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會承認,他是因爲遏止不了心中的複雜情緒,那種擔憂的,震驚的,失望的,失落的,挫敗的,見她無事的欣喜,見她移情別戀的憤怒等等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想借這種方式宣泄出來。
駱清心眼裡閃過一絲憤怒,這個無恥的人,一邊和蘇淺憶達成共識成雙成對,一邊卻對她大肆輕薄,在他眼裡,她就是可以隨意輕辱的人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猛地咬了下去。
用力之大,幾乎切斷了他的舌,血腥味在兩人口齒間瀰漫。
舌間驟然的一痛,讓端木北曜的理智瞬間回籠。
他輕哼一聲,放開她,退後一步,目光深不見底,幽遠如靜夜的天空,冷冷地看着她,剛纔眼中的複雜,那相思入骨,嫉妒發狂,那含怒帶忿,不落失落的眼神,全都不見了,只餘一片冰冷。
兩人相隔三步,彼此冷視。
駱清心眼裡是鄙夷和冰冷,男人都是些什麼東西?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有了選擇,有了新歡,卻還對別的女子做出這麼親密的事,她嫌惡心!
端木北曜的眼裡冰寒刺骨,女人都是些什麼構造?短短時間就愛上別的男人,昨夜,她差點和他合爲一體,今天,就可以毫無任何牽掛地和別的男子神態親密。難道女人都這麼絕情無義?
京城裡相處的一幕幕如在眼前,端木北曜原本覺得,駱清心至少對他不是無動於衷的,不說七分情,至少也有一分兩分。
可是後來才知道,那不過是她爲了殺他的僞裝?
她爲了殺他,竟然可以與他虛與委蛇那麼久?竟然可以在平時不露端倪。
這個女子,何其可怕?
駱清心咬牙切齒地道:“滾!”
端木北曜眼神更冰寒了,他冷笑一聲,道:“滾?用完了就想推開我另結新歡嗎?”
另結新歡?那個人難道不是他嗎?
對了,他和蘇淺憶在遠離臨江客棧那麼遠的地方相會,必然是以爲她不知情的,她也懶得揭穿,具體地說,是懶得爭辯。
對一個人,只有在乎,纔會急於去尋找真相,急於去爭辯事實。
但是現在,她不想去尋找真相,不想去爭辯事實了!
有什麼關係?
男人的所謂真情,原本就不可信,上輩子她就有深刻體會,在所有人不信她的時候,仲天慶願意相信她,願意和她並肩作戰。仲天慶說,他不在意什麼真相,他只知道,她是他要保護的人。
他說,不管她是對還是錯,在他眼裡,她都是對的,都是值得他用命來維護的人。
如果,沒有那個秘密基地的事發生,如果,她不曾發現真相,她幾乎就要被感動了。
但是,就是這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幾乎感動她的人,卻毫不留情地算計她,最後,她更是因此而死。
她還是太容易感動了。
以後,還是做個冷心絕情的人更好!
那麼,所謂的真相,所謂的事實,有什麼意義?
她冷冷地道:“不錯,用完了不推開,留着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