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時,新娘初陽朝臺下的人扔出手中的捧花,那花十分巧合地砸在了安然的懷裡。
新娘子對着她眨了眨眼睛,調皮地笑了笑,隨後便挽着新郎的手臂,一起走向花車。
沉浸在這場婚禮帶給她的震撼中的安然,站在原地茫然失措。
“老婆,我們找機會再舉行一次婚禮吧。不用宴請賓客,只請家人蔘加。我們也要做一回婚禮中真正的新郎新娘,而不是一對演員。”司徒嘯風緊緊摟着她的腰,在她耳旁輕聲說。
安然的眼眶霎時間溼潤了。
原來他是懂得她的,原來他竟然讀懂了她的心聲,抑或,這也正是他的心聲?
婚禮結束後,送走司徒嘯風,安然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熱鬧結束了,溫馨甜蜜也結束了,一切都回歸正軌。
臨走時,司徒嘯風一邊衝她揮手,一邊調笑:“老婆,今晚沒有老公陪,會不會失眠?要是睡不着,記得給我發短信哦!”
安然當時跺了跺腳,紅着臉罵道:“流氓,趕緊滾蛋,你走了我會一覺睡到大天亮的。”
但是此刻,望着空蕩蕩的客廳,她竟然有種想要哭一場的衝動。
好在,樓上還有安柔。
一想到安柔,她又有了奮鬥的動力。她要努力多設計一些房屋建築圖,齊教授都誇她的圖有靈氣,或許,終有一天,會有房地產商看中她的圖紙,那樣,她就不用再出去兼職了。
一直以來,她的所有辛苦都是瞞着安柔的,每次寄錢給她,她都藉口說得了獎學金,或者是學校圖書館需要學生幫忙,付很不錯的薪酬,做很輕鬆的工作。
現在安柔已經住在她身邊了,這樣的謊言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雖然司徒嘯風將工資卡給了她,可是她根本沒有打算花一分錢。她們的婚姻還存在諸多問題,他們的感情還沒有深到可以分享一切的地步。就算有一天,他們真的親密無間了,她也不願意做一個被男人養着的女人。那樣的女人,說的好聽點兒是家庭主婦,說的直白點兒,不過是丈夫圈養的一個寵物罷了。
做一個寵物,首要的就是學會看主人臉色行事,如果她真的淪落成了一隻寵物,她這麼多年的辛苦又是爲了什麼呢?
不,她不要那樣的生活!她要有尊嚴的活着,做一個被丈夫尊重的女人。
加油吧,安然!
司徒嘯風剛剛回到部隊,就接到了調令,要他在三天之內到二軍分區特種部隊三團報道。
他頓時懵了,還來不及問原因,就看到團部鬧哄哄的,他手下的營長連長們都亂成了一鍋粥。
“團長,上面爲什麼要把你調到二軍分區?我們不想要新團長。”一營長嚷嚷道。
其他人也紛紛跟着附和,司徒嘯風被吵得頭都大了。
“安靜,安靜!你們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呀,現在都給我閉上嘴,我給師長打電話。”司徒嘯風大手一揮,團部頓時安靜下來。
按下座機免提,然後撥通蔡師長的號碼。
“喂,師長麼?爲什麼忽然掉我去二分區?”司徒嘯風問。
“你以爲我想啊,上次演習之前,咱們一分區秦軍長和二分區鐵軍長演習之前有個約定,贏家要答應輸家的一個要求。結果,他們二分區輸了,鐵軍長就提出要你了。他姥姥的,如果早知道贏了的結果是把你挖走,我寧可輸掉這次演習!”蔡師長在電話裡吼得像一頭老獅子。
司徒嘯風知道,他明年就退休了,按理說自己的去留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但他偏偏是個愛惜人才的頭兒,這麼多年來,早已經把一分區當做自己的家了。現在二分區要從他的家裡挖人才,他怎麼能不心疼?
“這麼說,我是非走不可了?”司徒嘯風問。
“沒商量了,嘯風,你就趕緊收拾行李滾蛋吧,以後有空記得回來看看我老頭子。”蔡師長依依不捨說。
“我會常常來看您的,再見!”司徒嘯風放下電話,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其實他並不是害怕調動,而是他手下的這幫營長和排長們相處得時間久了,感情已經很深厚了。
免提裡面的話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了,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一營長童培安和三營長關小勇眼眶都有些紅了。
“我去收拾行李,你們都準備一下,馬上就要迎接新團長了。記得別給我丟臉!”司徒嘯風不想在這種氣氛下繼續呆着,轉身走了出去。
留下一羣人面面相覷,難過至極。
兩天後,團部的歡送會上。
司徒嘯風走進團部會議室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一羣幹部們個個如喪考妣一般,都耷拉着腦袋。
“喂!你們是開歡送會,還是開追悼會呢?”司徒嘯風打起精神玩笑道。
“團長,我老童真的捨不得你走。”一營長童培安一臉難過說。
“你們這些人哪,可真夠有出息的,我不就是調了個單位麼,又不是像上次那樣差點兒被閻王爺拉走,你們至於這幅表情麼?”司徒嘯風嘆了口氣說。
“可是我們不想換新團長。”三營長關小勇說。
“成啊,你們不想換團長,那就自己努力,爬上團長這個位置,一切不就都OK了?”司徒嘯風被他們氣笑了。
“我可沒那個本事,團長,我老童平時從來不服人的,但是對你,我服氣!”童安培說。
“這話你留着對下一任團長說吧,上頭既然敢指派給咱們特種兵團一個新團長,想必他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然就你們這些老兵痞子,造起反來可怎麼收場?”司徒嘯風笑着說。
記得他剛來的時候,這幾個人沒少給他使絆子,但是都被他一一化解了,也因此,他們對他都心服口服了。
“行了行了,一個個別像孃兒門似的,把大杯子端起來,今晚不醉不歸!”司徒嘯風怕他們還糾結於他要離開的這件事,率先端起酒杯站起來。
“嘩啦”一聲,一羣人齊刷刷都站了起來,只聽到乒乒乓乓的碰杯聲和一個個空酒瓶被扔出去碰碎的響聲。
司徒嘯風離開的時候,已經東倒西歪了。
身後,趴下了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