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能在前一刻還在和人談論着學術問題,下一刻,就用極平常可見的東西奪了他的命。
駱承業補充道:“據說三年前的戰事,便是他立功心切,親自向東楚皇帝請戰,這才以皇子之尊,成爲督軍。不過,三年前的他雖然也有些謀略,但是着實乏善可陳,我與他在邯化坡西面的石川道,他被我打得大敗而回,當時我還射了他一箭!”
說到這裡,駱承業輕嘆了口氣,才道:“沒想到不過短短三年,他就好像脫胎換骨。東楚和我們南陵一樣,都沒有定下太子。在東楚的皇子之中,他原本並不出色,可據我們這邊得到的線報,他自從傷好後,不但收心養性,一改狠戾陰毒的作風,而且沉迷研究兵法,勤練武功,在政事上見解獨到,卻並不恃才而驕,贏得朝中一致好評,已經脫穎而出,成爲最有望當上太子的人選了!”
駱清心明白,大概是大哥那一箭,把原本的楚寧修射死了,恰好她拉響了炸彈,炸塌了基地,也把仲天慶炸得屍骨無存,陰差陽錯之下,她和仲天慶都來到這個世界。
但是奇怪的是,仲天慶竟然比她早。
所以,當她在京城發展勢力,並讓勢力開始走出京城的時候,楚寧修的觸手早就伸到了南陵京城。三年時間,對別人來說,也許彈指一揮,但是對仲天慶和駱清心這樣的人來說,三年裡,可以做許多事。
駱清心道:“據我所知,乾寧城原本是在豐邵府與敖新縣的保護之中,所以,爺爺派人送你到這裡養傷,這裡應該是安全之地,你覺得楚寧修他們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到乾寧城的?”
駱承業沉吟道:“豐邵府爺爺在鎮守,敖新縣爹爹的三萬大軍在那裡,又正是戰事時候,按理來說,都不可能混進城來。”
駱清心道:“有地圖嗎?”
駱承業站起身道:“有!”說着,便去拿。
他的傷處塗了柳青巖的那種生肌膏,又得駱清心重新包紮過,血已止住,加上心中存着懷疑,立刻就把地圖拿來。
兄妹兩個對着地圖,看着那邊的地形。
突地,兩人的手都指向一個地方:沂河!
沂河是江瀾河的支流,穿過丹丘郡,流往邯化坡東北。
這沂河從江瀾河分支,到了丹丘,又分成兩支,在岱陽村合攏,剛好把乾寧城圍在其中。岱陽村在豐邵府與敖新縣界處。
所以,楚寧修親自前來刺殺駱承業,當然只可能是走的水道。
駱清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哥,我去替你出口氣。”
“你要做什麼?”
駱清心道:“既然知道他們從何而來,很顯然他們也必然會原路而回,我去劫殺他。只要把楚寧修除去,邊疆至少能安寧好幾年。”
駱承業搖頭道:“楚寧修此人,三年來脫胎換骨一般,變得不可捉摸,而且詭譎多變,加之武功也高強了許多,你還是不要去了,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