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眼懸浮,螺旋紋狀的黑色紋路轉動,一道道血光衝入地面之中。
那些原本如鏈如繩般的詭異紋路彷彿活過來了般自行勾勒連接,大手上每個關節處都有大小不一的青色光點亮起,黑線穿插過這些青點這支大手竟然顫動了一下。
雖然這顫動十分微小,但卻逃不過衆人的眼,所有人如驚弓之鳥般遠離大手,伊爾等一衆守門者直接展開雙翼升空。
兩息之後,地面顫動,大手骨節摩擦作響緊攥又伸開,乾癟的肌肉在逐漸充盈。
“轟”,一聲驚雷般的岩石破碎聲響起。
地面崩裂,一道如泰坦般的身影從地面越出,匍匐半蹲穩住身形後緩緩站起身來,神秘巨物周身散發着恐怖的威壓,仰天長嘯一聲,引得衆人紛紛捂住耳朵。
衆人仰頭看去臉色一變再變,或吞嚥或後退行爲不同但都是內心驚恐的下意識行爲。
這道人形身影近二十米之高,周身纏滿寫着詭異青色符文的白布,一些青色液體從白布上滴落,原本乾癟的肌肉此刻充盈無比,身上的青黑色光焰律動,如一座小山般堵在了那裡。
駱千墨看着這道身影想起了在千浪江看到的那隻巨型魔物,戰靈巨猿就是在那裡得到的,二十多米的高度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龐然大物了,那一巴掌拍下來沒有人有信心能夠在之下存活。
伊爾他們第一時間提升高度,只是雙翼還沒有扇動幾下一股不可匹敵的重壓便將他們壓回了地面。
禁空!
淡淡玫瑰色光環還在往地面壓來,無疑是血色豎眼的傑作。
不止是這一隻青發魈鬼,更多的魔物從地面爬出,甚至還有一頭身形不輸於青發魈鬼的骨龍從地面鑽出,展開一雙巨大的骨翼揚天怒吼一聲彷彿要震碎蒼穹。
這些魔物身上都纏着勾勒有青紋的白布,宛如一支魔物大軍從地下沉睡中甦醒,體型最小的也有近三米,向衆人壓迫而來。
駱千墨符文也不勾勒了,大手一揮打散已經凝聚的符文鏈,冥雷匕入手三色電弧加持,看到這上百隻魔物他當即放棄了反抗的念頭,心中唯一所想便是立刻離開此地。
前一次試煉他能面對上千只魔物而面不改色是因爲那些都是一些低階魔物大多連人類戰士層次頂級都沒有觸碰到,在有範圍性毀滅技能的前提下還是可以一戰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戰了,能在這些魔物手上堅持幾息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那頭骨龍若是他沒有猜錯應該是高階魔物亡靈骨龍乃是一種天生便以亡靈形式存在的生命體。
纏繞在這些魔物身上的白布透着詭異,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折在這裡,雖然這些級別的魔物所產生的戰勳點頗高但也得有命去花才行。
兩息時間不光是他在場的人幾乎都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紛紛施展能力朝着魔物匯聚最少的方向逃竄。
賀瞳身法施展緊緊跟在駱千墨身後。
富有福滾圓的身軀速度也不慢,腳下的靴子散發着青色微光,看樣子應該是具備特殊效果的護具。
青發魈鬼如一尊降世的魔神,手臂一揮帶着惡風向衆人拍來,光是一根手指關節就有一人高度之長,完全施展開來衆人才明白了什麼叫遮天蔽日。
面對來襲的惡風,駱千墨念控與吸力同時加持不敢有絲毫小瞧。
青發魈鬼這一掌看似隨意但上面所附帶的力量至少超過了萬斤之重。若是執意阻止攻擊落下的話無疑於是蚍蜉撼樹,所以現在得順着大勢而行。
念控與吸力的疊加效果讓他一下便越到了青發魈鬼手背之上,身形再閃離開了手掌所覆蓋的區域。
地面一震,青發魈鬼猛擊而下的手掌嵌在了地面之上,巨大的衝擊他身形都險些不穩,身後衆人情況如何他已經無心去查看了。
他可不是聖人,大難臨頭能否逃出生天全看自己的實力與命數,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權利去談論生死道德,實力不濟的人在這種攻擊下只能是化爲一灘血泥了。
他想着這些微微失神,與剛來萬靈之域時相比他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不僅僅是身體強度上更多的是心靈上的變化,更加冷血更加冷漠。
這是爲了適應所不得不作出的改變,甚至他剛纔出現了讓身後試煉者當墊背的想法,這種想法轉瞬即逝但確實出現了,這不禁讓他惶恐。
他不知道是自己本來人性的惡在剛纔那一刻戰勝了善,還是自己已經在潛移默化間默認了這樣的觀念。
失神間,一道骨刺擦着他的脖頸而過將他拉回了現實,瞳孔中四五道骨刺還在放大。
大驚之下他下示意扭動身子,手掌一握使得骨刺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僥倖盡數躲閃而過,脊背發涼不敢再有絲毫分心。
亡靈骨龍已經升空而起,骨翼扇合間便是十幾道如梭般的骨刺貫穿空氣而出,在空氣中甚至留下了淡淡的殘影。
駱千墨見此心神一緊,調動身體的每一根神經,疾電步攆,身形如魅,拼命閃躲。
這還是隻是骨龍的遠程消耗能力而已,按照黑石壁上記載這種亡靈骨龍最恐怖的那是那如百鍛金屬般堅硬的軀體。
在百枚骨刺打出後骨龍骨翼猛地一展,如掠食的雄鷹從天際俯衝而下,黑影閃動,永夜那唯一一抹冷月光也消失殆盡。
青發魈鬼和亡靈骨龍幾十米的身軀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恐怖的,但也正是因爲這兩隻魔物的存在其他魔物都沒有敢衝進這個戰鬥範圍之中,就好像王在戰鬥它們沒有資格插手一樣。
感知全開的情況下駱千墨能感覺到試煉者的人數在減少,在“明滴”三次保命機會都觸發後還是死去了,可見攻擊之恐怖。
青發魈鬼又是一巴掌拍下,雖然招式普通但有絕對的力量和極致的加持,這樣的攻擊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致命且難以防禦的,根本沒有人敢直面其鋒芒。