩們不都是最喜歡嫉妒的麼?她怎麼不擔心他忘不了天樂,反而擔心這些。
“真的,有那麼艱苦麼?”安然聽着他風輕雲淡地說那些可怕的事,不由得有些心疼他。
“比這更苦的還有,陽光暴曬,負重越野,很多很多,那些都是你無法想象的。”司徒嘯風不願意讓她擔心,語氣放的更加輕鬆。
“所以,你纔會手上燙了泡,還一點都不在乎麼?”安然下意識地咬着脣角,盯着他手上的紅腫問。
“是的,比起我曾經經歷過的,這點兒不值一提。當然,我不會讓你跟着我過苦日子的,我想要你從此把所有的重擔都交給我,做一個快樂無憂的女人。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麼?別說我們只是家庭有差異,即便我們之間橫着一條天河,我也會想辦法飛過去的。”司徒嘯風的語音令她感到安心。
他的眼裡閃爍着自信的光芒,令安然有種感覺,只要他在身邊,什麼都不用再擔心。
“可是,你不是還愛着天樂麼?”安然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雖然她已經很清楚他們之間的誤會,但是一個女人不可能對自己的情敵無動於衷,更何況,中午正是因爲疑似她的初陽小姐的出現,他才忘記了向她求婚的事,她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
司徒嘯風笑了,女人終究還是女人,怎麼能指望她大度到完全不介意呢?
這個問題他也一直在腦海中糾結,直到今天晚上,纔算塵埃落定,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而此刻,他要做的就是解釋清楚,讓她徹底放心,自覺自願地撲到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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